第1472章假戲真做可好

總而言之，百里安也並非是出於好心去救人，也從未期盼過這位西炎君會對他心生激之意。

西炎君醒來能夠做出這般怒然反應，以著百里安對仙界中人的了解，倒也並不意外。

想來這位西炎君痛失萬薪之火的過錯，也是強行算到了他的頭上來。

這也算是又平白無故為自己樹立起了一個新的敵人。

只可惜小山君控惡魂釘的大煞之氣還不算嫻。

在西炎君種下魂印反抗之際，大煞之氣未加收斂反噬他，生生將印神識之中的魂印給抹殺得乾乾淨淨，失了證據。

如若不然，是借著西炎君試圖種以魂印控小山君的罪名，昆崙山便足以問罪於他，剝他仙，去他仙骨，也算是了一個大麻煩。

時至如今，縱然小山君能夠堅持指認，卻無實質證據，便想問罪於一名大仙，師出無名，必難事。

雖說有些小小憾，可如今境界倒跌的火神西炎君如今一仙盡空，虛弱至極，雖說也算得上是一位勁敵。

可短期，他想來更多的心思是花在如何穩固自己的修為傷勢，以及如何與那位真仙教教主周旋。

畢竟萬薪之火這樣的神，可是足以與司水神源媲的。

如今崑崙一行，非但未能夠讓小山君功拜他為師，反而痛失萬薪之火，今日即便是保住命，日後回到火神界中，卻也已無威讓全族臣服。

當然，這些都不是足以讓百里安到頭疼。

真正他覺得頭疼的是，他現在已經開始承擔娘娘當日在中天殿中口不擇言的後果了。

關於合離之事，君皇乘荒藏得是不風。

而他夜夜留宿於忘塵殿中，被聖人娘娘收為帳下之客的事，卻是幾夜之間如風一般傳遍崑崙。

這其中是誰的手筆，自然也就不用多說。

想來也是可笑，君皇乘荒風流數十萬載，在外招惹的桃花債無數，有多是由滄南親手給他擺平的。

就算這半路夫妻相不甚相，可滄南的聖人之名，後世經傳，修的是無掛礙的絕之道，紅塵事皆與風月不相關。

這幾十萬年對於他的風流之事也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未多言其他，以污他仙名。

如今收一隻魔做為幕之賓事實都尚且有待查證，這位君皇陛下顯然已經失了理智，肆意傳播這般小道消息。

真仙教弟子廣布崑崙仙山之中，而真仙教又直隸於君皇所管轄，此謠言幾乎是以著報復的速度傳遍四野山澤。

而百里安這位昆崙山中的階下之囚，自然也就為了眾矢之的，近日來的熱門談資話題。

便是這絕峰寒殿中的宮人們，如今看待百里安的眼神都已然大不相同。

平日里走在宮道間，總是能夠見到那麼幾個並排低頭而行的宮仙侍用打量的眼神看著百里安，竊竊私語個不休。

是在這忘塵殿中，就便已經如此，百里安簡直不敢想象，此刻在外山之中，他與娘娘之間究竟是傳得有多瘋狂了。

「今夜已經是你第五次嘆氣了，讀書這般的不認真，是又想本座罰你跪雪地不嗎？」

書案前，滄南溫緩的調子淡淡響起。

百里安放下手中書案，看向滄南，輕聲問道：「娘娘難道不知近日來昆崙山中的那些傳言？」

滄南反問道：「本座應當在意這些傳言？」

百里安抿了抿，道：「娘娘當初將我帶回崑崙，本意是鎮我的真祖邪神，如今既傳出如此謠言，娘娘便不擔心世人覺得娘娘當年在仙尊祝斬手中將我保下另有私心用意？」

滄南悠悠道：「不論世人如何做想，都不會阻止本座要將你帶這昆崙山中來的決意。

風無定，人無常，心有各異，本座總不能因他人心中與我想法，便事事拘束，不知所為了吧？」

百里安道：「聖人君子，名節為大，修其綱道而紀之，統而理之，而不能為容。」

滄南握拳低咳一聲，帶著模糊的笑意：「我若在意這名節，此自然大過於天，可我若不在意，任憑他人言說什麼，卻都是一文不名。」

百里安了，無語道：「娘娘境界之高，無人能及，但小子只是世俗凡子，您不在意，我在意。」

「伱在意什麼？」滄南微彎的角著影影綽綽地笑意，看著百里安：「你難不還什甚名節可保，當初在天歌城中你將那魅魔後生按在牆上時，也沒瞧著你有多在意自己的名聲啊。」

百里安：「……」

知道娘娘您法眼通天，可是咱能不提這件事了嗎？

滄南托著下頜，臉旁的幽暗昏黃的燭搖曳，「而且守名聲，那是聖人君子的是，你是魔，在這世間還有誰的名聲能夠壞得過你不？」

話是這麼說沒錯，世人對他看法如何，他本是不用在意的。

可這謠言四起，儘是一些荒唐子虛烏有之事，若是傳到了人間阿娘的耳朵里，自家本應法伏於昆崙山中的兒子，不過短短一年景，就了娘娘紅鸞帳中的侍寢面首。

如此驚人消息知曉，怕又是得誤會另一番驚天地的景。

百里安能夠肯定的是，這消息流中幽皇朝，阿娘恐是了他皮的心思都有了。

再者說，還有小霜那邊……百里安更是百口莫辯，不知該如何向代了。

百里安吐了一口氣，道：「我名聲縱然再壞，可我為魔卻為事實，娘娘分明縱然無需造事實，憑您的實力，也能夠功合離，又何必如此……」

「啊……」滄南緩緩抬起了眼簾，語氣平淡，目過燭火，有種捉不定的縹緲：

「所以小傢伙的意思是，你為魔，所以無論別人如何看你，這是事實，你皆可接，你心煩不願的是，不喜這子虛烏有的髒水污你名聲？」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百里安之時單純地不太想和昆崙山中的大人有過多的牽絆，更莫說還是在這男之事上。

只是看滄南這懶散病倦的模樣，想要提點來化解這謠言想來是不可能了，畢竟自己就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問題。

