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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嬤嬤試探地問:「夫人,這個趙鈞……」
許氏一看郭嬤嬤的神,便知道應該是猜出來了,苦笑道:「對,就是老家那個趙海鈞。」
郭嬤嬤聽了更是心裡一驚,忙低了聲音再問:「都這麼多年沒聯繫了,他怎麼突然來找夫人了?」
「誰知道呢!」許氏嘆氣道,「興許是如今過不下去了,興許是最近才剛打探到我的消息,不管為了什麼,他如今又找我要宅子又找我要錢的,你趕幫我把這件事辦好,將他打發了去了事。」
郭嬤嬤道:「夫人,人既然找上門來了,怎麼可能是好打發的,您這次給了,他肯定還會有下一步要求的。人都是得寸進尺的,被他的胃口養大了之後,肯定會越來越不好控制的。」
許氏自然也是能想到這些的,但是一來兩個人當年還算有點分,二來心裡還記著之前求得的簽文。
猶豫了一下問:「那你的意思是?」
郭嬤嬤做了個手起刀落的作,低聲道:「夫人,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這可是關係到您以後命運的大事兒,可千萬不能心慈手。」
許氏被郭嬤嬤這話說得一個激靈,接著搖頭道:「還不至於到這般程度,我專門去寺里求過簽了,只要忍一忍,事終歸是能解決的。」
郭嬤嬤聞言微微蹙眉,想要開口再勸,想了想最後還是咽了回去,沒有多說。
畢竟這也是能重新被許氏用起來的一個機會,不想繼續在家看兒媳婦的臉,就得好好珍惜才是。
許氏把事兒代給郭嬤嬤之後,又留給一些銀子,好方便辦事,這才帶著含巧離開。
待許氏走後,兒媳婦抱著小孫子,滿臉堆笑地過來道:「娘,夫人對您可真好,居然還到家裡看您來!」
郭嬤嬤瞥了兒媳婦一眼,直了腰桿兒道:「夫人有事代我去辦,這幾日|你好生在家帶孩子做飯,別閒著沒事兒出去瞎逛了。」
「是,夫人的事兒最是重要,娘,您只管忙您的去,家裡我一定照看好。」兒媳婦繼續笑瞇瞇地說。
郭嬤嬤掏出一個銀錠子給兒媳婦道:「你出去把這銀錠子兌開,買條好回來晚上吃,剩下的拿回來給我,明個兒辦事還得用呢!」
兒媳婦看到銀錠子瞬間眼睛一亮,聽到郭嬤嬤的話之後又出憾的神。
不過想也知道,這麼大一錠銀子,郭嬤嬤也不可能都給的,能割一條好回來吃也是好的,說說好話,說不定還能再討來一些。
想到這兒,兒媳婦便卯足了勁兒地夸道:「還是娘有本事,夫人給錢都是一錠銀子一錠銀子地給,家裡其他人捆在一起,都趕不上娘一個人有本事。」
「行了,你也不用說這些話哄我開心了。」最近幾個月里,郭嬤嬤早就看清兒媳婦是個什麼樣的人了,「這些錢是夫人給我做事用的,買條就差不多了,等事兒辦完若是有的剩下,我自然是會用在家裡面的。」
兒媳婦聽了這話,知道自己再刮不出其他油水,這才挎上籃子,擰著腰出門去了。
郭嬤嬤在後面看著兒媳婦扭來扭去的腰肢和屁|,忍不出在出門後一口啐在地上罵道:「里氣的!」
把兒媳婦打發走之後,郭嬤嬤又沖兩個孫子道:「都乖乖回屋裡待著去,誰不聽話晚上沒有吃!」
兩個孩子這會兒也不鬧騰了,全都轉跑回屋裡,大一點的那個竟還反手關上了房門。
郭嬤嬤坐在院子裡的大樹下,細細琢磨著趙海鈞這件事。
許氏來找辦這件事,如果只是聽令行事,豈不完全現不出自己的能力?
必須得細細想過,找個好一些的突破口,還得幫到許氏的心坎兒里去,這樣才能現出自己的不可取代。
晚上,一家子人坐在一起,飽飽地吃了一頓,一個個兒都吃得眉開眼笑的。
得知許氏親自登門來找郭嬤嬤辦事,兒們更是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以前在沈家,靠著郭嬤嬤在許氏面前的地位,事錢多,過得不知多舒坦。
自打郭嬤嬤被打發出府之後,他們立刻就到了世態炎涼。
每天被人冷言冷語也就罷了,差事變多了,油水也撈不著了。
尤其今年過完年之後,後宅眾人都知道許氏沒有再找過郭嬤嬤,他們的日子就越發不好過了。
每天做的都是最髒最累的活兒,偏生還不敢有什麼怨言,生怕一不小心把差事丟了,倒時候連這點養家餬口的營生都沒有了。
「娘,這下好了,夫人又重用您了,以後我們在府里日子也好過些。」大兒子吃吃得滿流油,笑呵呵地說。
兒媳婦心裡卻有別的計較,猶豫再三開口道:「娘,我看,不如趁著夫人這次用得著您,跟夫人說說,咱家湊點錢把賣契贖出來……」
「什麼?」郭嬤嬤一聽這話,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怒道,「老大,你聽你媳婦說得這是什麼話?」
老大被嚇了一跳,手上一個鬆勁兒,筷子上夾著的就掉地上了,被一直圍著桌子打轉的老狗一口吞掉,心疼得他臉都了。 (5,0);
媳婦見男人沒說話,還以為他也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急忙又道:「娘,我這可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兩個孩子,難不以後也讓孩子走孩他爹的老路?大字不識一個就送進府里去伺候人?
「若是能贖出來,至以後孩子能讀書考舉,說不定以後能有大出息,倒時候給您請封一個老封君,那日子過的多有滋味啊!」
「呵,你還真會想!」郭嬤嬤沖兒媳婦噴了口氣,這才道,「且不說我沒錢給咱家人贖出來,就算有錢,我也不會用在這個上頭!
「你想著以後讓你兒子孝敬你,你怎麼不想想,一旦全家出府,沒了進項,你連兒子怕是都養不活,還指什麼以後呢!」
兒媳婦沒想到郭嬤嬤的態度這麼堅決,臉也有些難看道:「娘,您老也用不著跟我們哭窮,您在夫人邊做了那麼多年,若說沒攢下什麼家底兒,別說我們了,怕是連夫人都不會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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