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雲舒帶著滿腹的疑問離開了蘇宅,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赫府。
秦碧的房間裏,昏睡了整整一天的緩緩醒來,看著守在床邊的赫玉瑤,猛然想起了慘死的哥哥和侄子,忍不住嚎啕大哭。
見狀,赫玉瑤忙了的背,道:“母親,您別太傷心了,誰能想到舅舅和表弟出門會上流匪啊,您節哀,切莫傷了子。”
流匪?秦碧暗覺詫異,轉念便想到是赫明城為二人的死找出的借口。麵一凜,道:“瑤兒,去找你父親來,我有話要說。”
赫玉瑤不疑有他,便按照秦碧的話去做。
赫明城來了之後,秦碧屏退左右,連赫玉瑤也趕了出去,之後含怒看向赫明城,怒道:“你好狠的心,竟要了他們的命!”
赫明城微微一笑,道:“夫人隻怕是糊塗了,想要他們命的人,是你。下命令殺死他們的人,也是你。”
看著赫明城森的笑意,秦碧隻覺得有一冷意自腳底而起,瞬間便傳遍全,如墜冰窖,愣在當場。片刻後,猛然回過神來,怒道:“是你!是你一步步我,是你著我做的。他們本可以不死的,一定還有別的法子的,一定有的!”
赫明城冷哼一聲,道:“或許有別的法子吧,但現在,用不著了。”
似是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男人一般,秦碧的眼中滿是陌生,失控地怒吼道:“赫明城,你好狠的心!”
赫明城冷眼看著,如同在看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我這狠心,早在十五年前你不是已經領教過了嗎?你的親哥哥和親侄子死在你的手上,你也莫要把這罪名算在我的上,我不會認的。日後,你也無須再拿那所謂的威脅我,那若是暴出去,你們母子三人也活不了。”
說完,赫明城拂袖而去。
那背影決絕,冷,不帶有毫的。
看到那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秦碧卻是笑了,直到笑出了滿眼的淚水。
赫玉瑤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忙快走幾步,奔到秦碧麵前,急切道:“母親,您這是怎麽了?”
秦碧連哭帶笑,並不說話,看著有幾分駭人。
過了好半天,在赫玉瑤的聲聲驚呼之中,秦碧才緩過神來。
“母親,您沒事吧?”
看著赫玉瑤擔憂的目,秦碧搖了搖頭。
“母親,後天便是安淑公主的生辰了,事是不是可以布置下去了?”
秦碧一愣神,那個計劃隨即在的腦海中慢慢清晰起來。攥了拳頭,滿腔都是鬥誌,赫明城敢如此待,還不是春桃這個賤蹄子挑撥離間。可那日若是沒有赫雲舒的舅母趙夫人無事生非,又怎麽會趕著去救瑤兒,若不然,春桃怎麽會有機會爬上赫明城的床,這一切說起來,還是要算在赫雲舒的頭上。
對,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赫雲舒。
赫雲舒!
秦碧握起的拳頭狠狠地砸在床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而的眼眸中,滿是恨意。
翠竹苑,赫雲舒的日子一如往常。
這一日,午飯和往常一樣是隨風送來的。赫雲舒吃過午飯正準備歇息,便看到赫玉瑤領著一群人走了進來。
赫雲舒微瞇著眼睛,看著們。
赫玉瑤微微一笑,看著赫雲舒,道:“妹妹,後天是安淑公主的生辰宴,按照規矩,你也要一起去呢。”
安淑公主?聽聞是皇後的兒,一出生便深得燕皇的寵,據說,是個刁蠻跋扈的主兒。
見赫雲舒隻是聽著,不說話,赫玉瑤得意道:“妹妹是害怕沒有合適的服出席宴會吧,不要,母親心善,已經命人趕製了服出來。這不,這套便是你的。”
說著,赫玉瑤命人將那套放在紅木托盤中的服擺在了赫雲舒的麵前。
看著那服,赫雲舒眉心一跳,原來如此。
見赫雲舒神有異,赫玉瑤笑道:“妹妹是沒見過這麽好的服嗎?看見這服眼睛都直了呢。”
“對啊,沒見過,隻見過碧雲紗。”
赫雲舒說的輕描淡寫,卻差點兒把赫玉瑤氣暈過去。那可是碧雲紗,心心念念了好久明搶暗都沒弄過來的碧雲紗!
