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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沈雲瑤的目的並不是春蘭,稍稍揚聲指責沈天舒道:「大姐,這裡到底是祖母的院子,你是不是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竟然還敢使喚祖母的丫鬟。」
沈天舒剛要開口,春蘭卻一臉微笑道:「瞧二姑娘這話說的,奴婢就是奴婢,姑娘們都是主子,如何使喚不得。
「再說,就算老太太在這兒,也不能看著三姑娘肚子啊!
「就像大姑娘說的,三姑娘年紀小,還在長,若是出個好歹來,老太太也得心疼呢!」
沈雲瑤原本正集中力防備沈天舒,沒想竟被春蘭幾句話就給打發了。
但是春蘭敢這樣說話,卻不敢在老太太房裡教訓春蘭,只能自己生生把氣咽了回去,憋得一臉便似的神。
眾人又沉默地坐了一會兒,沈老太太終於梳洗好從東隔間出來了。
「今日讓大家久等了。」沈老太太沉聲道。
許氏趕一臉關切地道:「聽春蘭說老太太昨晚沒睡好?是不是因為天兒太熱了?要不明個兒人多擺個冰盆?也別擺得太近,免得老太太子不住寒氣,就擺在屋子正中間,屋裡終歸還是能涼快些個的。」
雖說沈老太太昨晚沒睡好,並非是為了這件事,但是許氏滿口關心,也不好不給面子,頷首道:「還是你想得周到。」
「老爺如今雖然公務繁忙,每日也要來問老太太吃的如何,睡得如何呢!」許氏滿臉堆笑地說,「只要您在這兒住得舒坦,子朗,就是我們的福氣。」
「知道你們孝順。」沈老太太說著吩咐了一聲,「行了,人趕擺早飯吧,因為我耽擱了快一個時辰,孩子們肯定都了。」
東隔間跟外面其實只隔著一道簾幔,沈雲瑤知道沈老太太肯定聽到了外間的爭執,但見此時絕口不提,想必是不想理這些小事,便也不敢再提。
早飯用過,眾人正準備告辭出去,好讓老太太有時間再休息一會兒,只聽二門的婆子過來送信道:「老太太,郭家派了人過來求見老太太,拿著拜帖,還帶了禮。」
「郭家?」沈老太太微微蹙眉,「可是外頭人稱郭半城的那個郭家?」
「正是。」婆子將手裡的拜帖和禮單一併給門外的丫鬟。
丫鬟進門將東西給春蘭,春蘭打開之後捧到沈老太太跟前給細看。
沈老太太微微瞇起眼睛,並未去看拜帖,只掃了一眼禮單,心裡便已經有數道:「請人進來說話。」
不多時,郭欣桐的母親楊氏就跟著丫鬟走了進來。
「民婦郭門楊氏,見過沈老夫人,見過沈夫人,見過幾位姑娘。」
楊氏給屋裡眾人依次行禮問好之後站直子,又沖沈天舒微微一笑。
沈天舒亦跟微微頷首。
沈老太太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思轉,面上已經掛起笑容道:「郭夫人也太客氣了,來就來了,怎麼還帶了這麼多東西。」
楊氏忙道:「沈老夫人,這些東西,都是我家老太太祝福我備下的。
「我家老太太說了,原本沈老夫人千里迢迢從老家過來,應該早早過來看才對。
「可惜子不爭氣,這一病竟兩個多月都沒好起來,生生拖著也沒能過來。
「幸虧前幾日潼娘子從外地出診回來,三劑藥就讓我們老太太好得七七八八了,如今只需要再將養月余即可。
「沒想到大姑娘從王府回來之後,還特意登門來看我們老太太,還送了我們老太太一卷手抄經文,祝我們老太太早日康復。
「我們老太太這就躺不住了,非要讓人準備禮登門拜訪道謝。
「我們不敢攔,只得勸說病沒好利索,過了病氣兒給您,這才總算是勸住了,換民婦前來。」
「虧得你家老太太病著還惦記我,你回去告訴,讓好生養病,回頭等病好了,我請過府說話兒。」
「多謝沈老夫人。」
楊氏剛才那番話說得清清楚楚,既給郭老夫人沒能第一時間前來拜訪做了解釋,也點名了為何會在郭老夫人沒好利索的時候又急著送了禮過來。
沈老太太自然聽得明白。
郭老夫人生病了一個多月,許氏是連知道都不知道,更別說派人登門探了。
還是沈天舒從武昌府回來之後,得到消息,才去登門探。
楊氏如今上說的什麼看還是謝沈天舒,都是虛的。
郭家是因為得到了來自沈府的關心,也就相當於明確了沈仲磊的態度,這才趕備了禮登門。
沈老太太想到這裡,又想瞪許氏一眼,但是當著楊氏的面,到底還是忍住了。
忍不住在心裡暗嘆,小門小戶出來的,終究還是不頂用,如今只是個知府夫人就已經這樣顧頭不顧尾了,以後若是沈仲磊繼續高升,難保不會因為許氏為同僚的笑柄。
沈老太太想到這個就愁得不行,如今娶都娶進門了,無緣無故也沒法把人休了回家。 (5,0);
有心再找一個吧,稍微有點門第見識人家的姑娘,哪怕是庶出的,也不可能送過來給沈仲磊做妾,尤其正頭娘子還是許氏……
唉,真是越想越是心煩。
沈老太太腦子裡想著事兒,一時間沒有說話,就把楊氏給晾在中間了,
沈雲瑤自打楊氏進屋之後,屁|上就跟長了尖兒似的,左挪右挪地坐不安穩。
此時見沈老太太不說話,終於忍不住道:「楊夫人,我大姐哪日去看得郭老太太啊?哎呀,也沒在家裡說一聲,不然我也跟著一塊兒去了。」
「沈大姑娘前幾日跟著欣桐來過一次,昨個兒又來給我家老太太送了一卷親手抄的經文,說擱在枕頭邊上,讓佛祖保佑我家老太太快點兒康復。
「您是不知道,我家老太太高興得什麼一樣,說家裡十幾個孫男娣,都比不上沈大姑娘細心。」
沈雲瑤聞言,驚得眼睛都瞪圓了,整個人從椅子上彈起來,大聲道:「你胡說,昨天本沒去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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