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要是書稿沒能送到紀云彤手里、而是被丈夫發現,自己很可能活不了。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希早一點讓所有人知道“丈夫”的真面目。
以嫡姐在天之靈。
那個教讀書算數的嫡姐啊,溫善良,有著世上最的心腸。
誰都不知道人生中最后那幾年遭遇了什麼。
林娘子在周家一點點地發現了那些事,一點點地發現了是什麼得的姐姐抑郁而終。
那麼好的姐姐啊,因為那麼一個畜生而香消玉殞。
不想再等了,哪怕孤注一擲,也想揭開那個畜生上的人皮,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怎麼樣一個人。
篤篤篤。
有人在外面敲窗。
林娘子微頓,打開窗看向外面的人。
那是個臉生的小丫鬟,對方低聲音說道:“夫人您可以自行出門嗎?我是五城兵馬司指揮使派來接應您的,如果您有辦法出門,我們的人會在外面把你接走。”
林娘子心中說不清是悲是喜。
甚至不想分辨這是不是陷阱,關上窗獨坐一會,便起出門去。
無論是真是假,都讓一切在今晚了結吧。
這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夜。
紀云彤夜里沒有睡意,起自己研好墨,寫了一整晚的字,寫到最后連自己都辨不出自己寫的什麼。
只覺得手酸得厲害。
一大早,各種消息就不脛而走。
金陵城出大事了!
甚至不止是金陵城的大事,還牽扯到許多樁越十幾年的失蹤案,其中甚至涉及國公府當初弄丟的千金!
這些消息一大早就傳得沸沸揚揚,儼然有鬧得滿城皆知的勢頭。
以至于不人家都站出來表態,說自己對此不知,自己家與這幾家人不。
張學士與顧駙馬連夜上書朝廷,要求嚴懲這些泯滅人、罔顧人倫的家伙。
這背后最大的一條魚,恰好是當今圣上近幾年愈發看不順眼的左相的子,所以在那位痛失的老國公領頭狀告左相教子無方之后,皇帝便下令徹查此事。
掌過權的人都是經不住查的,只要一查那肯定是抄家起步,滅不滅族看主要你和皇帝的分。
朝中即將迎來一場大洗牌。
柳相這個右相有更進一步,而張學士這位曾經的帝師則有補上柳相騰出來的缺。
一切雖不算是提前商量好的,卻是許多人心照不宣默契促的結果。
周三叔的敗不過是棋局中極小的一步而已,若非恰好升上來個陸驥,也許這都不會為君臣幾人收拾左相的契機。
不過這些事暫且與金陵這邊沒有多大關系。
對于金陵人來說,屬于剛知道有那麼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方,它便已經被五城兵馬司給抄沒了。而那一個個涉事的禍首也都已經被抓進牢里去,有些連家都被抄了。
可謂是雷厲風行。
經此一事,陸驥的煞星之名更加深人心。
因為他真的是能抄人家的。
林娘子因為告發有功,被允許與周三和離,從此重獲自由之。
府衙問要不要把姐姐留下的孩子帶走,林娘子說不要。
在周家眾人的咒罵聲中,林娘子只拿走了自己微薄的嫁妝與姐姐的。至于那個孩子是死是活,并不想關心,在心里周三叔最好就是斷子絕孫。
流著周家人的孩子,才不要。
林娘子去了趟公主府,想當面拜謝紀云彤。
紀云彤道:“我什麼都沒做。”
林娘子出一個像哭一樣的笑,說道:“你把好運氣分給了我們。”
那是在姐姐藏起來的那些一天比一天抑的記錄之中,唯一一次語氣輕快的記敘。
姐姐說那天來了個笑得很好看的小姑娘,見到獨坐在池邊后主過來與說話。
小姑娘說自己最近運氣很好,每次打賭總是贏,贏來了許多有趣的彩頭。
說著還把手上戴著的小玩意摘下來給帶上,說這就是贏來的,不太值錢,但說不定能分一點好運氣。
雖然姐姐最終還是沒熬過來,但是林娘子覺得在那一刻,的姐姐應該是有稍微開心一些的吧。
如今周家能這麼快遭報應,說不定就是因為紀云彤分給們的好運呢?
林娘子道完謝就要走。
紀云彤忙留住問起將來的打算,如果沒有想好去的話可以到彤載堂做事,或者到彤藏樓打理書籍也行,等想好了要做什麼再去做也不遲。
如果和離后能過得很好,往后說不準有更多在婆家境不好能鼓起勇氣去和離,而非在困在那樣的后宅消磨自己的一生。
就像何菁的母親一樣。
過去的事已經改變不了了,興許以后可以改一改呢?
也許們的力量是很微小的,能做到的事也很,而這頑固的世道是很難撼的——可們只要撬了一點點,在們頭上的東西就了一點點。
們一點一點地去做,焉知沒有做的一天?
林娘子聽得有些容。
本就不知自己和離以后能做什麼,聽完紀云彤的話后便決定加彤載堂。
月底是顧元奉的生辰,紀云彤說到做到,并沒有給他準備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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