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只要不是落姬無道的手中，便不是最糟糕的。

聽到蒹葭轉述余的那句：哪怕是赴死，我也要與他站在一起。

余啟蟄眼角驟然一紅，他不肯失態，微微垂眸遮掩，心里突然的一塌糊涂，他從前總是擔心心里裝了太多的事，他在那里的份量不夠重，可他的……說夫妻一，愿意與他同生共死。

“你們先回府吧，歇息好之后去將斐哥兒從北直隸接回來。”余啟蟄了泛紅的眼角，與蒹葭幾人吩咐，眼下不在，他總要替照顧好弟弟。

蒹葭心存愧疚，是想領罰的，后的云霄幾人也是同樣的想法，是他們沒用，才會弄丟了三姑娘。

若是放在從前他們便去找大公子領罰了，可他們如今的主子是余，所有的忠心都是要給主子的，這也是蒹葭他們回京后之所以第一時間來找余啟蟄稟告此事，而不是找劉子期的緣故。

他們這些人被劉子期訓得忠心耿耿，并且是只對主子忠心。

余啟蟄掃了一眼他們，淡淡道：“眼下夫人還未尋回，便是要領罰，也要等夫人回來之后。”

幾人這才離去。

余啟蟄去找了劉子期，程英帶走余不論是何目的，對咸發難已是勢在必行。

還有姬無道，該算的賬，他要一筆不落的替討回來。

咸，日爬到廊檐下，院中古木參天，種滿了蒼柏青松，哪怕是在蕭索的深秋，也是蒼翠滴的，聽說這些樹原就生在這里，建小院的時候，特意留了下來，并未挪走。

余坐在雕花木廊下，無所事事的眺著后的菩提山，雙腳多了一雙鐐銬，走間嘩嘩作響。

自從前日被程英帶到咸，安置在這半山腰的小院里，就被看守了起來。

程英送來兩個伺候的丫鬟，寸步不離的跟著，小院四周都有差把守，試著將丫鬟支開，翻墻逃出小院，不過才跑出去百余步，就被人追上又帶了回來，還將翻墻逃跑的事稟告給程英。

程英一聲不發，并未與爭吵，只拿了一套鐵打造的鐐銬，鎖住了的雙腳。

余氣的不行，可別無辦法，被困在這院子里，打聽不到任何有關京都的消息，也不知盛京眼下到底如何了，程英不肯讓咸衛去平叛，余啟蟄他如何能抵得住姬無道的十萬大軍？

余憂心忡忡的嘆了聲氣。

丫鬟道：“姑娘若是再不肯用飯，奴婢只能去告訴督公了，您何必總是惹督公不快，督公從未如此待誰這般好過。”

余冷冷的看了一眼，懶得與多說。

丫鬟看了眼涼了的飯菜，只得撤了下去，找守衛去告知程英。

片刻后，程英便來了小院，余對其視而不見，轉拖著沉重的鐐銬，小步挪回了臥房。

程英讓丫鬟將重新做好的飯菜送進房里，他拿起碗筷，親自要喂余用飯。

余冷著臉推開他手里的碗。

程英耐心十足，并不與置氣，用湯匙舀起一勺粥，徐徐說道：“余啟蟄已經撐不住了，今日若還無援兵，城門必破，你想看余啟蟄死嗎？”

余猛地抬頭看他。

程英笑了，將湯匙送到邊，溫聲哄道：“用飯吧，我知你心不好，用完這碗粥我便不你了。”

余眼圈泛紅，恨聲道：“你說過只要我跟你回咸，你就從咸調兵去平反的！”

程英見不得這副神，他著湯匙的手指因用力而有些泛白，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消失了，克制著脾氣，平靜道：“用飯。”

余見他臉沉得像黑云了下來，并未恐懼，咬倔強的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姬無道謀反功，于你有什麼好？我相公都快要死了，你還管我吃不吃東西做什麼？”

程英聽不得這聲‘相公’，他極力抑的怒火升騰起來，冷笑道：“他死了你就不活了？你若敢絕食尋死，我就帶兵去向姬無道討要余啟蟄的尸，帶回來鞭尸，再去殺了劉府滿門，哦對了，還有長奎的余家人，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余氣的一把將粥碗推翻在地，揚手狠狠打了程英一掌：“你混蛋！”

響亮的掌聲嚇得屋外兩個丫鬟噤若寒蟬。

程英從袖中掏出帕子，拭掉手指上的灑落的粥漬，才了自己臉上的掌印記，他從容的幾乎是有恃無恐，吐出一口濁氣道：“余，你盡可試一試，看我能不能說到做到。”

“你真是瘋了！”余不明白他到底為何要執意將自己留在他的邊，憤而無奈指著自己，聲嘶力竭道，“你看清楚了，我不是梁無雙，更不是你傾慕的那位子，你為什麼就非要囚我在你邊？”

程英重新拿了一只碗，盛好粥，再次送到余邊：“我沒瘋，你既然非要知道，用過飯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到時候便什麼都清楚了。”

湯匙送到邊，余仍是不愿張口，程英一把住的下顎，眼神微冷道：“聽話。”

一碗粥用完，余的下被的生疼。

程英丫鬟進來收拾地上的狼藉，他則回房換了一件裳，又拿回一副新的純金打造的鎖鏈，上面還鑲嵌著珠寶。

他俯下，蹲在余腳下，用鑰匙打開了原來那副鐵打造的鐐銬，與道：“這副鐐銬是給犯人戴的，于你來說太重了，這副新的是昨日我人連夜做出來的，能讓你累一些。”

余冷笑，反相譏：“有什麼區別嗎？左右都是要囚我，還管它重不重做什麼？你最好是把我的雙手也捆住，像對待十惡不赦的重囚犯那樣，死死的困住。”

程英作一頓，抬起頭看了一眼，有種無可奈何的難過。

“，你別再激怒我，你其實知道的，我不會真的對你做什麼，不舍得讓你痛，你別再惹我生氣了。”

余只當他在胡言語，不明白程英對怎麼會有這麼突如其來的占有和偏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