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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天舒從藥箱裡取出些棉花，蘸取一些藥之後塞鼻孔中，再用布巾蒙住口鼻，然後跟在嚴老三後|進了城。

  城門在二人後緩緩關上。

  進城之後看到的況比沈天舒預想中好了不，正中一條大街沿路都有士兵把守，直通府衙大門。

  但是從其他方向不斷傳來的哭喊、聲，卻也出平靜表層之下的暗流涌。

  嚴老三此時也已經用布巾蒙上了口鼻，跟沈天舒介紹道：「潼娘子，如今已經將健康的百姓都遷往城北，傷的兵們都集中在城南，已經可能染了時疫的人都在城西，如今被重兵層層把守。」

  到了府衙之後，沈天舒放下藥箱，取出紙筆便先寫下了三個方子給嚴老三道：「找人去配藥，第一個方子全都磨撒井水之中，告訴所有人不許喝生水，水必須燒開之後再用。

  「第二個方子煎藥給已經開始有時疫癥狀的人服用，等我給戚將軍看完病再過去看看。

  「第三個方子命人做丸藥，讓兵士們塞進鼻孔，再用布巾遮面，以免收到時疫的侵染。」

  嚴老三原本都做好了沈天舒會臨陣逃的準備，而且即便害怕時疫不肯進城，他也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沈天舒竟比他想像中還要勇敢。

  得知消息後沒浪費一點時間，無論是下令封城還是其他，全都乾脆果決，簡直讓他都自愧不如。

  沈天舒將藥方給嚴老三之後又道：「府衙這裡一定要保證所有人都沒有染時疫，尤其是照顧戚將軍的人，全都住在這裡不許出去，不出跟外界的人接，每天兩次用開水潑地，撒藥。

  「所有人靠近戚將軍之前都必須更洗手，城裡缺什麼就跟世子爺說，他會想辦法解決的。」

  說到這裡，沈天舒忍不住在心裡對厲子安道了聲對不起。

  知道他回來之後肯定會大發雷霆，但是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至要保證他的安全才行。

  沈天舒換了裳，用燒酒拭了上所有在外面的皮，這才對嚴老三道：「走，帶我去看看戚將軍。」

  復平縣地方不大，也比較窮，若非是地邊陲，怕是連如今結實的城牆都不會有。

  外面看著城牆高大，城裡其實到矮小破舊，連縣衙也不例外。

  嚴老三看不上後宅的狹窄，乾脆就把人家的縣衙大堂給徵用了。

  這裡四面的門窗全部打開之後，還比較通風涼快，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沈天舒來到床邊，只見戚梓昊面晦暗，氣息也十分不穩。

  他渾燒得滾熱，上半赤|著，腰腹間纏著繃帶，明顯一直還在有水滲出。

  沈天舒上前，用剪子剪開所有繃帶，將傷口|暴出來。

  戚梓昊傷口的況比想像中還要糟糕，在這樣的天氣里，這麼多天下來，已經開始出現腐。

  沒準這才是他之所以昏迷不醒的罪魁禍首。

  沈天舒看了一會兒皺眉道：「得先給傷口清創，這麼深這麼大的傷口，必須要合才行。」

  嚴老三忙道：「您需要什麼只管吩咐，我這就人去準備。」

  沈天舒說了需用之後，又叮囑道：「所有東西都必須用水煮過才行，煮沸之後再多煮一會兒。

  「順便人去多準備些乾淨的白布，煮過之後晾乾或是烤乾備用。」

  最後又問：「有沒有什麼吃的，給我拿一點進來，我得補充一下|力。」

  嚴老三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沈天舒的疲態，連連懊惱道：「有的有的，都怪我疏忽了，我這就人給您準備。」

  沈天舒擺擺手道：「不用搞得太複雜，弄點扛頂飽的東西就行，現在也不是吃飯的時候，我只是怕我等會兒針的時候手抖。」

  嚴老三很快給端來一盤油餅和兩盤小菜。

  沈天舒也不嫌棄，飛快地吃了兩個油餅之後，重新洗手乾用燒酒塗抹過之後，把小刀放在火上燒灼片刻，深吸一口氣，開始清理戚梓昊的傷口。

  看著一刀刀切掉傷口邊緣的腐，連嚴老三這種大半輩子都在刀口上過日子的人都有點無法直視。

  好在戚梓昊此時昏迷不醒、毫無知覺，不然肯定會疼得不輕吧！

  就在沈天舒給戚梓昊清理傷口的時候，城外的厲子安都已經快要氣炸了。

  「什麼進去了，然後就人關了城門？」厲子安大聲質問謝恆，「那你就眼睜睜地看著進去了？你們全都是死人，沒有一個知道攔著他的？

  「好一個嚴老三，竟然學會跟我耍這種調虎離山之計了！」

  「世子爺……」

  厲子安不等謝恆說話，直接把手一揮道：「城門能關就能開，來人，開城門，我要進去！若是不開城門，我就要命人攻城了！」 (5,0);

  周圍眾人瞬間跪了一地：「世子爺，請您三思啊！」

  「那進去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勸勸讓三思!」厲子安一腳踹翻離自己最近的人，一肚子的火氣不知道該往哪裡發。

  謝恆道：「世子爺，潼娘子進去之前代過，如果您堅持要進城，就讓屬下將您打暈。

  「您若是一直這樣無法冷靜，屬下就只能冒死執行潼娘子的命令了。」

  「謝恆，你好大的膽子！」

  厲子安知道自己不是謝恆的對手，而其他暗衛此時也都向後撤了半步，默默表達了對謝恆的支持。

  「你們……」

  謝恆道：「世子爺，潼娘子這樣安排也是擔心世子爺您的安危，您一定要讓擔心麼？」

  「呵呵，對，擔心我，你們也擔心我，你們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好。

  「可你們誰問過我是怎麼想的，誰想過孤進城，我又有多擔心？

  「我是瑞親王府的世子沒錯，可我也是個人！

  「你們一次次以為了我好為名義，甚至連商量都不跟我商量就擅作決定，真把我當死人了是不是？」

  「世子爺！」嚴老三在城牆上喊，「潼娘子有信給您。」

  他怕被厲子安罵，從上面丟下一封信就趕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