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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這一覺一直睡到後半夜,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床頭還點著一支蠟燭,含巧正一臉疲倦地守在床邊。
這一晚,含巧一直沒敢鬆懈,看到許氏緩緩睜開眼睛,立刻湊上前問:「夫人,您總算醒了!您看看奴婢,認得奴婢麼?」
許氏剛睡醒還有些迷迷糊糊,聽到這麼問,便皺眉道:「你不就是含巧……」
含巧登時一臉驚喜,打斷許氏後面的話道:「佛祖保佑,您總算好起來了。夫人,您還記不記得昨天發生什麼了?」
許氏聽了這話,昨天的回憶漸漸回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但含巧哪裡用說話,已經自顧自地說道:「哎呀,昨個兒您說要在房裡休息,放奴婢和含珠出去想幹什麼幹什麼。
「沒想到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就瞧見您像失了魂兒似的,不但自個兒換了裳,還直愣愣地看著牆壁,話也不說,也不的。
「當時可把奴婢們給嚇壞了,當時天已晚,咱們又在這山中寺廟,連個大夫都找不見。
「後來奴婢看您的樣子倒像以前聽說過的夢行癥,於是就扶著您躺下,希您睡醒之後就好了。
「哎,奴婢剛剛真是越等心裡越沒底……好在您總算是醒了,」
含巧口齒伶俐地把自己給許氏找好的理由說了個清楚,說到最後甚至還帶上了一點點哽咽。
許氏自己連腦子都不用,就被含巧安排得明明白白,心下十分滿意。
這會兒在外間本都沒睡踏實的含珠循聲也起進屋,看到許氏恢復正常簡直要喜極而泣。
「多虧了含巧姐姐懂得多,奴婢昨個兒都慌死了。」
許氏看向含巧,覺得自打郭嬤嬤走後,這丫頭歷練得是越發有本事了,果然是能堪重用的好苗子。
想到這兒,聲對含巧道:「你就這麼守了一夜啊?」
「是,您當時那個樣子,奴婢自然得守著,生怕您出事,想著若是到了早晨還不好,就趕帶您回城去看大夫。
奴婢讓含珠先去睡覺,這樣兩個人還能有個替換,不至於都累倒了,誰知還不等奴婢去含珠起來替換,您就醒過來了。」
「是啊,夫人,昨晚真是多虧了含巧姐姐。」含珠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真相,如今是真心對含巧欽佩不已。
許氏抬手拍拍含巧道:「好孩子,我對昨晚的事兒竟一點都不記得了,真是多虧你了,等回去再好好賞你!」
「奴婢不要賞賜,只要夫人平安無事就好。」含巧一臉乖順地說,「不然奴婢回去都不知該如何跟老爺代。昨個兒臨出門前,老爺還囑咐奴婢,讓奴婢照顧好夫人呢!」
許氏一聽這話,心登時又好了幾分,笑著說:「畢竟是十幾年的夫妻了,雖然平時不了吵吵鬧鬧,不過我知道,老爺心裏面還是有我的。」
含珠見含巧居然能這麼一臉坦然地在許氏面前提起沈仲磊,整個人都凌了。
若非之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否則即便是親娘老子跟說這件事,都不會相信。
因為含巧在許氏面前提起沈仲磊的時候,是那麼的自然、坦,沒有一的猶豫、愧疚,和慌。
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認識過含巧。
含巧背對著含珠,自然不知道此時心已經開始有點小崩潰了,笑著繼續哄許氏開心道:「那可不麼,老爺對夫人什麼樣,府里上下都看在眼裡的。尤其最近老夫人來了,夫人為兒媳,一直小心翼翼地服侍著,老爺看在眼裡,自然是記在心裡的。」
「這倒是,老爺是最最孝順的一個人了。」許氏說著,忍不住又想起自己的娘家,接著又想到還有趙海鈞這個不省心的麻煩在,剛剛有所好轉的緒瞬間又低落下去。
含巧見狀,以為是孝順的話題勾得許氏想家了,便立刻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夫人,這會兒時辰還早,您還是再睡一會兒吧,到了去燒頭香的時候奴婢您,肯定誤不了時辰。」
許氏雖然已經睡飽了,但是急需時間來整理思緒,所以從善如流地重新躺回床上,翻面沖牆壁,心裡盤算著如何才能徹底擺趙海鈞這個威脅。
含巧安頓好許氏,一回頭,就看到含珠又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兩個人一對視上,含珠立刻慌地移開了視線。
含巧之前就覺得含珠今天有點怪怪的,但是當時事兒多,一時間也沒顧上細想。
這會兒正好撞上,便直接把人拉到外屋低聲問:「含珠,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是我哪裡做的不對惹你不高興了?
「咱們一起在夫人跟前做事也有好幾年了,姐妹一場,有什麼話還不能跟我直說麼?」
含珠生怕自己控制不好表,趕垂下頭,著角道:「我就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不過只比姐姐晚來一年而已,一遇到事兒還是慌得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含巧知道含珠是個本分人,但是對這話卻也沒有盡信。 (5,0);
不過還是抬手含珠的腦袋,笑道:「我哈以為是什麼事兒呢!你這傻丫頭,這有什麼的,以後我多教你就是了。」
含珠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之後,到底還是忍不住想要點醒含巧道:「夫人對姐姐當真是信任有加,這麼倚重,姐姐肯定也會好好報答夫人的是不是?」
「這是自然,別說夫人對我這麼好,就算沒有這麼好,夫人是主子,我是奴婢,奴婢對主子好,為主子打算,那也是天經地義的。」
含巧聽含珠突然提到這話,突然有種恍然的覺。
含珠哪裡是在為無能而鬱悶,分明是覺得許氏偏心自己,心裡不痛快罷了。
剛才覺察到的違和瞬間有了合理的解釋,含巧心下不免好笑。
這丫頭連許氏是裝的都沒看出來,更不要說幫許氏找好臺階,扶著舒舒服服地走下來了。
就這樣還妄圖跟自己平起平坐,也是想瞎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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