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應當只有兩種可能。
一來,劉徇的確是真心慕姜君,即便先前為所拒, 仍舊難忘, 愿不計前嫌的求娶姜君;二來, 便是此事還另有蹊蹺,興許是姜君有什麼不為人知的。
阿姝思量許久,總以為, 劉徇這般一心撲在掃平天下之上的人,應當不會在大業未前慕哪家子。但不論到底是何種況, 皆不能掉以輕心。
派去長安打探消息之人還未回來, 無從得知其他,只得今日再向劉徇稍詢問之。
……
傍晚,劉徇歸來時, 阿姝正饒有興致的取了他前兩日所贈的投壺,擺在庭院中,一支箭一支箭的投擲。
壺旁已七零八落的散了幾支箭,而壺口與雙耳中,卻統共只留了四支箭。抿著,雙眉凝起,聚會神的瞄著壺口,比劃了好一會兒,都未敢投出。
劉徇見狀,快步行來,立在后,一手扶于肩背,另一手則順著執箭的手攀上,覆于其上。二人靠著。
他微微偏頭,在耳邊道:“投擲時,沉肩墜肘,凝神靜氣,切勿慌。”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激得阿姝頸側立起一層細小顆粒,不由的瑟了下。劉徇扶著肩背的手一,又將拉近些,直到與他毫無間隙,才又道:“別分心,別猶豫,瞄準時,要瞧著那壺口偏后的半寸,腕上著力——”
他握著的手,親自投出一支。
那支箭嗖的一下飛出,箭鏃在壺口,滴溜溜一下,穩穩當當便落中間。
阿姝睜大雙目著他,驚喜道:“好厲害!”
劉徇方才見竟將自己所贈之來用,已是欣喜不已,如今又難得被這樣真心實意,毫不掩飾的真心夸獎,越發得意非凡,摟著腰握著手,“嗖嗖”又是兩箭,分別投雙耳之中。
阿姝興的掌,面上生出愉悅的紅暈,瞧得劉徇有些迷眼,啞著嗓音道:“你若愿意,我有空閑時,可慢慢的教你。”
他眸深深,住后,又耐著子,邊在耳邊絮絮的說著要領,邊又握著手投了一支箭。
這一回,才轉頭后的他,還未出言,他已微微側頭過來,一下欺上雙,熱烈的吻著。
他扶在左肩的手游移至左頰邊,扭住不令后退逃離,另一手則繞過腰際,將人裹挾在前,一點點欺近,迫仰頭慢慢的后退。
周遭的婢子個個嚇得面紅耳赤,忙低下頭,屏息凝神的悄然退下。
劉徇渾然不顧,略松開,一手將人橫抱起,甫便到榻上一陣親吻。
阿姝面緋紅,眸籠水霧,鬢發橫陳,趁他略退開些時,荑抵住他口,嗓音輕道:“聽聞大王曾求娶姜姬。”
劉徇作一頓,眸越發幽深,靠在頸側沉默片刻,抬頭凝視道:“不曾。你聽何人說起?可是阿昭?”
阿姝點頭,手上力道一點也未放松。
劉徇見此,心知打定主意要問到底,遂慢慢起,將摟在懷里靠坐在榻邊枕上,微微嘆口氣道:“我未曾求娶過。娶你之前,從未過家的念頭。”
“當日與姜姬定親的那位太守公子故時,我尚在太學就學,姜太常看重于我,曾想將兒許嫁于我,便暗中示意我上門求親。可我那時清貧,一事無,恐連累妻子,不敢家,便婉拒了。姜姬恰聽到我與太常的談話,素來心高氣傲,大約是為人拒絕,深被冒犯,心有不忿,便對外假稱是婉拒了我。”
阿姝乖順的倚在他懷中道:“既如此,大王為何不澄清?”
不待他回答,又道:“讓我猜猜,大王憎分明,定是看在姜太常的面上,不忍拆穿。”
劉徇笑了聲,容溫和,因對自己的了解,目中閃出幾分亮:“不錯。姜太常于我微時,幫襯過我許多,我做事不能太絕。況當日我也算一無所有,即便應了,姜姬也未必看得上我。為子,名聲比我重要許多,我既已拒了,也不必再因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再與之結怨。”
果然如此。
阿姝勾了勾角,沒再說話。他這人恩怨分明,對子也的確格外寬容些。只盼日后他報仇時,也能念著嫁給他這樣久的微薄分,格外厚待些。
不過,照他心,當再不可能娶姜君才是,那夢境中,卻并非如此,看來姜君定還有不知曉的。
劉徇卻無心再論此事,只重又將回榻上,剝繭般揭開層層袍,俯下|去,稍帶急切道:“何必言旁人敗興?我已好幾日未你,今日換個新鮮的可好?”
阿姝面上好容易消退的緋又盡數回來,半瞇著霧蒙蒙的眼,任由他擺弄。
……
卻說第二日,劉徇離去前,忽然想起姜君之事,猶豫片刻,囑咐道:“姜姬年歲不小,聽聞過去于長安遭遇些變故,才遲遲未嫁。姜太常于我有恩,我該報答才是。阿姝,你這數月且暗中托人去尋些年歲與家境皆適中的子弟,我看姜瑜也算個人,此番出征并州若能立功,我便好好犒賞,待他再得封賞時,便替姜姬做,如此,也可令姐弟二人風些。”
阿姝點頭應了,當日便親自去城中尋了幾位郡與大戶的夫人們,未說目的,只托其留意二十五六,人品端莊的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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