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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等人群散開，厲子安陪著沈天舒繼續逛集市。

  不過他此時儼然已經徹底淪為了沈天舒的陪襯。

  跟在後，直接被老百姓當了潼娘子的護衛。

  不過厲子安卻並不在意這些，單是看著沈天舒笑盈盈地跟攤主聊天，他都覺得心舒暢。

  看著沈天舒被熱的小鎮百姓塞了滿懷的山貨，回頭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厲子安更是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

  厲子安一邊吩咐衛追上去給錢，一邊從沈天舒手裡接過東西，放手下背著的背筐。

  沈天舒在這樣的熱中艱難前行，好不容易找到剛才說昨天刨到天麻的那個攤主。

  「潼娘子，您要看看天麻麼？」攤主一看到沈天舒過來，立刻熱地招呼，拍著脯保證道，「不是我跟您吹，您可著整個兒集市上，都找不到我這麼好的天麻！

  「您瞧瞧，我這攤子上，無論鮮的乾的，可都是夢生！

  「但凡要是有一個發芽的，您人來掀了我的攤子！」

  攤子上有一籃子鮮天麻，表面的土都還沒個干，應該就是攤主說昨個兒剛刨的。

  另外還有一小筐已經切片曬乾過的天麻。

  厲子安不懂這個，見沈天舒看得仔細，便問：「什麼夢生啊？」

  沈天舒便給他解釋道：「夢生麻便是長在土裡還沒發芽的天麻。

  「一般來說，春秋兩季挖的都是夢生麻。

  「春天的尚未發芽，秋天則是經過一個夏天，重新在土中孕育出來的。

  「天麻一旦發芽，就會消耗自的養分，心兒里就會開始發空。

  「所以跟夏天發芽甚至開始長葉的天麻比起來，夢生麻的藥效更好，但是也更難挖。

  「畢竟沒有發芽，全都埋在土裡，想要挖到夢生麻，不但需要跑山的人經驗富，還得再加上那麼一點運氣。」

  攤主一聽這話，立刻豎起大拇指道：「潼娘子果然是懂行的，說得半點兒不差！」

  沈天舒解釋得清楚，厲子安聽懂了，看了一下筐里的鮮天麻，果然都是沒有發芽的，一個個兒著都飽滿實。

  「這些全都要了！」厲子安一揮手，立刻有人上來準備給錢。

  不過鮮天麻好分辨，但是已經切片曬乾的，他就不知道該如何區分了。

  沈天舒卻只是隨手翻看了一下籃子裡的天麻片，便直接點頭道：「都是夢生麻沒錯，全要著吧！」

  「這是怎麼看出來的？」厲子安也抓起幾片干天麻細看，可是看著就跟曬乾了的土豆片差不多，本分辨不出究竟發沒發過芽。

  沈天舒解釋道：「天麻一旦出苗，曬出來的干就會發黑髮暗，只有夢生麻曬出來才是這種淺的。」

  厲子安聞言看向周圍其他的攤位，果然有些人筐里的干天麻就是暗褐的。

  攤主高興得不行，不僅僅因為自己的天麻這麼一會兒就都賣了，更是因為潼娘子對自己天麻的肯定。

  他手腳麻利地把天麻分別稱重，然後把零頭都給抹了。

  厲子安道：「不用，該多銀子就多，你們跑山挖點兒藥材也不容易。」

  攤主笑著道：「若是平時，這些天麻我得來好幾次才能全賣掉，您一下子就給我包圓兒了，我明天就有空再上山了，算起來還是我占便宜了呢！」

  厲子安想起沈天舒說父親需要用天麻調養，便道：「以後再有這樣品質的天麻，你也不用來集市上賣了，直接送到武昌府潼娘子的醫館去，有多我們都要了。」

  攤主沒想到，今日不但見到了潼娘子，竟然還給自己找了個長久的主顧。

  他樂得見牙不見眼，更不肯多收錢，是把零頭都給抹去了，滋滋地背著空背筐轉就走。

  現在時辰還早，回去換裳還能再上一趟山。

  若是運氣好，再上一窩天麻，說不定還能趁潼娘子離開之前給送過來。

  厲子安陪沈天舒逛了一上午的集市，沒遇到什麼好皮，卻跟著學了不藥材的知識。

  沈天舒這一上午可謂收穫頗，逛到中午的時候，幾個衛背著的背筐幾乎都被裝滿了。

  還有些意猶未盡地問：「咱們吃完飯下午還能再過來麼？」

  「怎麼，還沒逛夠？」厲子安聞言笑道，「可惜集市就只從早晨到中午，你沒看見大家都開始收攤兒了麼？」

  沈天舒這才發現，果然所有攤主都在收拾東西，然後將自己擺攤的位置打掃乾淨後離開，不面憾。

  厲子安最見不得失落的模樣，趕道：「這兒也不算遠，你若喜歡，下次趕集再帶你過來便是。」

  沈天舒雖然意猶未盡，卻也知道，經常過來是不現實的。

  「沒事兒，等以後有機會的吧。」 (5,0);

  不過看著今天的收穫，沈天舒很快便拋開那點兒憾，重新高興起來。

  準備回住的時候，二人再次到了羅士晟。

  一看到沈天舒，羅士晟便忍不住雙手一攤打趣道：「潼娘子今日收穫頗，可就苦了我們這些特意來趕集的人了。」

  今天集市上的大部分攤主都在互相較勁兒比賽，以能把藥材賣給沈天舒為榮。

  就好像被選中是對自己的一種認可似的。

  只有沈天舒看不上的，他們才會憾不已地賣給別人。

  可以說今天集市上近九的高品質藥材都被沈天舒給收囊中了。

  看著羅士晟兩手空空，沈天舒有點不好意思道：「我也沒想到大家會這麼熱。」

  「當年姜老神醫在的時候，百姓恨不得都要把藥材免費送給他老人家呢！」羅士晟面上出幾分懷念的神，「這都是老百姓發自心的，也是您應得的。

  「當初家父聽說您將自己封在復平縣城中的時候就說，羅家這次沒有選錯人。

  「我們都相信，假以時日，您一定會為不輸給姜老爺子的一代神醫的。」

  「不敢妄想與姜老神醫比肩，惟願行醫一世，能夠謹終如始，俯仰無愧於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