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安心驚跳；“大人……”

    “你試試。”世祖遞進一些。

    李建安雙手接過來，握住刀柄。

    一殺氣從寶刀傳來，立刻奔湧全，讓李建安戰栗不已！

    世祖道；“此刀原本的刀鞘已經失，家祖特意找來淮南木，整條石斑魚皮子，以金盤扣，做了一把刀鞘。”

    另一個親兵打開袋子，拿來刀鞘。

    世祖接過來，從青龍刀刀頭套起來。

    套上刀鞘，青龍刀的芒消散，殺氣了，李建安也拿穩了。

    世祖笑道；“這樣，鋒芒就藏住了。”

    李建安一愣，呆呆看向世祖。

    世祖看著李建安，四目相對了。

    片刻，李建安道；“大人的深意，建安心領神會。不過，持刀太過貴重，還請大人收回！”

    世祖擋住；“紅送佳人，寶刀贈英雄！老夫一介文人，此刀留在我這裏，明珠蒙塵。到了青藍兄手中，才能閃耀世間！”

    李建安看著青龍刀，猶豫起來。

    世祖道；“不過數日，多爾袞必率大軍前來，到時濟南危難，數十萬生靈困守孤城。還要將軍登高一呼，力挽狂瀾！”

    李建安猶豫片刻，說道；“不瞞大人，今日此前，我確有退意。然，不過寥寥數念，胡思想。”

    “大人送我青龍刀，我接了。濟南，我回去。”

    世祖大喜，向李建安拱手；“深明大義，國之棟梁。”

    李建安還禮；“大人厚，愧不敢當。”

    世祖看向另一個親兵，親兵拿來一個方木盒。

    世祖道；“此乃康司吏骨灰，還要委托青藍兄帶回靖海衛，散海中。”

    李建安讓二狗子接了；“好好收起來，與兄弟們的骨灰放一起。”

    “是。”二狗子道。

    世祖又笑道；“另外楊臺那邊，此間的事就無需多說了，免得徒增煩惱。”

    李建安笑道；“大人放心，屬下都明白。”

    世祖笑了，拱手告辭。

    李建安送了兩盞水晶燈，將世祖送出帳篷，目送幾個人遠去。

    次日，前鋒營收整隊伍，移營到小河南岸。

    又次日，大隊人馬南下，回到城北聯營。

    楊文嶽大喜，親自迎出來。

    兩軍將領歡聲笑語，辦了一場酒宴，親近不。

    …………

    天罡正午，明豔。

    臨清城西城樓，多爾袞一行十幾人正在慢慢上臺階。

    材矮小的多爾袞走路一瘸一拐的，上臺階有些費勁。

    去年在朝鮮，多爾袞被李建安打斷，落下了殘疾。

    二狗子給多爾袞起了外號；“多瘸子”

    多爾袞恨了這個外號，也恨了二狗子。

    當然，他更恨的，還是李建安！

    每當用不方便時，多爾袞就會想起李建安。

    李賊！你給我等著，我要砍斷你兩條！

    旁邊，一塊上臺階的吳克善點頭哈腰的，一臉諂。他不敢走高走快，跟在“多瘸子”後麵。

    吳克善想上前去攙扶，可是又怕了黴頭。

    多爾袞年輕氣盛，你去攙扶，不是瞧不起人嘛！

    又上了幾個臺階，多爾袞忽然腳下一歪，就要摔倒！

    “王爺！”吳克善急忙扶住他，一臉笑；“王爺，我扶您吧。”

    多爾袞笑道；“沒事，我自己能走。”

    多爾袞正直，自己慢慢走。

    吳克善跟在後麵。

    多爾袞走得很慢，笑道；“老親王，你放心吧。你的事，包在本王上。”

    吳克善大喜，躬行禮；“多謝王爺！敢問王爺有何妙計？”

    多爾袞道；“嶽托領兵征討李建安，我料定他已經戰敗！”

    吳克善大驚失；“小王愚鈍，請王爺賜教。”

    多爾袞停下來休息，說道；“嶽托王爺連失兩子，因怒興兵，已經犯了兵家大忌。”

    “按日子算，雙方早幾日就該打過了。”

    “若是勝了，嶽托必派來探馬通報。”

    “需要援助，也該有人到了。”

    “到現在沒有消息，隻能是一個況。慘敗！敗得無暇分，敗得沒人敢承擔責任，主過來報告況。”

    吳克善心裏大喜，臉上卻是一副吃驚扼腕的神；“嶽托王爺若是慘敗，我能罪嗎？”

    多爾袞道；“嶽托勝了，你慘敗逃生，你有罪。大夥都敗了，誰也別笑話誰，誰也別踩誰。本王替你們想個說法，和皇兄說明況，免了大夥的死罪。”

    “王爺！”吳克善跪下來，大聲呼喊；“您真是我們的長生天啊！”

    “快快請起。”多爾袞虛扶一下。

    吳克善急忙站起來，扶住多爾袞；“小王扶王爺上去。”

    多爾袞笑道；“也罷，一塊上去。”

    吳克善扶著多爾袞，慢慢上到城門樓上。

    這邊登高遠，視野開闊。

    正前方，就是大運河。

    多爾袞指向前麵，笑道；“前麵，就是大明朝有名的大運河。”

    吳克善大喜，向前麵去，覺兩岸風景如畫。

    忽然，吳克善臉一變，運河上，有一片白花花的事，長達二三裏，已經完全堵塞河道。

    吳克善仔細一看，竟然滿滿的都是人！

    浮連片，層層疊疊！

    吳克善嚇得心驚膽！目瞪口呆！

    太恐怖了！太瘮人了！

    簡直令人發指，頭皮發麻！

    片刻之間，吳克善的老臉就被嚇得慘無，戰栗不已！

    哈哈哈，多爾袞得意地大笑起來。

    吳克善滿臉尷尬，隻好強歡笑；“王爺，真的把小王嚇到了。”