百里安只好誠懇道：「小子的確不願遭這不白之冤，謠言之枉。」「不白之冤，謠言之枉？」滄南角勾出一貫的弧度，漆黑的眼珠麗如墨玉。

不帶地將眸子瞇了瞇，似笑非笑道：「若是你實在覺得願委屈，那本座便將這不實之事當做一個事實給辦了，小傢伙心中是不是就會到公平一些。」

縱然娘娘的威嚴猶在，撲面而來的是難以明說的迫力，可這言語間卻是實打實的在玩笑調戲了。

百里安沉靜片刻，心下不慌，將子帶著屁下的團往後挪了挪，表誠懇道：「相信娘娘定是不會做出老牛吃草這種行徑來的。」

滄南好似被百里安這反應給逗趣了，目輕飄飄地落在百里安臉上徘徊了兩下，淡道：「與本座傳謠言擔心污自己名聲的，你倒還是頭一個。」

百里安正道：「名聲倒是其次，我只是擔心有人會藉此事多生風波。」

君皇乘荒生風流，卻也極其剛愎自用，自尊心極強，敏到了極點。

滄南那日中天殿發言固然是刺激到了他，但這位君皇陛下到底是要顧及兩族以及自的面，自己被戴帽子的事，傳得廣為人知，損的也是他自己的面子。

若當真有心污名聲報復，那大可將合離書拿出來昭告天下，斷絕這份夫妻關係之後，在將此事抖落出來后，被看笑話的自然也就只有昆崙山這一方了。

可他偏偏對合離之事止口不提。

滄南挑了挑眉，淡淡道：「瞧你整日在山中很是安分，原來其實也不是那麼的安分，我昆崙山中的事，你竟也這麼關心。」

百里安目微，淡淡一笑，道：「娘娘若是不希我關心這山中之事，我亦可不那般關心。」

滄南漆黑如鏡的眼眸中似有景浮，映照著跳躍的燭火，似笑非笑：「你是何份，也敢置喙我崑崙之事？」

這話中容不大好聽，換做旁人來說，必是充滿了桀驁不屑。

可滄南的語氣卻是清淡之餘帶著幾分認真的反問，並無任何清高之意。

百里安怔了一下，聽出來了話中有話。

他沉片刻，旋即彎了一下眼睛，面上帶笑，托起自己屁下的團，將子往那書案方向靠近了幾分。

手臂撐在案上，下擱放在手掌心裡，托腮似有所悟道：「如今山中傳言，我可是這忘塵殿中的人。」

滄南提來案上一壺冷茶，倒杯盞之中，面上神淺淡自然：「不必因為本座的份而言語如此謹慎，更準確地說來，你現在是本座的人。」

百里安輕咳一聲，道：「所以當日娘娘在中天殿上說的那些話，不僅僅只是為了氣惱君皇？」

滄南失笑道：「本座若是那種爭一時意氣的人，又何必等到今朝？正如你所言，本座若要合離，一支筆的事罷了，何必要以這種激怒人的方式。

只是那日正好青玄將你帶殿中來，本座不過是借你一用罷了。」

百里安乾笑道：「娘娘借勢而為的方式當真是別一格。」

滄南垂眸道：「本座曾有心收你為弟子，卻因你自暴份，讓本座打消了這份念頭。

