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凌宋兩個,在瞧見磐文帝衝出去那一剎那,同時挑起了角的一抹弧度。
他們是期待即將發生的一幕的,但金信卻不明這裡面的況。
他下意識的沖了上去,圍在磐文帝的旁。
直走到沈妃娘娘的宮苑門口時,磐文帝突然頓住了腳步,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再沒有往前走了。
皇后和凌宋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沖了上去,恍若要阻攔磐文帝的樣子,「陛下,您稍安勿躁,或許這裡面有什麼誤會,要不要改日再問一問沈妃?若是就這麼進去了,怕是事沒法子收場了。」皇后說道。
磐文帝倒是沒想到這些,他想到的是——凌宋。
甭管沈妃待會兒當著自己的面會作何解釋,回過頭來,都會讓人調查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發現那宮苑裡的年影的。
一旦倒過來捋的話,就很有可能會捋到凌宋的頭上,那無雙的事也就捂不住了。
磐文帝暫時還不忘無雙和凌宋的事鬧騰開,畢竟,自己還沒有想好此事該如何應對。
所以暫時按捺住了,招呼著皇后回宮去,又讓金信將凌宋原路送回去。
說實在的,皇后和凌宋都有一些悵然,因為期待的一幕並沒有出現。
然則回想起來,或許磐文帝的決定是對的。
倘若此番衝進去,沈妃會被當場抓個現形式沒錯,但回過頭來,卻能夠查問到,皇帝在衝進自己宮苑之前,是跟皇後娘娘在一的。
如此一來,卓今翰的事,很自然的就落到皇後娘娘的頭上了。
但此刻不發作,磐文帝的心裡卻已經種下了種子,即便是回去后照常行整務,沈妃宮苑裡的年份一日不弄清楚,他也一日不會將此事給放下。
凌宋跟著金信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皇宮,就像是從來都沒有進來一樣。
事後金信謹慎的讓人打聽了各個宮苑的消息,並沒有人傳說今日帝后在後花園閑逛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也沒有人提及自己帶著宮的那個衛軍有什麼不妥。
可以說,凌宋此番宮,並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然而,只有皇后明白,表面上的平靜並非真正的平靜。
當天夜裡,磐文帝就去了沈妃的宮苑,留宿了一夜。
猶記得上一次磐文帝去沈妃那裡過夜,大概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
沈妃自是十分歡喜,還以為秦王的事讓磐文帝對皇后心存芥,所以心裡又不暢快了,這才來找自己。
在陪伴皇帝的時候,沈妃也很是謹小慎微,並沒有提及皇後半個字。反倒是皇帝,這次過來時的狀態很放鬆。
但沈妃總覺得皇帝那種放松的狀態,跟以往真正的放鬆狀態不大一樣。更像是佯裝出來的。
他很是奇怪,看著磐文帝在自己的宮苑裡走來走去,拿拿這個,那個,又問哪個新件是做什麼用的。好像對大殿之中的所有東西都很興趣。
沈妃保持著平常的心態,一一解答了,兩人便像尋常一樣躺了下來。
沈妃這個時候心裡還有一點點小懷疑,以為陛下是不是聽到什麼風吹草了。
心裡一邊在下定決心,明天最好是給閑樂居那邊遞個消息,今後給卓今翰看病的事,最好就挪到宮外去了。
此前,羿夫人就曾提過這件事兒了。並且以讓卓今翰經常到醫館去為理由。
沈妃雖然知道這是個比較穩妥的辦法,也聽了老六卓今齊的勸說,覺得小兒子卓今翰若是真的對醫興趣,學一學倒也沒有什麼不好。
但總歸心裡是過不去這道坎的。
總是認為他堂堂一個皇子,若是出去行醫,有失份。
在沈妃的認知里,也從來沒想過讓卓今翰自力更生,畢竟卓今齊擺在他前頭呢,倘若自己這個母妃有一日歸西了,照顧不得他了,不是還有卓今齊這個兄長麼!
總之,還沒到需要卓今翰自己出去謀求生路的那一步。
說到底,沈妃是打從心眼裡瞧不上行醫的這個行當,也不齒於讓兒子去這個行當。
但直至察覺到磐文帝今天的神態和緒,沈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兩難的抉擇下,還是選擇了讓卓今翰去醫館。
畢竟,跟被皇帝發覺帶來的後果相比,讓卓今翰涉醫,都顯得並沒有那麼可怕了。
沈妃抬了抬眸子,扭朝向磐文帝,嘗試著去挽他的手臂,奓著膽子開口,「陛下,臣妾覺得您今天似乎有心事。」
這是慣常沈妃勸導皇帝的開頭語,每每到這個時候,磐文帝都會開啟他的話匣子,向沈妃吐苦水。
果然,在沈妃的引導下,磐文帝嘆了一聲,「最近秦王的事搞得朕焦頭爛額的,今日午後跟皇后在花園裡走了走,更是跟朕揣著明白裝糊塗,朕心裡很是雜,就想著過來你這邊尋找一些安靜。」
頓了頓,磐文帝的語調放緩,「今日仔細沉下心來才發現,許久不來你這邊,雖然環境什麼的都沒大改變,但看了就是讓人心曠神怡,朕很喜歡你這房間里的新布置,明日就讓務府的再送一些過來,務府的人太過疏忽你這邊了。你也是個好脾氣,就縱著他們拜高踩低!」
沈妃的心漸漸放了下來,聽磐文帝話里的意思,果然是為皇後娘娘和秦王的事在煩心。
只要不是發現了自己宮苑裡的異常就好,將腦袋往磐文帝的懷裡鑽了鑽,著這男人的溫度,聲道,「陛下日理萬機,需要心的事總是不停斷的,臣妾相信,上天讓每個人遇見都有其理由,大概來到陛下邊,就是臣妾的緣起。安陛下是臣妾該有的使命,陛下,在臣妾這裡,您什麼都不必想,只看著您喜歡看的,說任何您喜歡說的,但凡讓您舒坦的,讓臣妾作什麼,臣妾都願意。」
浸到骨子裡的溫鄉,同以往心糟糕的時候過來時不同,此番磐文帝難得保持冷靜,聽著沈妃一貫經常說的話,腦子裡卻在轉著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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