想到後天的計策,赫玉瑤強忍了好久才沒讓自己衝著赫雲舒發火,氣鼓鼓地轉過,帶著一群人離開了赫雲舒的院子。
看著赫玉瑤的背影,赫雲舒若有所思。
兩天的時間轉眼便過去了,這一日,便是安淑公主的生辰宴。
因安淑公主素來得燕皇的寵,故而早早便在宮外給安淑公主建了一座別院,今日這宴會也由著安淑公主的意思,破例在這宮外的別院中舉行。
一大早起來,赫玉瑤便命丫鬟婆子仔細給妝扮,今日這宴會上,必定要豔群芳,讓眾人好好看一看赫玉瑤的風采。今日所穿的是一件上好的蜀錦製的,調是鮮豔的玫紅,上麵用蘇繡的手法繡著開得正豔的桃花,襯得愈發的彩照人,勝雪。
的頭發梳得一不茍,綰好的發髻戴上了三皇子聘禮中的晶頭麵,這樣的,隻需往下一站,那晶便熠熠生,別人想不注意到都難。
想到自己被別人豔羨不已的場麵,赫玉瑤忍不住笑出了聲。
見狀,後的婢綠瑩忙恭維道:“大小姐,您今天出去,隻怕全京城的男人都要被您迷住了呢。”
赫玉瑤笑著瞪了一眼,嗔道:“說什麽鬼話呢,本小姐可是有婚約的人了。”
綠瑩滿臉堆笑,作勢打著自己的臉,道:“大小姐教訓的是。是奴婢一時慌,說錯了話。大小姐您要嫁的是三皇子,即便是全京城的男人加在一起,也比不過一個三皇子啊。”
“你這鬼丫頭,跟抹了似的,逮誰誇誰。”
綠瑩一撇,道:“奴婢隻誇奴婢覺得好的人,像二小姐那種人,就算是哭著求我誇,奴婢也懶得誇一個字。”
哈哈……
赫玉瑤看著綠瑩那稽的樣子,忍不住大笑出口,隨手從首飾盒裏拿出一枚金釵,遞給了綠瑩,道:“拿著吧。”
綠瑩雙手接過,滿臉堆笑:“奴婢謝過大小姐。”
赫玉瑤得意地一笑,看著鏡子中自己的笑,心中得意非常。很快,就可以把赫雲舒踩在腳下,像碾死一隻螞蟻那樣輕而易舉地弄死。想到這些,怎能不開心?
收拾停當之後,赫玉瑤帶著一幹丫鬟婆子往門口走去。
臨到門口的時候,正好和赫雲舒走了個麵對麵。赫玉瑤看著赫雲舒穿著一白的束腰長,頭發倒是梳得溜水的,隻可惜上麵隻了一個綠不拉幾的碧玉簪,簡直是窮酸至極。
見狀,赫玉瑤不拿袖子掩住了,笑道:“嘖嘖,穿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吊孝呢。”
聽說完,後的一眾丫鬟婆子都笑了。
赫雲舒看著們,眉眼微舒,道:“你們隻顧著結,可曾想過自己已經跟著你們主子犯了大不敬之罪,最輕也要五馬分呢。”
眾人聽了,滿臉的笑頓時僵住了,麵驚恐。
“大不敬?”赫玉瑤重複著這三個字,誇張地笑了,“你我同為赫家人,哪裏來的大不敬?”
赫雲舒朱輕啟,臉上的表似笑非笑:“你我此番是參加安淑公主的生辰宴,你卻說我是去吊孝,這不是大不敬是什麽?”
聽罷,赫玉瑤頓時變了臉。這“吊孝”二字就是詛咒皇家啊,怎麽就口不擇言,說出了這句話呢。
“不過是姐妹間的玩笑話,當不得真。”這時,秦碧緩緩走來,輕描淡寫道。
赫雲舒一笑,不再說話,徑直走上了自己的馬車。
秦碧和赫玉瑤相視一笑,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得意。
看著赫雲舒進了馬車,秦碧眼神狠厲:“瑤兒,你記著,和死人,是用不著計較的。”
“是,母親。”赫玉瑤欣喜地應道。
兩輛馬車緩緩駛向安淑公主的別院……邀月小築。
說是小築,可這別院很大,單是從側麵繞到正門,馬車就足足走了半個時辰。
邀月小築的正門口,兩邊立著神肅穆的衛軍,他們檢查著進者的名帖,經他們確認無誤後,方可進別院。
赫玉瑤下了馬車,看著高大雄偉的正門,忍不住驚歎了一聲。和這正門一比,們家的大門分明和狗沒什麽區別嘛。
帶著心中滿滿的驚歎,赫玉瑤激地踏進了邀月小築的大門。
同樣的,秦碧也是激萬分,看到邀月小築這般大氣非凡,多希自己日後母憑貴,也能有這樣的府邸。越往裏走,秦碧母二人越發覺得這邀月小築富麗堂皇,自然也就更加真切的到當今陛下對安淑公主的寵,如此,們今日的計謀功的把握就越大。
一切已經準備就緒,現在所要等的,就是那個重要時機的到來。
秦碧和赫玉瑤相視一笑,眸中滿是得意。
赫雲舒,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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