    多爾袞指著下麵，笑道；“此間，都是這臨清城中尼堪。”

    吳克善躬，笑道；“王爺蓋世武功，讓人聞風喪膽，塵莫及。”

    多爾袞笑道；“關外人常說，大明朝億兆黎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你以為這話如何？”

    吳克善尷尬笑了；“小王讀書太，還王爺賜教。”

    多爾袞笑道；“這話對，也不對。億兆黎民雖多，然而昏君無道，自相殘殺，人多又有何用？”

    “隻要讓他們自相殘殺，大明朝必將支離破碎。那時我八旗鐵騎關，殺掉一部分有風骨的人，再收攏一部分奴才。定鼎中原，指日可待！”

    吳克善被多爾袞震驚了，這個矮瘸子，想法真大啊！

    吳克善躬行禮，笑道；“王爺氣吞山河，蓋世英豪，小王無比佩服，萬分敬仰！”

    多爾袞忽然臉一變，歎了口氣；“唉！可惜我皇兄不適，最近鬧了流鼻的病，不知道還能撐幾年。要是我們兄弟聯手，何愁大事不！”

    吳克善點頭哈腰，笑道；“那是，那是……”

    多爾袞看了看吳克善神，又說道；“此番我八旗關，皇兄沒有什麽好主意。還是我日思夜想，想出了三大妙計！”

    吳克善一驚，笑道；“王爺英明，給小王說說，哪三大妙計？讓小王也學一學？”

    多爾袞笑道；“如今三大妙計已其二，告訴你也無妨了。”

    “第一妙計；就是切斷這條大運河，打斷大明朝的脊梁骨！”

    “這條運河是大明朝的糧道，現在被我切斷，今年無法恢複。整個大明朝北方和京師，必然價騰貴，軍心！”

    “高明啊！”吳克善出誇張的驚駭表，出大拇指晃。

    多爾袞笑道；“第二妙計；就是調虎離山，引洪承疇出潼關，為十三家好漢續命。”

    “本王最新得到的消息，洪承疇帶領十萬大軍，已經奉命出潼關。李闖王和張獻忠幾家好漢，目前都是安全的。有他們在，大明朝將來必有大！”

    吳克善齜牙咧，連連驚歎；“刀刀要害！招招致命！王爺！好計策！”

    哈哈哈，多爾袞笑了；“這第三計嘛，現在還未達，你來猜一猜？”

    吳克善尷尬笑了；“王爺雄才大略，曠世奇才。小王才疏學淺，哪有王爺九牛一的才智，還請王爺賜教。”

    多爾袞笑道；“你聞到什麽味道了嗎？”

    吳克善聞到一腥臭味；“聞到了……”他看向那片河，兩邊的河水已經紅發黑。

    吳克善恍然大悟了，心寒膽，戰栗不已！

    “莫非……”吳克善發覺自己的聲音抖不已；“莫非王爺，想發瘟疫，重創大明？”

    嗬嗬嗬，多爾袞不置可否地笑了，向侍衛擺手。

    侍衛拿來千裏鏡，遞給吳克善。

    吳克善接過來，向那片河看去。

    目驚心！恐怖駭人！

    吳克善頭皮發麻，著腦袋仔細尋。

    他發現了，那片河中，有一些水老鼠在啃食。水老鼠的個頭出奇的大，一個個跟禿兔子似的！

    吳克善覺通冰冷，慢慢放下千裏鏡，看向多爾袞。

    多爾袞喜笑開，看著河有些出神了。他是真的這種覺，高高在上，決定千萬人的生死。

    把蕓蕓眾生踩在腳下的覺，太舒服了！

    替天下人決定命運的覺，統一方掌握權力的覺，太上頭了！

    多爾袞聞著腥的臭味，太了，以至於有些出神，忘了吳克善的話茬。

    吳克善覺得惡心，沒有去打擾多爾袞，悄悄將千裏鏡還給侍衛。

    這時候，下麵忽然傳來馬蹄聲。

    “睿親王在上麵嗎？”“什麽事？”

    “有急軍！”

    多爾袞回過神來，轉看向樓梯口。

    片刻，兩個侍衛帶上了一個人，是孔有德手下把總孫龍。

    孫龍看見多爾袞，急忙單膝跪地；“奴才拜見主子！”

    多爾袞擺手；“是不是親王敗了？”

    孫龍大驚失；“王爺已經知道了？杜度貝勒率領各位主子回來了，都在大營呢。恭順王（孔有德）讓我來這邊找您。”

    多爾袞道；“嶽托王爺來了嗎？”

    孫龍臉難看；“嶽托王爺，已經殉國了！”

    啊？多爾袞大驚失，目瞪口呆！

    他想過慘敗，可沒想過全軍覆沒啊！

    怎麽主帥會戰死呢？

    多爾袞急忙問；“他們還剩下多人馬？”

    孫龍道；“數目奴才不知道，大概估計，還有三四千人。”

    什麽？多爾袞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一萬六千的隊伍啊！算上阿哈就是二萬啊！就回來三四千？

    這不是全軍覆沒，還是什麽！

    完了！兩紅旗徹底殘廢了！

    雖然兩紅旗支持皇太極，可是多爾袞也不想兩紅旗殘廢啊！

    皇太極沒兩年了，自己還要大展宏圖呢，真人口稀，可不能這樣傷亡啊！

    多爾袞心裏難，向周圍人大喝；“快！回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