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闖軍昨晚的傷亡，終於是統計了出來。

傷八千一百二十七人，陣亡五千二百六十九人，失蹤五十八人。

傷的大多數是因為營帳起火而被燒傷。

這些人的傷勢，也非常的嚴重，大部分能不能過去都不好說。

闖營營帳，氣氛更是達到了最冰點。

李自坐在帥位，羅汝才則坐在他的左手邊，闖軍大將則是分兩排站立，各個閉著，神肅穆。

整個營帳，十分的寂靜。

營帳外卻，卻傳來了聲音。

“稟報闖王，老回回馬守應、革裡眼賀一龍、左金王賀錦、爭世王劉希堯、世王藺養帶領所部先鋒，前來合營！”

親衛來報，李自猛的站起，勉強的出一些笑容。

“走！咱們去迎接革左五營的兄弟！”

說罷，步朝著營外走去，眾人立馬跟在後面。

闖軍營外，馬守應，賀一龍，賀錦，劉希堯，藺養五人，看著闖營營帳盡毀，不停推出的闖軍，眼神裡充滿了驚訝。

昨日，一接到闖王李自的信，五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應闖王之邀，前來合營。

沒想到，疾馳了一夜，居然看到如今的畫面，幾人瞬間有些懷疑昨日的決定。

你我，我看看你，似乎說著。

咱們走？

但是想走肯定是來不及了，李自已經帶著一眾闖將，迎了出來！

“五位掌盤，想不到你們來得如此之快，我在營略備酒水，請。”

說著李自做了個請的姿勢，五人對視了一眼，賀錦率先走了進去，幾人一看，也都跟著進了闖營。

沒想到，一路上闖營的場景，看得革左五營五個掌盤，更加心驚跳。

看來昨夜，這裡絕對經歷過一場戰！

一進營帳，賀一龍早就憋不住了，出聲詢問。

“闖王，這到底怎麼了？闖營的兄弟傷亡怎麼如此慘重？難道朝廷又調集了大量軍？”

革左五營其他幾人，也紛紛看向李自，這也是他們想問的。

李自一臉慚愧。

“唉，哪有什麼大批軍，實在慚愧，說來你們可能都不信，這一切，都是被圍襄城的兵乾的！”

“什麼？

這夥軍什麼來路？闖王與曹數十萬人，居然還能被他們營？”

藺養一臉的不相信。

闖王李自今非昔比，在郟縣擊敗孫傳庭後，整個河南，眼看已經收囊中，如今怎麼橫生變故？

問及軍的來路，李自心更疼了，事到如今，他也僅僅從袁宗第口中得知，軍守將是一年郎外，其他一概不知。

來路不知，兵力不知，存糧不知，統帥是誰也不知，唯一知道的，襄城裡的這夥人絕對是軍。

一陣瞭解以後，革左五營的掌盤終於將這幾日的事，瞭解清楚，同時，臉也更加凝重。

這次怕又是一個難啃的骨頭了。

闖營開著大會，襄城裡，同時也開著小會，昨夜營大勝，今早又有義軍合營，看旗幟，應是革左五營了。

不過來的兵馬不多，恐怕只是先鋒，大部隊還在後面。

這樣看來，整個河南的義軍，已經齊聚襄城了。

小小的襄城，居然也會有一天這麼熱鬧。

“大人，卑職覺得李自不會再攻城了。”

孫普左手端著一碗稀飯，右手夾了一榨菜，這玩意嘎嘣脆，真味。

“為何？”

李勝有些詫異，昨夜營大勝，闖賊損失慘重，依李自的脾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再加上又有革左五營前來相助，不攻城，人家過來旅遊的嗎？

再說了，你們要是跑了，下面的戲還怎麼唱！

其他幾人，也是不解的看著孫普。

猛喝了一大口米湯，孫普放下了碗，開始解釋起來。

“大人，若你是李自，你還繼續強攻襄城嗎？

肯定不會，因為闖軍本就沒有辦法對付咱們，昨日，他們不是還挖地道來著，被大人你一炮給轟了。

所以卑職分析，李自不僅不會再次強攻襄城，還會立即撤兵離開。”

“額！這怎麼行！”

李勝心裡有些慌張，好不容易他們約到一起，要是跑了，鬼知道什麼時候還有這麼好的機會。

而且這李自也鬼鬼的，這幾日，沒有一次進過狙擊槍範圍，李勝猜想，估計是開封那一箭，將他給怕了。

“那你覺得，闖賊們會跑到哪裡去？”

王楚問道。

“不，他們不可能跑，眼下整個河南一片空虛，正是搶佔城池的好時候。”

聽完孫普的話，李勝還是不太贊同，畢竟襄城卡在這裡，後面還有個汝寧楊文嶽，他們就不怕腹背敵嗎？

孫普聽到這裡，搖了搖頭。

“怕就怕他們去圍攻保定總督楊文嶽啊。”

鐺…

李勝的碗掉落在地。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李自大敗孫傳庭後，橫掃整個河南，而下一件事，就是圍攻楊文嶽！

而楊文嶽，在孤立無援的況下，僅僅堅守了幾日，就被李自和革左五營聯手攻破，保定楊文嶽，監軍孔貞會被俘，崇王朱由樻，河王朱由材，王世子朱慈輝等王室全部投降。

至此，李自終於沒有了後顧之憂，大力攻打西安，進而佔領整個陝西。

果然，至午時時分，闖營果然開始了拔營，但是南邊的羅汝才，並沒有跟著李自南下汝寧，而是北上，朝著方向開拔。

李自則和革左五營先鋒部隊南下，大機率，就是衝著楊文嶽去了。

“功虧一簣啊！功虧一簣！”

李勝氣極，一捶打在城牆上。

他出發之前，就已經謀劃好了一切，並且給崇禎寫去信，以襄城為中心，吸引闖軍圍攻。

同時調平賊左良玉北上，調總兵黃得功西進，讓孫傳庭厄收郟縣，並且，還給老爹李大勇寫去信，離開兗州，參與圍攻。

有了李大勇帶著的三個千戶趕到，加上李勝在襄城裡配合，李自想跑，怎麼也得掉一層皮。

誰知道，因為自己這塊骨頭太難啃了，李自居然放棄了？

“唉，發力過猛，發力過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