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雖然暫時守住了封城,但是封城之危並未解除。
駐紮在城外的大蒙軍隊此重創,必不會善罷甘休,真正的考驗就要來了。
赫雲舒愁眉鎖,算算時間,大軍要有五天才能趕來,而加上這一千兵封城的守軍也隻有四千人,而大蒙的軍隊雖說今日死傷不,可仍有九萬餘人,以四千對九萬,是萬萬不能拚的。眼下唯一的法子,隻能智取了。
這時,燕曦澤和火夏一前一後趕來,至於百裏姝,則忙著救助城的傷兵。
二人看到赫雲舒愁眉鎖,便猜出了個大概。
赫雲舒看向火夏,道:“火統領,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火夏一愣,隨即道:“王爺,屬下陋,對戰事所知不多,恐怕……”
赫雲舒垂眸不語,掩去眼底的萬千緒,爾後抬頭看向了燕曦澤,道:“曦澤,你有什麽想法嗎?”
見赫雲舒提到他,燕曦澤指了指地圖上的某,道:“據探子回報,大蒙的營帳距此不遠,小侄以為可以夜襲。”
赫雲舒一笑,手指在桌子上寫著什麽,爾後說道:“你我叔侄之間倒是心意相通。這樣吧,曦澤,你吩咐下去,命一千兵即刻歇息,至於什麽時候開始夜襲,聽我的吩咐。”
燕曦澤拱手,看了看赫雲舒的手勢,道:“是。”
爾後,燕曦澤離開,火夏隨其後。
半個時辰後,燕曦澤去而複返,悄悄地走了進來。
赫雲舒正看著地圖出神,見他來,微微一笑,道:“你來做什麽?”
燕曦澤麵疑,道:“方才皇叔吩咐小侄做事的時候,在桌子上寫了一個‘戌’字,不就是讓小侄戌時前來嗎?”
赫雲舒看向燕曦澤的後,道:“怎麽,火夏沒跟著你來?”
“皇叔在桌子上寫字的時候繞過了火夏的視線,小侄以為,您不想讓他跟著來。”
赫雲舒看著燕曦澤晶亮的眼眸,會心一笑。沒有看錯,燕曦澤果然是一個通的人。
爾後,的手指在地圖上大蒙軍隊駐紮的地方點了點,道:“我們子時出發,記得備好弓箭和火油,選出一百兵士即可,我們快去快回。”
“小侄這就去辦。小侄會設法留下火夏,不讓他同去。”
赫雲舒點點頭,道:“適當的時候,可以找百裏姝幫忙。”
爾後,燕曦澤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赫雲舒淡然一笑。果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隻是稍作提醒,他就明白了。
歎了一口氣,眼下形勢迫,不得不防。但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子時時分,一百兵士集結完畢,赫雲舒躍上戰馬,帶領眾人在夜中穿行。一個時辰後,終於到了大蒙軍駐紮的外圍。
大蒙人住慣了帳篷,雖說他們已經攻下了呼城和林城,卻沒有住進城,而是選擇在此安營紮寨。
眾人分頭行,在不驚大蒙兵士的況下清楚了裏麵的形。
大蒙九萬兵士,除了奉命守在呼城和林城的兩萬兵士,其餘的都在這裏。白的營帳此起彼伏,一個挨著一個,宛如一片白的海洋。
大蒙人的主食向來是牛羊,故而在營帳圍著的正中心,有一個很大的畜牧場,裏麵圈養的便是幾千頭牛和羊,以供將士們食用。
清楚了這些況,赫雲舒的心裏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若是能將這些牲畜據為己有就好了。如此大蒙的軍隊便失去了食,沒有食做補給,他們一定不敢輕舉妄,如此,他們自顧不暇,短時間就不會去封城找麻煩,封城的危險便會暫時解除。至,能夠獲取息的時間。
這樣的話,近幾日封城便會無事,就可以撐到大軍到來了。
可是,這些牲畜養在營帳的正中心,要想得到它們,那可是難上加難。更何況,這麽多的牲畜趕起來也是一個難題。若是因為這些牲畜而壞了大事,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這時,燕曦澤上前,道:“皇叔,小侄有一計。”
“說。”
“小侄想著,若是能弄走這些牛羊,必會大創大蒙軍隊,戰局便會對我們有利。”
赫雲舒點點頭,道:“的確如此,可這麽多的牛羊,若想趕走,隻怕不易。”
“小侄有一妙法,定能將這些牛羊吸引到封城去。”
赫雲舒眼前一亮,急切道:“你且說說,是什麽法子。”
