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李明樓想了想又不意外了。
只是大師兄說過,有西院的人請他治病,看來這個夏詩琪是“醫院”的家屬。
那更不應該找啊,西醫中醫勢不兩立!
院長道:“小李你先別走,楊院長一直要請你呢,這不見了嗎?”
說著跟楊忠學介紹李明樓:“這位就是你要請的那個小同志了,我們中醫院的李明樓同學。”
他不斷的強調是楊忠學請的人,這讓楊忠學心里很不高興。
楊忠學就板著臉問道:“你有什麼真才實學?是怎麼看出我兒子生病的?”
這可真是典型的老師。
舉手投足著一僚氣息,估計是學生工作做多了,對誰都想說教。
李明樓平靜道:“我沒有,我什麼都不會,抱歉,我先走了,打擾了!”
楊忠學:“……”
這個學生怎麼這樣啊?
學生不都應該意氣風發隨時隨地想證明自己嗎?
這個學生為什麼一點斗志都沒有。
李明樓邁開步子,夏詩琪想了想去攔住了的路。
李明樓臉一下子就沉下來了,問道:“請問你這是做什麼?你不信任我的醫,開的方子你不想用,那你就當我沒說過好了,怎麼還攔住了我的路?這麼多人,這樣不好吧?”
夏詩琪道:“我老公來了,你跟他說說你的診斷,讓他聽聽。”
李明樓真的很想笑,這家人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吧?
并不想表現自己,這些人信不信。
李明樓搖頭道:“非常抱歉,你也是說母語的,我相信我說的你都聽懂了,再見!”
“喂,這個學生什麼態度啊!”楊忠學要去攔著李明樓,被院長給拉住了。
譚衛國帶著笑臉道:“一個孩子,你跟計較什麼,消消氣,消消氣。”
心想真的把他們當傭人嗎?
楊忠學非常不高興道:“你們中醫院的學生都這樣嗎?目無尊長,就算再有本事又什麼用?還不是品德不好,我不用給看了。”
譚衛國心想本來你們也沒用,以為我聽不懂國語嗎?
譚衛國道:“孩子為重,孩子為重。”
這話提醒了楊忠學,楊忠學問夏詩琪:“到底怎麼回事,給開了什麼方子?”
夏詩琪就把李明樓說的話重復了一邊。
見人多,帶著委屈的哭腔道:“自己說的,這是六味地黃丸的配方,三補三瀉,我們家還是孩子啊,再說是發熱不退,吃什麼六味地黃丸?這不是頭疼醫腳,開玩笑嗎?”
楊忠學也很無語,問道:“你不說提前看出來的嗎怎麼看出來的?就算治不好,也得弄明白這一點。這一點才是關鍵。”
譚衛國這時候卻問道:“能把的方子給我看看嗎?”
夏詩琪輕輕的撇了下道:“這個倒是真的寫的,寫的還好看的呢。”
說著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本子。
那里面有李明樓寫的孩子診斷及治療方子,十分詳細。
甚至連幾點發病都寫清楚了。
這就太不可思議了。
譚衛國問夏詩琪:“說的這個時間對嗎?”
夏詩琪之前還真沒看見這個,仔細看,眼睛瞪大后急急的看向楊忠學;“說的都對。時間能對上,孩子就是那個時間搐的,不會再隨時隨地監視我們吧?真是怪了!”
楊忠學難以置信的問道:“真的這麼神奇?”
夏詩琪點頭:“真的。晚上一點到三點之間搐,下午一點到三點好了,這還不準嗎?”
楊忠學拿過來本子看。
譚衛國想了想,轉就走。
楊忠學放下本子道:“你干什麼去?那是你的學生,你得給施,讓來給我們看病,不然你們今年不用上解剖課了!”
譚衛國道:“好的,你等我吧!”
譚衛國經過護士提醒,在腸科走廊找到了李明樓。
看著李明樓用不帶任何緒的目迎著他,他忍不住道:“明樓,你剛才干得漂亮,我早就看不慣西醫院的那些人,明明自己有求于人,怎麼還擺上譜了?還想給我施,你別怕,他不敢把你怎麼樣。”
李明樓當然知道自己不會怎麼樣了。
如果中醫院的學生隨意就被西醫院的老師欺負了,相信將來中醫院就要鬧心生源了。
臉上才才出一點笑意:“院長您找我有事嗎?”
聲音冷冷清清的很好聽,讓人不好意思對他不禮貌。
譚衛國那麼一個宦海浮沉的人,都有些了,道:“找你其實也沒什麼事,我看了你寫的病例和方子,想找你請教一下,你是怎麼看出那孩子會生病的?”
李明樓也不知道院長是真心求教,還是來探的底細來了。
反正不重要。
道;“那時候孩子雖然沒發熱,但是已經有癥狀了。”
“當時孩子的臉頰不自然紅,說明他肝經邪了,我國宋代兒科名醫錢乙,他有一套小孩面部診斷法,他認為左腮對應的是肝,右腮對應的是肺。這個孩子很虛胖,不信你他脈象一定十分急促,這是脾胃虛而肝火盛的表現,您知道五行相克吧?那我就不解釋了,反正這是科病,如果按照外病的方案來治療,肯定是治標不治本的。”
譚衛國激壞了。
一聽就知道,這孩子是自己真的會,不是不懂裝懂。
何其有幸,他們大一的學生竟然會診斷病了。
而且還會開方子。
他們中醫院很可能就此揚眉吐氣了。
至于時間點,他就不問了,剩下的他懂,《中醫子午流注》理論,認為人的經氣是按照時辰的順序來流注到各經的,在丑時也就是晚上一點到三點,這是肝經經氣最旺的時候,而對應的,未時下午一點到三點,則是肝經經氣最弱的時辰。
所以這時間也能預測到。
都對。
譚衛國再看方子,雖然是六味地黃的方子,但是配方加減不同,其實就已經不是六味地黃丸了。
是正對癥狀的補脾胃在泄肝火。
這就對了。
這李明樓啊,真的有兩下子。
譚衛國語重心長的道:“明樓,不能意氣用事,中醫現在就是這個環境,主流學派都不信,中藥也就了安劑,所以我們這些搞中醫的要科普啊,要宣傳,不然他們不是更不理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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