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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至今仍然是郭老夫人掌權,郭大老爺不敢繞過擅作主張,所以沈天舒並不擔心。
但是季含薇今天的言行還是讓心裡頗為不悅。
前世與元心凝關係很好,沒想到對方的徒弟居然是這樣的人品氣度,心裡著實替對方到悲哀。
借著這件事,沈天舒的思緒又忍不住發散開來,不知道當年祖父那些徒子徒孫如今都了什麼樣子。
如今元心凝尚在人世,季含薇就已經這副模樣了。
祖父都已經走了三年多,沒了姜家的約束,他們也了忌憚,還不知會變什麼樣子。
以後若是讓看到打著祖父或是姜家的幌子在外張揚跋扈的,怕是忍不住要出手好生教訓他們一番,免得被他們壞了姜家的名聲。
一路胡思想地到了家,卻不知郭家如今正在為要用哪個藥方爭得不可開。
「大哥,我覺得還是季大夫更靠譜,在長沙開醫館已經好幾年了,名聲極好。
「長沙府那些家眷,有錢人家的夫人姑娘,甚至是周圍那些大戶人家的老太太老夫人,全都找季大夫看病。
「你想想看,如果當真沒有本事,有什麼誤診錯診的,早就在長沙混不下去了,哪裡還能一直平安無事開著醫館至今呢!」
郭四老爺這話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郭大老爺果然如沈天舒猜的那樣,本不敢自己擅作主張。
如果郭老太太沒提過潼娘子倒也罷了,但明擺著對潼娘子信任有加,如果還不順著的意的話,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
「還是問問母親,讓母親決斷為好。」
「問就問,我就不信了,一個連師承來歷都不知道、還要戴著面裝神弄鬼的人,還能比得過正兒八經的大夫了!」
郭老夫人此時正在床上閉目養神,見過沈天舒之後,這些日子一直沉甸甸在心底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被搬開了,讓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不。
原本接連好幾日都睡不安穩,這會兒竟有了些的困意。
還不等進夢鄉,幾個兒子就從外面魚貫而。
郭大老爺站在最前頭,輕輕喚了聲:「母親。」
郭老夫人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困意被人打斷,十分不滿地睜開眼睛問:「又怎麼了?」
「母親,是這樣的!」郭四老爺仗著自己是最寵的小兒子,越眾上前,三言兩語就把事說清楚了,接著道,「我覺得您還是吃季大夫這個方子更穩妥……」
「潼娘子不是開了方子麼,趕照方抓藥就是了,又扯什麼季大夫!」
郭老夫人本來就不舒服,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睡意這會兒又被鬧沒了,語氣已經很不耐煩了。
「母親,這個季大夫說……」
郭四老爺沒聽出母親強的怒意,還打算再解釋一下。
郭老夫人直接揮手打斷道:「怎麼著,老四,我還沒病得起不來呢,說話就不好使了?等我哪天癱在床上,你還不得把我裹個蓆子扔出去?」
郭四老爺一聽這話,嚇得撲通一聲跪在郭老夫人床前,連聲道:「母親明鑑,兒子也只是擔憂母親的,若是有別的心思,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母親,老四也是一片孝心。」郭大老爺開口幫著勸和。
其他兩兄弟也都跟著道。
「是啊,母親,老四一直負責長沙府那邊的生意,不了解潼娘子的能耐,但對您的心是毋庸置疑的。」
「老四其實比我們細心多了,他是怕母親面對其他大夫,有些話不方便開口,這才特意人去請了一位醫過府給您看病的。」
郭四老爺看郭老夫人的臉有所緩和,趕順著幾位哥哥給他鋪的臺階下來道:「是啊,娘,您就別生氣了,您打我罵我,我都二話沒有,但若是因為我讓您氣壞了子,兒子可就真是千古罪人了。」
一聲娘瞬間讓郭老夫人火氣消了大半,再看著已經年近四旬的兒子跪在自己床前,殘餘的那點煩躁也煙消雲散了。
「行了,真孝順就按我說的辦,趕人煎藥去,這個罪,我是一會兒都不想多了!」
郭家兄弟四個無奈,只能按照郭老夫人的意思,將沈天舒開的方子給下人,他們照方抓藥,回來趕煎藥。
郭四老爺為此還頗為不好意思,特意找了個機會向季含薇表示歉意。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原以為按照季含薇的子,藥方沒有被採納,肯定不會繼續待在郭家,該急著回長沙府才是。
但是季含薇非但沒有鬧著要走,甚至還主提出想在郭府留宿一夜。
「其實我剛剛反省了一下自己,之前對潼娘子的態度著實有些不妥。
「我看著年紀不大,就總把當做自己兒一般,一開口就忍不住想教導幾句。
「著實是我太失禮了,所以希能在這裡借宿一晚,一來看看潼娘子這一劑藥效果如何,二來也想趁明日前來複診之時,跟賠個不是。」 (5,0);
郭四老爺被季含薇這番話得不行,連聲道:「什麼賠不賠不是的,不管按年紀還是按名的早晚,你都還是的前輩,我看這位潼娘子也著實有幾分年輕狂的意思。
「我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倒也能理解,年輕人嘛,有了點本事就不得了,總覺得天老大我老二的,以後多出去長長見識,就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了。」
聽到郭四老爺說起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元心凝當年說那番話的神和語氣可以說是歷歷在目。
郭四老爺被一番話唬住了自然不知道,但季含薇自己心裡清楚,沈天舒開的藥沒有任何問題。
的那個方子,也不過是在劑量和不重要的幾味藥材上做了些許改。
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本就是換湯不換藥。
季含薇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藥方沒被採納竟也沒有生氣,反倒還對這個潼娘子越發的有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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