見赫雲舒這般重視他提出的計策,燕曦澤滿麵激,道:“小侄曾在一本講述口技的書上看到過,有一種聲音可以吸引牛羊的接近,小侄當時覺得有趣,便學了學,或許可以有用。”
赫雲舒神大振,道:“這樣吧,待營帳中起火之後,找兩個人趁溜進去,打開那畜牧場的門,你將這口技教給其他人,至於管不管用,試試就知道了。若是管用當然是好,若是不管用咱們也不損失什麽。”
燕曦澤點頭,神振。
之後,赫雲舒出手試著風向,當察覺到風向是自北向南時,赫雲舒下令,將手中的包裹了棉布的箭浸上火油,點燃之後向營帳的北麵。
這一百兵士皆是箭的好手,臂力驚人,紛紛將手中帶了火的箭遙遙向了北麵的營帳。
頓時,火借風勢,向著南麵席卷而來。
火勢一起,在營帳周圍巡邏的兵士便慌了,喊著四奔走,找水滅火。
這時,趁溜進營帳的兵士已經打開了畜牧場的門,被周遭的聲音驚了的牛羊奔騰而出。
而燕曦澤這邊用起了口技,聽到這聲音,牛羊便朝著這個方向跑了過來。
赫雲舒見這口技有作用,心中大喜。
片刻後,溜進去的兩個兵士已經回來,赫雲舒下令撤退。
畢竟,這些大蒙兵士很快就會意識到這火是人為的,所以,速戰速決,眼下他們要快些離開。
眾人的口中邊發出聲音邊撤退,牛羊群結隊的奔來。
赫雲舒邊縱馬疾行邊看了看一旁正在力發出響聲的燕曦澤,道:“曦澤,這一次你可立了大功。”
燕曦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爾後愈發賣力地發出聲音。
半個時辰後,後麵遠遠地響起了喊殺聲。
看來,是大蒙的人發覺了牛羊的異。
燕曦澤一驚,道:“皇叔,不好,他們追上來了。”
赫雲舒看了一眼後亮著的星星點點的火把,道:“不用著急,大蒙人素來以牛羊為食,與牛羊的也最為深厚,不會貿然傷害它們。咱們後跟著這麽多牛羊,它們便是我們天然的屏障。不過,最好不要讓他們發現是我們在驅使這些牛羊,如此,便大有文章可做。”
“是,皇叔。”
幾人繼續向前,速度比之剛才隻快不慢。
眼下離封城越來越近,後的喊殺聲越來越小,最後漸漸消失,想必是此地靠近封城,對方心存忌憚,不敢再追過來。
然而,赫雲舒不知道的是,並非是大蒙的追兵膽怯不敢追來,而是有一隊黑人出現,突襲了大蒙的追兵,將他們殺了一個片甲不留。
赫雲舒等人繼續前行,一路了封城。
守在城牆上的封城守將高保見赫雲舒等人歸來,心中大喜,慌忙迎了上來:“王爺英武,卑職今日可算是領教了。”
赫雲舒笑笑,道:“後麵還有不跟著來的,高大人趕快派人接收了吧。”
起初,高保不解其意,待他看到後麵麻麻的牛羊,頓時呆住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道:“王爺,您可真是神了!”
赫雲舒笑笑,道:“這可不是我的功勞。”說著,招手讓燕曦澤出來。
高保衝著燕曦澤拱手施禮,道:“這位是?”
“這位是六皇子。”
聽赫雲舒如此說,高保躬便拜,被燕曦澤攔住了。
燕曦澤一笑,道:“高大人不必多禮,我此次來,隻是充作皇叔的隨軍,大頭兵一個,隻盼著能跟著皇叔多學些東西。”
高保慨道:“殿下大才,當真是讓人欽佩。”
爾後,高保領命,自去派人好生安置那些牛羊。
赫雲舒則和燕曦澤一道,先回了守將府。
到了赫雲舒的門外,正想推門進屋,燕曦澤卻突然跪倒在地,對著行了一個大禮。
赫雲舒皺眉,道:“你這是何意?”
燕曦澤尚未說話便覺得眼眶微熱,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著心中的緒,爾後說道:“皇叔有意為小侄立名,小侄激不盡。”
赫雲舒角微揚,道:“不須言謝,這是你應得的。累了一晚了,回去歇息吧。”
“是,皇叔。”
燕曦澤離去,心中卻是久久不能平靜。他素來是個不重視的,即便他苦讀兵書,勤練武藝,在父皇心中也什麽都不是。生平第一次,有人這樣看中他,他暗暗下定決心,這次抗擊大蒙軍隊,他一定要拚盡全力,不為別的,隻為報償皇叔的知遇之恩。
一夜過去,第二日,大蒙軍隊並未來攻城。爾後,赫雲舒放出風聲,宣稱昨夜大蒙的牛羊紛紛跑進了封城,此乃天命所歸,示警大蒙屠城的不義之舉。
一日無事。
第二日醜時,赫雲舒夜半驚醒,聽到外麵傳來熙熙攘攘的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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