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也是一場變相的婚，長路上必不可的一關。

古代的婚事更沒人權，都是父母做主，有的婚當天才看到對方長什麼模樣呢。

堂堂國公府的世子也得為現實妥協，天不得不走上相親的路子。

原本沈氏是屬意郭檀兒的，但是郭家二老擔心蕭家門第太高，自家兒又寵慣了，沒心沒肺的，不喜約束，擔心嫁進去不會幸福，不大想嫁。

沈氏瞧著他們的態度，干脆放棄了，不在乎門第了，他們倒是端起來了？覺得沈氏不好相還是蕭家刻薄，能虧待了他兒？

再說也不愿意落個以勢人的名聲，放棄了郭家，重新挑選合適的小姐。

郭家擔心兒出門惹禍，把關在家里不讓出門，學些紅珍饈，磨磨的子。

郭檀兒的日子也不好過，像是關在籠子里的鳥兒，都快悶死了。

這天郭夫人出城燒香拜佛，天黑才回來，郭檀兒終于逮著機會，溜出去玩兒。

更巧的是，沈氏又相中了新任宰輔陳盛的嫡出孫，知書達禮，端莊優雅，讓天和陳小姐試著相，天約了陳小姐逛街。

西北民風開放，尋常百姓家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可以隨意上街，只有大戶人家的小姐守著家族規矩，眷不得拋頭面。

陳小姐戴著幕籬，遮住面容，準時赴約。

大樹底下的年輕人，玉樹臨風，姿拔，武將的朗和文人的儒雅完結合，不說他的家世，只這份相貌氣度，都是年輕人中的佼佼者。

“蕭世子久等了。”陳小姐行了禮，聲音溫婉，天還禮：“陳小姐好，我也剛來，沒等多久。”

陳小姐矜持含蓄，不好意思主聊天，天不想唐突了人家小姐，恪守禮數，以至于兩人走在街上大半天，都沒說上幾句話。

滿街的小吃小玩意兒，人家大戶出，也看不上這些小東西，天就沒給買。

“蕭世子平時都讀什麼書？有何消遣？”陳小姐等了半天，只好主找話題。

“什麼書都讀，兵書，話本子，地理雜文，奇聞異志，什麼有趣讀什麼，自從從軍之后，都忘了什麼是消遣了，時間都不夠用，軍中的事兒都夠我忙的了。

其實我這個人無趣的，陳小姐見笑了。”

陳小姐眼睛眨眨，能讀有趣的書，可見他不是無趣之人，只是肩上的責任讓他放棄玩兒樂。

“不會啊，蕭世子很了不起，多勛貴子弟耽于樂，一聽上戰場，跟要他們的命似的，蕭世子能建立無數戰功，很有皇上當年的風范。”

蕭天擺擺手謙虛道：“比不得姐夫的，他才是真的厲害……”

“老板，糖炒栗子來一份兒！”

脆生生的聲音充滿歡快，像是山里的清泉滴落，聽著都舒坦，這聲音有些耳啊，天仔細一看，這不是和他喝酒那姑娘嗎？

不自覺出笑意，湊上去道：“見面分一半兒唄，上次我請你吃飯，你請我吃栗子不過分吧？”

郭檀兒正盯著自己的栗子，空氣中滿是炒栗子的香甜味兒，口水都要滴下來了，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一下，轉一看，笑容從眼底蔓延到角：“是蕭世子啊，那必須的，老板，來兩份兒，分一半兒多小氣。”

“哈哈，小姐真大方，多謝。”

陳小姐帷幕底下的臉難看至極，是誰呀？蕭世子和很悉嗎？

良好的教養讓下心里的不悅，拿出正牌友的風度來，小心拽了天的袖子一下，問道：“蕭世子，這位小姐是……”

蕭天歉意道：“對不住，偶遇朋友，這位是……

哎，還未請教小姐芳名，在下的不是。”

郭檀兒沒想到蕭天還跟著別人，沒來由失落一下，只看形氣度就是大家千金，下意識道：“小門小戶的，不值一提，你們喊我月月吧。”

陳小姐心舒暢，名字都不知道呢，也就那樣，大度道：“月月小姐好，我是陳悠然，家祖父是當朝宰輔，以后多來往。”

“陳小姐好，宰輔家的千金啊，怪不得如此優雅，很榮幸認識陳小姐。”

“瞧你年紀也不大，喊我一聲姐姐吧，咱們一起逛吧，難得遇到。”

“那可不行，我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你們逛，我約了人的，回見。”郭檀兒是單純，但是不傻，人家一看就是一對兒，真的加人家那是豬腦子才能做的事兒。

趕進人群，幾下子就看不到人了。

“哎，小姐還沒給錢呢！”小販舉著手喊，天拿出荷包，“多錢？我來給吧。”

“二十文，謝謝。”

天從荷包里倒出二十文錢，遞給小販，接過屬于他的栗子，招呼陳小姐繼續逛。

陳小姐很意外，蕭世子隨帶著銅板呢，一點兒不像是養尊優的公爵世子爺。

他們這樣的府邸，出門都不帶錢的，都是奴才們付賬，要不就是店家記賬，即便是奴才都很帶銅板，最也是碎銀子，奴才都沒這般小氣，這等消遣，丟一塊兒碎銀子，找零都不要。

見慣了爺們的做派，蕭世子簡直是世家子弟之中的一清流。

“怎麼了？吃栗子嗎？”

天覺到看了自己好久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剝了栗子遞給吃。

陳悠然盯著他手心里黃褐的栗子，甚至能看到他掌心的薄繭，輕輕拿起來，塞進里，糯香甜，糖炒栗子居然這般好吃，還是第一次吃呢。

“很好吃，謝謝。”

“客氣了，一包栗子而已。”

街上有舞獅子經過，天護著陳悠然，不讓人群著他，寬闊的肩背撐起一方小小天地，鼻子里都能聞到清冽的青草氣息，那是獨屬于他的男子氣息，陳悠然臉頰發燙，心跳如鼓，耳邊喧囂的聲音漸漸遠離，第一次到被人細心呵護的幸福。

人群散開，追隨舞獅子遠去，天覺僵，隔著帷幕看不出的臉，關切道：“是不是不喜歡太多人？我送你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