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私人手機鈴聲猝然響起的時候。
沈言渺正皺眉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地圖沉思,麵無表地抓過桌邊的手機,在看清手機屏幕上不停跳的名字時,煙的畔微微漾起甜甜的笑。
所有的煩心事霎時間都自覺煙消雲散。
又是老公?
這個男人還真是……跟三年前一樣稚,一樣執著!
沈言渺一秒鍾也沒有遲疑就將電話接通,故意佯裝有些不滿地控訴道:"靳大總裁,看別人手機,還隨意改別人手機備注,你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此刻,飛機正平穩地穿梭過重重疊疊的雲層。
靳承寒修長的雙隨意疊起坐在沙發上,他骨節分明的手掌裏著一份厚厚的文件,不以為然地輕笑出聲:"沈言渺,你要是能照著一聲,我這臉麵算得了什麽,說不要就不要!"
沈言渺忍俊不地搖了搖頭,打趣著說:"靳承寒,別人空手套白狼就算了,你現在這是打算空手套家屬了啊?"
"沒打算空手。"
靳承寒漆黑的眸落在手裏的文件上,眼前卻全部都是那一張俏麗可人的小臉兒,他聲音有些悶悶的,像是丟了什麽東西一樣,繼續說:"沈言渺,你要什麽你跟我說,我都給你,但你跟我走!"
又是這麽無厘頭的言辭。
沈言渺隻當他是小孩子脾氣又犯了,也沒往心裏去,輕笑著說:"靳承寒,你才剛剛離開倫敦幾個小時……"
"我知道。"
靳承寒還不等把話說完,就立即迫不及待地沉然出聲打斷,他十分認真地說道:"可是沈言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好像真的很想你!"
想到心神不寧。
想到看什麽都覺得像你。
想到不知不覺就把文件中名字裏有的字一個一個圈出來。
靳承寒抬眸直直地凝視著舷窗外翻湧的雲霧,漆黑如墨的眼睛深沉似潭水,他聲音沉沉地兀自說道:"我剛才一直在想,之前那三年我到底是怎麽過的,不過想來,應該不會比現在好到哪裏去吧?"
話一說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丟人!
從前總嘲笑書裏寫得浮誇,什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如今他自己竟然連一日都沒能堅持到,就了這幅德行!
所以並不難想象,那三年,他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
還能活著,真是不容易!
"……"
沈言渺原本隻是開玩笑的口吻,沒有想到靳承寒會回答的這麽認真,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說起那三年。
水晶般明亮的水眸微微了。
沈言渺放在桌麵上的纖白手指微微攥了攥,怔忪了好幾秒這才緩緩地開口,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地說道:"我其實……有去看過你,就在鬧鬧百日宴那一天……"
"不可能!"
靳承寒幾乎是不假思索就立時否定了的話,他說得十分篤定,就仿佛剎那間恢複了記憶一般。
不過。
就算他恢複記憶,他應該也不會記得……
沈言渺也不急著去反駁他,隻是垂了垂眼眸,盡力平靜地說:"那個時候你生病了,發燒燒到快四十度,連人都認不清……"
沈言渺緩緩說著,眼眶開始有些微微泛紅。
想,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樣的靳承寒,明明脆弱狼狽到了極點,卻能夠讓在滿是荒蕪瘡痍的未來,看到一的亮。
還記得。
那一天,倫敦天氣出奇得好。
傅司夜和席胤湛一手辦了小團子的百日宴,地點就選在一極其雅致的花園會館,當時隻有一些至親朋友,並沒有宴請什麽賓客。
可是規格卻毫沒有馬虎。
傅司夜和席胤湛送起禮來,那也是絕對得鋪張浪費,又是莊園,又是私人品牌,總之極盡誇張。
隻可惜。
小團子什麽都不知道,隻是躺在搖籃床裏呼呼大睡,開心的時候就朝人晃晃小胳膊,不開心的時候就扯開嗓子哭兩聲。
傅司夜看著被沈言渺稍微哄哄就立馬止了哭聲的小團子,臉十分灰敗沮喪地說:"小火焰,你說說這個小丫頭,怎麽我一抱就哭,你隨便拍拍都能睡得那麽乖?"
席伊若微微一笑順勢接過話,聲說:"二弟,小孩子生來就跟媽媽親,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可是你們抱的時候,都不會哭,怎麽到我就這麽慘了呢?!"
傅司夜趕替自己冤報不公,他皺著眉頭微微思索了幾秒,而後驟然一拍腦袋,鄭重其事地說:"我知道了,怪老三,都怪老三!你們說,他就這麽煩我嗎,連帶著他閨都一脈相承這麽不待見我?!"
他這話一出,一眾人頓時都噤了聲,所有的目頓時都下意識地落在沈言渺上。
沈言渺知道他們在想什麽,輕輕將小團子重新放進搖籃床裏,彎了彎角淡淡地說:"沒關係的,都過去那麽久了。"
十分生地演繹了,什麽做笑得比哭還難看。
完了!
傅司夜懊惱不已地狠狠了自己一掌,他怎麽就那麽賤呢?!
傅司夜端起一旁的酒杯,連忙站起來語無倫次地賠罪:"小火焰,那個,二哥不是有意的,你別忘心裏去,就算沒有老三……嘶……"
卻不料。
傅司夜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席胤湛不著痕跡地用力踩了一腳,他明明很疼卻還不敢出聲,隻能繼續強行圓場:"哦……不對……是我說錯了,老三永遠都是你的,他就是……嘶……"
席胤湛又是毫不留地一腳踩了上去,他已經無法忍傅司夜再繼續說下去,連忙打斷話題說:"阿夜,我突然想起來,你不是給鬧鬧準備了一副小手鐲嗎,還不快去拿!"
"對對對!"
傅司夜也像是終於想起來一樣,他立即擺出一副十分誇張的表,撒就往外麵跑去。
可是誰也沒想到。
傅司夜這一出去,帶回來的,卻不隻是送給小團子的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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