你封印著真祖邪神，仙尊祝斬不會毀了你這絕佳的容，卻也不會讓你在這世間繼續自由下去，本座向他將你索要至昆崙山中來，你為魔質子，自是無權過問我山中之事。」

百里安凝眸：「娘娘是想……」

滄南薄挑起一弧度，「你若收小君君為徒，總得有個份。」

百里安：「……」

這種尷尬死魔的份，他不要也罷。

「原來娘娘竟是當真選了我做小殿下的師長？可若是如此，為何那日在中天殿中，您卻並未繼續此事？」

滄南睨眸淡淡道：「本座是崑崙之主，又不是什麼強取豪奪的魔族君主，拜師之事，一方面有心怎能行，你若無此意願，本座將此責強加於你，又有何意義？」

「即便如此，娘娘也大可不必如此偏激行……」

「偏激？」滄南忽而一笑，「原以為你這小傢伙心思聰慧，是個可造之材，卻不想心思到底還是單純了些。

這仙道之爭素來殘酷，你覺得祝斬那小老兒為何會同意將你封印在本座的地盤上？」

百里安沉默片刻，旋即道：「因為娘娘是放眼六界唯一有實力同時鎮王將臣以及真祖邪神的人。」

「不錯。」面對這足以令任何人都無比自豪的事，滄南眼底卻不見任何驕傲之，平淡地好似這是一件再理所當然的平常之事。

「可你似乎忘了，在許多人的眼中，包括乘荒，本座都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

既是一個連自己命都無法掌控的人，已經在人心中被默認評判為了一個弱者，既是弱者，祝斬又如何放心讓你繼續留在昆崙山中？」

百里安無聲地張大了。

他全然沒有會到真正的用意。

那日中天殿的一場看似荒唐胡言，竟是為了繼續從仙尊祝斬的手中保下他。

當然，百里安不會自到這是來自於娘娘的善意用心。

但劍走偏鋒地護住了他，卻是確確實實的，百里安無從反駁。

他嚨緩慢滾了一下，神有些複雜，「我不知娘娘竟是這般希我留在昆崙山中……」

滄南輕輕一笑，道：「若你就此被迫帶離昆崙山，還要如何繼續尋你『父親』的心臟，怎麼？本座人之，小傢伙不高興？」

這自然又是一句玩笑之言。

可在中天殿時，娘娘一句收他殿的玩笑之言，卻也是暗藏了諸多深意，百里安不敢再輕視的每一句玩笑話了。

他子不由坐直了些，索直言問道：「我若聽娘娘的安排，繼續留在山中，娘娘是否願意出將臣的心臟？」

（PS：最近甲流的很多，家裡也染住院了，北北也斷斷續續沒好，今天總算是有所好轉了，大家要注意防護啊，出門帶好口罩，如果嗓子疼鼻塞有一點點徵兆不要拖，立馬喝板藍預防，北北就是小病拖得發燒兩天，眼睛滾燙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