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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自然是能治……」沈天舒看著郭老夫人的面，在心裡嘆了口氣，「只不過原本幾日就能治好的病，如今卻不得不耗費幾倍甚至十幾倍的時日了。」

  聽了這話，郭家所有人瞬間陷沉默。

  郭家又不等著郭老夫人病好了去下地幹活，自然不是怕耗費時日，家裡也不缺錢，更不是怕花錢抓藥。

  但是這樣一來，郭老夫人勢必要遭幾倍甚至十幾倍的病痛折磨，才是讓幾個兒子最為心疼的。

  郭四老爺自然也聽明白了沈天舒話里的未盡之意，忍不住跪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娘，都是兒子的錯，兒子對不住您……」

  但是錯已鑄，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真是讓潼娘子看笑話了，一切就都麻煩您了。」郭老夫人說完，看也沒看跪在地上的小兒子一眼，疲憊地闔上眼睛。

  郭大老爺道：「老四，你先下去吧，別在這裡影響母親休息了。」

  他這一發話，不等郭四老爺反駁，郭家老二老三就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把人直接拖到對面的西隔間去了。

  二人把郭四老爺丟到榻上正準備離開，卻被對方反手抓住。

  「二哥，三哥，你們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要害母親，我都是為了母親好才這麼做的……」

  郭四老爺此時心裡一片混，一門心思想要找人解釋.

  好像只有別人說一句「你只是好心辦了壞事」，才能讓他心裡舒服一點似的。

  聽到他這麼說，郭二老爺頓住腳步。

  郭三老爺不解地皺眉道：「二哥，你不會……」

  卻聽郭二老爺突然出言問：「老四，難道你到現在還覺得，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母親好？」

  「我……」郭四老爺被問得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頗有幾分傷心地小聲嘀咕道，「二哥，難道你也覺得我是故意要害母親麼？」

  郭二老爺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反問道：「如果現在有人告訴我，你中毒了，必須立刻砍掉手臂，不然就會危及生命，於是我問都不問你，直接趁你睡覺把你的手臂砍掉，如何？

  「我是不是為了你好？我也不是故意讓你丟掉手臂，我只是好心辦了壞事而已，但是丟了手臂的人是你，你覺得這樣如何呢？」

  「我……可是……」郭四老爺想說，可是況並不一樣，母親也沒有丟了手臂，但是看著二哥和三哥看著自己的眼神，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自己在這裡好生想想吧！」郭二老爺丟下這句話，轉便走了。

  郭三老爺拂袖跟著二哥而去。

  「唉——」郭四老爺長嘆一聲，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抱著腦袋，也不知是在反省還是在哀嘆自己的運氣太差。

  此時郭宅的偏院，季含薇正百無聊賴地坐在窗邊，心裡忍不住地想，那日郭四老爺匆匆而去，也不知最後做了什麼。

  藥見季含薇坐在窗邊一臉無聊，便湊過來跟說話：「大夫，您坐這兒半天了，想什麼呢？」

  「潼娘子不是說，老夫人的病，三劑之好轉麼，我想著，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季含薇正想得出神，被一問便順口說了出來。

  藥一聽這話立刻來了興致，一屁坐在對面的板凳上，頗有幾分興地說：「大夫，我晌午去後廚取食盒的時候，路過聽到兩個郭家的丫鬟正在聊這個，說郭老夫人已經吃了兩副藥了，病卻並無明顯好轉。」

  另外一名藥聞言也湊過來道：「依我看，這個潼娘子，也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厲害！」

  為季含薇邊的藥，表現好的今後是有可能被收為正式徒弟的。

  能被出門還帶在邊的，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兩年，這兩名藥都會為季含薇的正式徒弟，平時在醫館也頗偏，所以此時跟說起話來也沒有太拘束。

  「但是上一劑方子開得就很恰到好，我不是還給你們講過了麼？」季含薇道，「即便是我，也很難保證可以做到這樣準的一劑見效。」

  「那誰還沒有個瞎貓上死耗子的時候了！」

  「就是，那個潼娘子打扮得奇奇怪怪，還弄個面遮遮掩掩的，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哪裡像是個大夫的樣子。」

  「就是，郭家老夫人也是奇怪，怎麼就那麼相信呢！」

  「怕不是給迷了心竅吧……」

  兩個藥你一言我一語，不住地挑剔著潼娘子。

  在們二人眼裡，跟聽都沒聽說過的潼娘子相比，自然還是師從名醫的季含薇更勝一籌。

  「哎，無論如何，等明天郭老夫人吃了第三劑藥，便知道這位潼娘子究竟是真大夫還是大騙子了！」

  「行了，你倆快別說了，咱們如今還在郭家，萬一人聽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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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了，我還是希潼娘子是有真本事的人，這樣郭老夫人就可以藥到病除，儘快康復了。」

  季含薇之前被郭老夫人拒絕了一次，按照平日的子，肯定早就拂袖而去了。

  之所以到現在還留在郭家，一方面是因為郭四老爺的極力挽留，另一方面也想看看，這十棗湯用在郭老夫人上效果究竟如何。

  最重要的是，特別想知道，潼娘子盛名之下，究竟有幾分真本事。

  先於名的姜潼已經離世，了永遠也超越不了的一座碑。

  難道如今還要擔心會被後起之秀蓋過風頭麼？

  藥聞言撇撇，但還是低了聲音才道：「吃了兩劑藥都沒效果，難不等到明天最後一劑服下，就能立竿見影麼？」

  「左右就剩一天了，等明日知道結果，後天就可以啟程回家了。」

  季含薇心底最深其實還有個連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小小念頭，如果潼娘子的十棗湯無效，說不定郭老夫人能給一個機會，讓一展手。

  「不必了。」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季大夫還是今日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