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死一般詭異的沉寂之後。
沈言渺決定幹脆豁了出去信口胡說,十分口是心非有語無倫次地解釋道:"那個……靳承寒我沒有專門要畫你,我是實在沒有什麽可以畫的了,但是又怕你說我侵犯你肖像權,所以……幹脆就直接送給你算了……"
送給他?
原來。
這就是口中的禮。
靳承寒不站在原地怔忪了片刻,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那一副無彩素描。
在國的那些年,在席胤湛和席伊若的熏陶下,他其實稍微能懂一點繪畫,眼前的素描畫雖然簡單卻不失力度筆法。
畫畫人落筆利落幹脆,半點都看不出拖泥帶水。
竹在,無外乎也就是這樣了吧?
"畫得還不錯,我就收下了。"
靳承寒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出聲,然後他長一邁,繼續抱著闊步向著臥室走進去。
什麽意思?
不是。
他這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送的禮難道就這麽不名一文?
就算不喜歡也好歹裝裝樣子嘛,他這麽直接還真的是不怕打擊到啊!
沈言渺皺眉看著他波瀾不驚的俊,嘟著極其不滿地質問:"靳承寒,我送你禮,你至要跟我說一聲謝謝,懂不懂?"
話音剛落。
靳承寒就俯穩穩地將放躺在了床上,頎長的影隨即欺而上,嚴嚴實實地半在上,無意識又小心地避開的肚子。
下一瞬,他邪氣地勾了勾角,問:"一聲謝謝哪裏夠,不如我以相許吧,怎麽樣?"
這男人!
還真是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
沈言渺細眉微皺著推了推他堅實的膛,接著滿是嫌棄地說:"走開,誰要你以相許,人家都是以德報怨的,靳大總裁可倒好,怎麽還擅長以怨報德呢?!"
是想要報答!
又不是想要報複!
他以相許,是瘋了麽?!
"沈言渺,你竟然現在才知道啊?"
靳承寒也不跟生氣,眼底的笑意反而更是深刻,他手輕輕挑了挑清瘦的下,邪裏邪氣地在耳畔說:"我這個人,其實不僅擅長以怨報德,而且更擅長以相許!"
他說完,就溫似水地輕輕吻了吻如玉般溫潤的耳垂。
意料之中地,惹得懷裏的小人兒一陣栗。
靳承寒黑眸微微一漾,他頗是心滿意足地揚了揚薄。
接著,鋪天蓋地的輕吻就這麽落在了沈言渺白皙的臉頰頸間,綿綿地像是織就了一張無形的網。
又不斷地收,收,又收。
讓人窒息。
讓人沉淪。
讓人翅難逃。
不知道過了多久。
靳承寒這才不舍地稍稍後退離開的,他長臂一將靜靜躺在一旁的畫框在手裏,一雙黑眸裏噙滿了笑意牢牢盯著微微泛紅的麵頰,故意裝傻揶揄地出聲。
"靳太太,我英文不是很好,你不如幫我解釋一下,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
沈言渺頓時尷尬又赧不已,真是不知道自己當時是發什麽瘋,為什麽會寫上這麽麻的句子啊?!
下一秒,飛快抬手捂上自己早已發燙的臉頰,甕聲甕氣地耍賴說:"不知道,書上隨便抄的,不懂就去查字典!"
"沈言渺,你都敢寫上去了,承認一下又能怎麽樣?"
靳承寒不沉然低笑出聲,他們是合法夫妻又不是見不得,妻子偶爾說兩句話哄丈夫高興,這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
怎麽一到這裏就那麽難以啟齒呢?
"行,既然你不知道,那就隻能我好心告訴你了。"
靳承寒微微挑了挑眉梢,自顧自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我不聽我不聽,也不用你告訴我!"
沈言渺又立馬換手捂上了雙耳,一雙水眸忿忿地瞪著他,大有一副你要是敢說我就咬死你的氣魄。
但是。
靳大總裁會是那麽怕死的人嗎?
那當然是不能。
靳承寒幹脆不去看,他裝模作樣地輕咳了兩聲,然後薄輕啟,富有磁的嗓音,再加上一口標準的式發音,竟然將那一串冷冰冰的英文讀到格外蠱人心的地步。
"If you loved someone, you loved him, and when you had nothing else to give, you still gave him love."
沈言渺其實也沒說謊,這句話的確就是從那一本英文小說裏摘錄出來的。
如果你一個人,那你就他,當你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給他時,你仍把你的給他。
幾乎沒有退路的。
並且毫不計較付出與得失,什麽其他的都不摻雜。
從頭至尾,都隻有一句再簡單不過的——我你,也隻會你。
靳承寒讀完英文後久久沒有再說話,他一條手臂仍然箍在腰間,那一雙漆黑的眸子裏恍然有一抹深沉掠過。
許久後,他才淡淡地出聲:"沈言渺,你也會嗎,就跟書裏這一句之前寫的那樣,你所有的憎,也都不會到任何外界因素的影響,就隻為我嗎?"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聽不出什麽緒。
沈言渺被他問得微微愣了須臾,一雙水眸不控製地飛快眨了眨,這才後知後覺一樣輕笑著出聲:"靳承寒,那隻是小說,是假的!"
"假的你為什麽還要寫上去?"
靳承寒幽黑的眸牢牢鎖在臉上,他宛如小孩子一樣不依不饒,大有砸破砂鍋問到底的想法:"難道就不害怕,我可能會當真嗎?"
"我寫的那一句是真的!"
沈言渺立即想也沒有多想就口而出,同樣堅定毫不畏懼地向他眼底:"所以靳承寒,你要當真,也一定要當真!"
聞言,靳承寒微微勾若有所思地看著,像是怎麽也看不夠一樣,又像是在找尋什麽答案一樣。
許久,他才倏而抬手輕輕了的臉頰,沒頭沒尾地問:"沈言渺,你答應給我的戒指呢,這都多天了?"
靳承寒眉頭微蹙,語氣竟然莫名出幾分委屈。
"這個……"
沈言渺頓時有些為難起來,下一瞬,討好又似地抬頭輕輕吻了吻他的,又可憐兮兮地說:"這個我還沒有挑到合意的,你就再寬限我幾天行不行?"
這件事吧,其實歸結底也不能怨。
如果不是他先自作主張送了一個那麽價值不菲的戒指,哪裏還用得著費盡心思,去找一枚至不能太磕磣的戒指送給他?!
所以現在遲遲沒有找到合適的,也真的不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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