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程英調轉馬頭,打馬離去,他后的那支弩隊整齊跟上,消失在浩渺的夜中,只余馬蹄踏落在地上起的浮塵。
余啟蟄攥了套馬的繩索,再無哪一刻像此時這般,他強烈的想要殺死一個人。
他后的都尉見他面覆寒霜,沉得滿是殺意,心下一凜,原來文起殺心來,與他們這些武將也不遑多讓。
直至空中的浮塵散去,余啟蟄才收回暗沉的目,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以此來消化滿腹的焦灼和怒意,帶著后那支隊伍回到了營帳。
“怎麼樣?”肖寧迫不及待的問道,“程英想怎麼和談?”
余啟蟄線繃,指腹著腰間的羊脂玉,良久才將程英的原話道出,他無意欺瞞肖寧和劉子期,再者他并非是一人去見程英,后跟著的都尉和威寧軍。
肖寧聽后,眸中滿是難以置信,他不解道:“程英是什麼意思?他一個閹人在想什麼?”
余啟蟄閉了閉眼,是啊,程英他一個閹人,一個閹人而已!余啟蟄如玉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可閹人也是男人,雖不完整,但也有屬于人的七六,想到程英提起時那滿眼的愫,余啟蟄只覺得有些不過氣來,那人本就沒打算在他面前掩飾他對生出的心思。
過往的畫面在余啟蟄的腦海中鋪展開來,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在什麼時候,程英竟對產生了那樣的心思。
事實上,程英給人的觀,就像是墮地獄,無悲無的邪神,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人世間,本不像是能被紅塵染指。
可這種事就是發生了。
余啟蟄想到那次在萬福橋胡同里,他與撞見了程英,他雙眸泛紅,狼狽離去。
莫非是那個時候?可實在太過違和,雖程英待余的確有些不同于旁人,但他親那日,程英還曾來禮,本不像是對存了別的心思,除非是這其中又發生了旁的事。
余啟蟄突然想到余這次回鄉安葬柳三娘,程英也出現在青嶼村,這應當不是巧合!
程英雖然行事看似隨心所,毫無章法,但仔細一想,明正帝服丹在即,程英怎麼會毫無緣由千里迢迢的跑去長奎那種小地方?
余啟蟄腦中驀然浮現他在法華寺偽裝慧覺大師,他一直沒查出程英那樣做的緣由來,但這個看似無關的事,卻發生在長奎縣的地界,有沒有可能實際上是有關聯的?
余啟蟄想不通其中的關竅,只心中更加焦灼,程英能拿明正帝做易,又將咸用火武裝得固若金湯,余啟蟄不敢猜想這到底是不是因為。
他能覺到程英與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是他不曾參與進去的,這令余啟蟄產生了一種極其難的無力。
肖寧見余啟蟄久久不作聲,像是默認了程英提出的換就是那個意思,他從最開始的震驚轉為局促,他心中咂舌,雖然余與尋常姑娘不大一樣,但也不至于令程英那樣的閹人心吧?
而且,余啟蟄已經娶了余為妻,程英這相當于是在覬覦余啟蟄的妻子,難怪一向沉著穩重的余啟蟄臉會這麼難看。
肖寧有些暴躁的抓了抓頭發,斟酌道:“要不咱們還是送信給圣上,看看圣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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