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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白天,謝宅中表面上一切風平浪靜。
沈天舒繼續為嘉林治療傷,大長老依舊守在鬼主房中,而鬼主依舊於昏迷之中。
但是私底下,關於潼娘子是巫,正在取鬼主的巫力,用來給嘉林治療傷、等嘉林傷痊癒之時,就是鬼主巫力耗盡,回歸山林之日。
這些謠言一開始只是在小範圍的散播,很快就在烏蠻族人之間傳開了,還慢慢地被添油加醋,越傳越是邪乎。
到了最後,潼娘子直接變了一個能夠吸人生氣的妖,說鬼主如今已經巫力不支昏迷不醒,但嘉林的傷還沒痊癒,等鬼主支撐不住回歸山林了,潼娘子就要開始吸取其他人的生命給嘉林療傷。
這些越傳越不像話的謠言,攪合得烏蠻族人心惶惶,所有人都躲著沈天舒走路,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捉去吸人干。
沒看見鬼主巫力那麼深厚的人都不住了麼,他們都是只普通人,估計都不夠妖吸一口的。
到了晚上,漸漸就開始有人坐不住了。
騫爾竭沒事找事地總在鬼主房間周圍晃悠,每次開門都湊上前,話里話外都在打探裡面的況。
大長老將外面的況告知鬼主,鬼主卻搖搖頭道:「騫爾竭太蠢了,他沒那個腦子。幕後之人也不是傻子,他之前能暗地裡籌謀了這麼久,難道現在會突然沉不住氣,跳出來做出頭鳥引人注意麼?」
鬼主說完沉片刻,又吩咐道:「你人去打探一下,看騫爾竭最近都在做什麼,跟誰走的比較近,興許能查出一些線索。」
大長老這兩天都快被這件事折磨瘋了,除了鬼主和自己,看誰眼神中都帶著懷疑和審視,總有種邊所有人都靠不住的覺。
他左思右想,最後覺得還是自家兒子可靠一些,把人過來,如此這般地代了幾句。
為大長老的兒子,峰煥在族中的人緣素來不錯,他領了大長老的命令,去謝家地窖拿了一壇好酒,約了幾個人一起吃吃喝喝,很快就套出了想要的線索。
夜深之後,他丟下醉了一地的幾個人,悄悄過去找大長老道:「爹,我都問清楚了,騫爾竭最近跟琨的大兒子岑圳走的近,兩個人經常溜出謝宅,到城裡去喝酒,至於其他人,就都還跟以前一樣,沒有什麼區別。」
大長老這次也多了個心眼,聽了這話之後沒有直接妄下定論,敲打兒子道:「行了,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記住,不要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
峰煥本不明白老爹問這個做什麼,一頭霧水地被抓來辦事,又一頭霧水地被打發走了。
大長老回去之後,將兒子打聽到的事一五一十告訴鬼主。
鬼主問:「現在你怎麼看?」
大長老沉片刻道:「這個消息,似乎也得來的太容易了,而且他們兩個的往來從來沒有避人耳目,說不定也是障眼法?
「峰煥這次打探消息,就是約了幾個人一起喝酒,把他們都灌醉了,然後他才過來給我送信。
「如果騫爾竭也用這一招,出去之後把岑圳灌醉,自己再去跟別人會面,那咱們可就無從查起了。
「這樣一來,唯一還剩下的,豈不只有靳崢了?」大長老一時間在上有些無法接。
為大長老,他跟在鬼主邊的時間比在家的時間還多,鬼主的幾位繼承人也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比跟自己親兒子相的時間還長。
琨老持重但是格沉悶,騫爾竭從小就是個淘氣包,長大之後也是個沉不住氣的躁子。
唯有靳崢,年齡不上不下卡在中間,格也溫和,從來都不爭不搶,在幾個人中屬於存在最弱的一個。
比起靳崢,大長老反倒覺得琨的可能更大一些。
「那咱們就給他們來一招,從裡把蛇引出來。」鬼主說了句從嘉林那邊學來的大齊語,只不過用烏蠻話說出來,似乎有點不倫不類,不過意思還是清晰明了的。
鬼主跟大長老在房中暗自商定好了計策,沒有告訴其他任何人。
嘉林這邊重新接好了骨,傷也一直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可以說總算把最困難的坎兒熬過去了,加上鬼主「昏迷不醒」和外面的那些傳言,多種因素加起來,使得他房間一下午都門庭若市。
其中被懷疑的三個人,竟然是相攜而來的。
騫爾竭平日跟嘉林關係最好,之前甚至不顧屋裡的惡臭,經常過來陪著嘉林。
按理以他的格,今日過來,應該會大大咧咧地直接一屁坐在床邊,跟嘉林說說笑笑才對。
但他進屋後,卻先是環顧房間,發現潼娘子並未在屋裡,這才跟在琨和靳崢後蹭進屋。
進屋後也是站在門口離床最遠的地方,好像此時坐在床上的並不是他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嘉林,而是什麼駭人的洪水猛一般。
琨倒是直接大步走到床邊,問了句傷如何,就沒有別的話了。
若是觀察的仔細便能發現,他雖然徑直走進屋裡,但是全程都十分小心,沒有都過屋的任何一點東西。 (5,0);
只有靳崢一臉溫和,笑瞇瞇地進屋,不僅一屁坐在床沿上,甚至還手掀開搭在上的布巾,仔細觀察了一下嘉林的傷,連聲道:「這位潼娘子果然醫高明,嘉林的之前那麼嚴重,我連看都不敢來看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治好了,如今若不是還有些淤青,看著簡直跟好沒什麼區別了。」
他這話說得騫爾竭臉越來越白,連琨的都有些不自然地僵起來。
嘉林表面上不聲,默默地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真是應了齊飛教過他的那句話,人心隔肚皮。
他以為大家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
誰知如今仔細看來,才發現誰的演技也都不是那麼高明,只怪自己當初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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