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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天舒在這邊一直忙到天黑看不清了才回到府衙。

  在外面搭出來的草棚里了服，洗了頭、沖了，換上一乾淨的服之後才重新走進府衙。

  嚴老三聽說回來了，已經等在了大堂門口。

  「今日真是多虧了潼娘子，一口氣抓回來三個在人群中當攪屎的，若非您見機得快，今天可就要出大事了。」

  「不過是剛巧上了，換做別人也一樣會而出的。」沈天舒並不居功，問，「戚將軍的況好些了麼？」

  「又吃了一顆藥，比之前好多了，人也清醒過來了，還說之前衝撞了您，要找機會跟您道歉呢！」

  「這倒不必了。」沈天舒不在意的說，「他本來也不是故意的。」

  「那潼娘子是先吃飯還是先去看看戚將軍？」

  「我先去看看戚將軍的況吧。」沈天舒隨著嚴老三來到戚梓昊的床前。

  戚梓昊此時是醒著的，活還不方便，眼神卻徑直落在沈天舒的手腕上，但是有袖子遮蓋，什麼都看不到。」

  他聲音有些沙啞地開口道：「聽說我之前不小心傷到你了？真是對不住。」

  「只是些皮外傷，不礙事的。」沈天舒說著將脈枕擺在床邊，示意他將手放上來，笑著問，「這回我可以給將軍診脈了麼？」

  「當然可以，對不起，之前嚇到你了。」戚梓昊繼續道歉。

  沈天舒只好說：「我剛才只是在開玩笑，將軍不必這麼認真。

  「您征戰在外，比一般人更有警覺心是正常的。

  「看著將軍在不清醒的況下還那麼警惕，我只覺得由衷的敬佩，又怎麼會覺得被冒犯呢！」

  戚梓昊聽完這話，沉默片刻道：「潼娘子很會說話。」

  「當句句話都發自肺腑之時，再笨的人也能變得會說話了。」

  沈天舒也的確佩服戚梓昊的，他雖然脾氣有些衝，但年紀輕輕就能帶兵在外征戰，據說除了被烏蠻人抓為人質那次，還從未有過敗績，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戚梓昊聞言沒有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變化，只有對他悉至極的嚴老三才發現，他此時的心不錯。

  沈天舒給戚梓昊診脈之後道：「況不錯，傷口繼續按時換藥，丸藥一天三頓，要堅持吃，不出意外的話，過幾天就應該可以下地走了。

  「我接下來幾天都要出去給人看病，為了防止將時疫傳給戚將軍，若沒什麼事我就先不過來了，有什麼問題讓人去找我即可。」

  接下來的幾天，沈天舒每天頂著朝出門，晚上踏著星月回來，忙得不可開。

  第一步做的就是讓人將城西劃分兩個區域，將僅發熱並未腹瀉水的人安置在一起，而又發熱又腹瀉的嚴重病人則安置在一。

  對於後者，無論是吃藥還是什麼，都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但是很多只有發熱卻一直沒出現腹瀉的病人，況卻好很多。

  他們不但可以自理，而且還能幫著做一些如煎藥、給病患餵藥、分發食等事，大大降低了兵士們的工作強度。

  第二步便是帶人將之前臨時劃分出來的那一小塊區域擴建，用木板、簾子各種可用之材將其分割出不同的小房間，以供既不發燒也不複習，只是跟患病者接過的人居住。

  兩天時間下來，原本都是要被送城西的幾十個人里，僅僅只有兩個人開始有發燒的況。

  沈天舒立刻命人將他們送城西的輕癥區，這邊也將他們用過的東西焚燒殆盡。

  這裡的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沒病，卻又都擔心別人有病，所以本不用沈天舒強調，他們彼此之間就都努力跟別人保持著距離。

  雖然可能很多人心裡也對這種安排十分不滿，尤其是兩個發燒的人被挪出去之後，他們都在擔心自己會被別人連累。

  但是很多事就怕比較。

  比起直接不分青紅皂白地被送城西，顯然還是這個地方更好一些。

  第三步，從城中挑選了幾位康健的婦人，將城中原本的養濟院收拾出來，將父母過世或者已經染病的孩子送過去由們統一照顧。

  每天下午，沈天舒還要去城北給被關在裡面的百姓義診，然後再去照顧傷員們。

  一天下來可以說是忙得不可開。

  直到晚上回到府衙之後，才有空向嚴老三詢問一下戚梓昊的況。

  戚梓昊年輕力壯，底子好，恢復的舒服比沈天舒想像的還要迅速。

  剛醒過來第三天，他就已經能自己下地走了。

  沈天舒擔心他傷口崩開，還特意過去檢查了一番，卻發現的確恢復得很好。

  戚梓昊被嚴老三看著不許走，整個人都快被憋瘋了，看到沈天舒來忙問：「外面的況如何了？時疫可有控制住？」 (5,0);

  他對這件事格外掛心，因為他覺得，就是因為自己了傷，所以嚴老三才會聽從厲子安的吩咐帶隊來到這個小縣城，誰知竟給城裡的人帶來這麼大的災禍。

  這一切都是他的責任，所以他迫切想知道時疫有沒有控制住。

  沈天舒搖搖頭道：「現在每天還有不人發熱或是腹瀉，據我估計應該還沒有到達頂點。

  「現在我們能做的措施已經都做了，剩下的也就只有等了。」

  「等什麼？等他們一個個死掉麼？」戚梓昊聽了的話，語氣不善地質問。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沈天舒道。

  「什麼沒有辦法！」戚梓昊急道。

  沈天舒耐心給他講理道：「我們在努力防止沒有得病的人染時疫，但是對已經得病的人來說，吃了藥之後能不能好起來，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最近已經有幾個病人吃過藥之後不再繼續腹瀉|了，說明藥還是在起作用的，這一切都需要時間，是急不來的。」

  戚梓昊聞言沒有說話，重重地倒回床鋪上。

  嚴老三被他嚇了一跳，生怕他把傷口崩開了。

  戚梓昊抬手覆在眼睛上，直接下逐客令道：「潼娘子請回吧，麻煩您了。」

  沈天舒走後，嚴老三忍不住道：「潼娘子大老遠趕過來給你療傷，最近又天天一心撲在時疫上頭，你怎麼對人還是這樣一副態度？

  「得虧潼娘子脾氣好，換做是我，早甩手離開不管你了。」

  戚梓昊心裡卻總別著一勁兒，覺得潼娘子做得越好，就越顯得沒用似的。

  所以對嚴老三的話充耳不聞，直接道：「我要休息了。」

  嚴老三沒辦法，嘆了口氣，起吹滅了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