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渺覺得自己今天說的話,可能比以往三年加起來都要多,明顯能覺到自己嗓音有些啞啞的,於是直接將手裏的材料一樣樣拿給一旁的警察。
直奔主題,言簡意賅地解釋。
"這是喻言未經蔣總監允許,盜用個人印章簽署的文件副本,以及怕在印章上留下指紋,戴過的一次手套。"
"這是私家偵探拍到喻言在工作室大廈對麵咖啡廳裏,與假扮蔣總監的人談,並且親手將工作室大門、材料室、以及保險櫃鑰匙出去的照片。"
"這是那個人親手將材料室編號為YZ399保險櫃珠寶換掉,以及餘總監及時發現,又將那些偽劣寶石拿走的視頻畫麵。"
"這是喻言放進材料室的劣質珠寶,跟我們記錄在冊編號為YZ399的寶石,無論從外形又或者是各種特征來講,都高度吻合的高輻劣質仿品。"
"這是喻言匿名向舉報Night Fall使用劣質珠寶的電話錄音,經過專業機構的聲音匹配,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沈言渺眉梢微蹙言辭簡潔,逐一將各個鐵證擺到警察麵前,所有的證據一環扣一環,可謂是一個極其完的證據鏈。
"我現在以Night Fall負責人,以及這一切所有事件害方的份提起訴訟。"
沈言渺有那麽一瞬間幾乎覺得自己仿佛是重新回到了三年前,一如那個時候一樣一針見,冷靜理智地將法律作為所有正義的歸宿點。
"在證據確鑿的況下,我要求警方以侵犯商業罪,誹謗罪,以及誣告陷害罪,對於喻言士的種種違法行為予以立案,並且實施拘留,至於後續的司法程序,Night Fall的法務部門會繼續跟進!"
沈言渺波瀾不驚地陳述道,明明聲音不輕不重,可是一字一句聽上去都說得那麽擲地有聲。
陳墨瞠目結舌地站在沈言渺後,已經被這一通幾乎令人應接不暇的專業作,震驚到連大腦都快要停止運轉。
滿心滿腦隻剩了一句:老天!好帥一的!
喻言也本沒想到沈言渺會做到這麽不留麵的地步,更沒想到自己明明已經籌劃得那麽細,竟然還會被掌握到那麽多的關鍵證據。
"對不起沈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喻言連忙慌不擇路地跪在沈言渺麵前,想要手去扯沈言渺的腳,卻被蔣依人先一步穿著高跟鞋狠狠地踹開。
"滾!拿開你的髒手!"
喻言一時間整個人都頹敗狼狽地摔倒在地上,臉上的眼淚一行接一行,跟不要錢一樣,痛心疾首地哭著:"沈總,蔣總監,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陳墨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麽厚無恥的人,都這個時候了還好意思給自己求,怎麽不直接一頭撞死算了啊。
那樣至到還能得個剛烈的名號,一了百了!
沈言渺對於喻言現在的行為再悉不過,曾經見過的每一個罪孽深重的犯人,在被捕的時候多多都會流下幾滴眼淚。
在這其中。
有的人是屬於真心知錯就改,所以到愧疚。
有的人那隻是鱷魚的眼淚,他們會哭,那並不是代表他們悔過了,知錯了,而是代表他們僅僅還不想伏法,妄圖替自己減罪名。
僅此而已。
喻言,很明顯是屬於後者,因為此時此刻,的眼底所充斥的,隻有對於即將到來刑罰的恐懼,以及真相被人破的不甘心。
這種人要是被原諒,那就是放虎歸山,無異於自取滅亡!
"你的道歉我不起,留著去給法說吧!"
沈言渺緩緩抬步從麵前繞過,連看也沒有多看喻言一眼,隻覺得耳邊人尖銳的哭喊聲實在是聒噪至頂。
不不慢地走出幾步,忽而又停住腳步,淡淡地道:"不過,看在共事一場的份上,我現在唯一能幫你的,就是提醒你一句。"
"被拘留的這些日子,你剛好可以安靜地思考思考,有什麽是我我今天沒有說,但是警方卻應該知道的,戴罪立功說不定還可以幫你減輕刑罰。"
聞聲。
喻言立時堪堪停住了哭聲,淚的眼睫遲緩地眨了眨,纖細的手指握拳,支撐著所有的重量在冰冷堅的地板上。
沈言渺看懂了眼底的掙紮,也明白的掙紮,不清楚林之夏到底給了喻言怎麽樣的好,但想來也逃不過功名利祿這四個字。
不功便仁。
喻言可以因為種種罪名逃不過法律的製裁,但是林之夏不一樣,隻要林家還高高屹立在金融界,那就永遠隻會是閃燈下彩照人的林影後。
人和人,本來就不一樣!
沈言渺麵無表地看著喻言被警方戴上手銬押走,幾不可察地微微歎了一口,心裏計算著今天的任務勉強算是完了一半。
蔣依人臉複雜地凝視著喻言失魂落魄的背影,用力閉了閉微微泛紅的眼睛,再一睜開眼,就又了平日裏殺伐果決的蔣總監。
"沈總,抱歉,是我的疏忽……"
道歉請罪的話才說到一半。
沈言渺就微微一笑出聲打斷:"依人姐,這一次事發突然,沒有提前跟你打聲招呼,是我唐突了,還請你不要見怪啊。"
沈言渺對於自己看人的眼還算有信心,對於這一位能力出眾的總監也並沒有任何不滿,所以沒有必要在這種不值當得事上斤斤計較。
至於過於自負的子,經過喻言的事,想必會收斂很多。
蔣依人即便早就對沈言渺的領導能力有所會,但是在聽到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話語時,還是忍不住無聲地愣住了好久。
管理無方是的錯。
識人不清是的錯。
剛愎自用更是的錯!
可是。
沈總竟然一個字都沒有多說,還跟說不要見怪,如果沈言渺的位置換是,這會兒肯定早就將人罵得狗淋頭,趕出工作室了!
蔣依人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兒,從前隻覺得恃才就可以目中無人,至於其他什麽人練達,都不過是些旁門外道無用的東西。
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樣啊……
"想什麽呢?"
餘瑾就站在蔣依人旁,完全不明白這位向來得理不饒人的蔣總監,這會兒怎麽就一句話也不說。
於是趕悄悄了蔣依人的肩膀,刻意低了聲音含混不清地嘀咕:"沈總給你臺階你就趕下,過了這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啊……"
"我……"
蔣依人這才仿佛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麽想罵自己矯的時候,心裏明明風起雲湧得要死,恨不得馬上就為Night Fall肝腦塗地。
可是,一直以來倨傲的子卻不允許自己把這麽麻的話說出口。
"……我沒見怪。"
蔣依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子短路了才會說出這一句話,強忍著向一掌扇死自己的衝,又趕表別扭不自在地補救說:"沈總如果也不見怪,我保證,我一定不負所,以後每天都三省吾,為Night Fall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話一出口,惹得大家都不自笑出了聲音。
陳墨尤其誇張,站在沈渺後笑得前合後仰,好像對於這位蔣總監的畏懼一瞬間突然就沒有了,靈機一打趣地說道:"Rachel姐,看來我們Night Fall,以後會一位蔣總監,要多一位蔣丞相了,諸葛孔明先生後繼有人啦!"
沈言渺也是粲然輕笑著,看了一眼蔣依人頓時就不自然紅到耳尖的臉頰,立刻很善解人意地正了正,說道:"好了,不鬧了,還有正事要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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