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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中午，嚴老三提著食盒去戚梓昊送飯，發現他正著膀子跟兵士們坐在一起，吃著老百姓送來的餅子和鹹菜。

  戚梓昊帶兵打仗雖然是一把好手，但一來是因為家學淵源，二來是天賦使然，其實從格上來說，還是個頭腦相對簡單的大男孩。

  跟兵士們一起蓋房子，做些不用腦子的力勞，正適合現在的他。

  有事可做就不會胡思想。

  看著老百姓激的神和送來的吃食，也讓他心大好。

  嚴老三見他吃得開心，乾脆沒有現，把食盒又重新提了回去。

  城西那邊忙得熱火朝天，縣衙這邊也是人滿為患，都是登門來求沈天舒看病的。

  沈天舒之前雖然已經在城中義診，當時大家都還整天被籠罩在有可能會被時疫奪走命的恐懼之中，其他小病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接待的大多都是長年病痛纏的人。

  如今消除了時疫的威脅，大家便都來求沈天舒。

  誰平時還沒個頭疼腦熱的不舒服了，若是等潼娘子離開復平縣，他們上哪兒找這麼好的大夫去！

  「潼娘子，我們不用您義診，該收多診費我們照給就是了。」

  「對啊，只要您能幫我們看看病就行。」

  「求求您了潼娘子，之前孩子子骨弱，都不敢抱出門，您行行好。」

  沈天舒經不住那麼多人的央求，便找到封知縣詢問：「城裡可有什麼地方能讓我開幾日義診的麼？」

  封知縣大手一揮道：「您能幫大家義診可是天大的好事，還找什麼地方，在縣衙就行，我安排人給您維持秩序。」

  他說完便下去安排，很快就把一切都布置好了。

  前來看病的百姓本用不著縣衙的人來維持秩序，他們早早就自己排好了隊，按順序來到沈天舒的面前。

  雖然沈天舒再三強調自己是義診，不收取任何費用，但所有前來看病的人，都會或多或地留下一些銀錢或者東西。

  有的是一籃蛋，有的是一塊，甚至還有直接把家裡的鴨鵝拎過來的。

  他們丟下東西就走，沈天舒本無從拒絕。

  於是原本過來維持秩序的差役就開始幫收拾這些東西。

  直到天變暗，戚梓昊都已經從城西回來了，義診的攤位前還排著幾個人。

  「時候不早了，要不我們明天再來吧。」

  沈天舒還沒有說什麼，看病的人倒是先不好意思起來。

  「來都來了，也不差這一會兒了。」沈天舒抬頭看了一眼，見只剩三個人了，便道，「若是還有再來的，就讓他們明天請早吧。」

  「真是辛苦潼娘子了。」

  戚梓昊走進堂屋，見飯菜已經擺上桌了，厲子安真背著手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裡正在給一位老人施針的沈天舒。

  「這時候怎麼不知道心疼人了？」戚梓昊問。

  「心疼不是干涉。」厲子安瞥了他一眼道，「這是喜歡做的事，真把人困在後宅，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就不是了。」

  戚梓昊聞言沒有說話，上前跟他並排而立，一起看著沈天舒給人治病。

  雖然已經很勞累了，但是沈天舒面對病人的時候，臉上還是掛著笑容，說話聲細氣，對病人翻來覆去的各種問題也極有耐心，細細地給他們一一解釋。

  戚梓昊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沈天舒，的確比小時候只會哭哭啼啼跟在自己後的小尾更加彩奪目。

  一天義診下來，收到的東西就擺了一地。

  沈天舒見後面沒有病人了，便起有些酸痛的後頸，對一旁的差役道：「今天辛苦大家了，先去吃飯吧。

  「明天空幫我把這些東西都送到養濟院去，那邊還有不孤兒和老人，夠他們吃上幾天了。」

  一名差役道：「我們有什麼辛苦的，不過是收拾點東西罷了，今天在旁邊看著，才知道潼娘子是真的辛苦啊！」

  「潼娘子真是心太好了，幫大家義診還惦記著養濟院那邊的人。」

  「大家再辛苦幾天，等王府補給的車隊到了就都好了。」

  回到房中，見厲子安和戚梓昊還都在等自己吃飯，沈天舒不好意思地說：「你們先吃就是了，用不著等我的。」

  戚梓昊卻直接轉離開道：「就他等你呢，我早就吃飯了。」

  沈天舒一怔，剛才明明聽嚴老三說：「世子爺和將軍都在等您一起吃飯呢！」

  而且這麼一大桌菜，也不像是給兩個人準備的。

  「你又招惹他了？」將疑的目投向厲子安。

  「我哪有空理他。」厲子安示意看窗邊桌上的一摞公文，表示自己也忙得很，「不用管，不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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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子安說著將拉到桌邊，讓坐下，幫著有些僵的肩頸。

  「今天累壞了吧，吃完飯早點去休息。」

  沈天舒剛剛給人看病的時候還不覺得，此時回到房中吃飯，睏倦登時襲來，頭一點一點地，裡還含著飯菜就差點兒睡著了。

  厲子安心疼地看著，又怕嗆到自己，趕盛了一碗湯給道：「別強撐著了，喝碗湯趕去睡吧。」

  沈天舒的確累得厲害，眼睛都快撐不開了，也不跟他客氣了，喝完湯就回房躺下了。

  就在迷迷糊糊快要進夢鄉的時候，謝蕓拿著一瓶藥油推門進屋道：「潼娘子，世子爺讓我來幫您鬆快鬆快，不然明天肯定渾酸疼。」

  沈天舒剛想起，就被謝蕓按住道：「您只管睡您的，什麼都不用心。」

  謝蕓按的手法很好，細細給沈天舒了肩頸，還用藥油推了幾遍後背上的經絡。

  等全都弄好之後，沈天舒早已睡，還打起了小小的呼嚕。

  謝蕓輕手輕腳地幫把服穿好，蓋好被子之後離開。

  剛關上沈天舒房間的門，就聽厲子安吩咐道：「去跟封大人說一聲，明天要提前控制來看病的人數，不可一腦都放進來了。

  「唔，就先控制為今天人數的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