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湖廣的西邊地廣人稀，有時候幾十里地不見人煙。

  邊境上一軍屯，兵士們正在校場上熱火朝天地訓練。

  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停在校場旁邊，跳下來一名年輕男子。

  他隨手從邊抓來一個士兵問：「你們頭兒呢！」

  「嚴三爺，什麼風又把您給吹來了！」士兵顯然跟來人。

  「什麼風，西北風！」

  軍屯地偏僻，覺比湖廣冷上許多，一陣風吹過，嚴三爺忍不住裹上的披風。

  「你們老大呢？」

  「在那邊，圍了一圈人的地方，正跟人切磋呢！」士兵抬手朝校場另外一頭指去。

  嚴三爺看著距離那麼遠，實在懶得過去，於是指使小兵道：「去把他來，說爺有要事，在營帳等他。」

  他說完就轉鑽進了校場旁邊不遠的營帳。

  營帳擋住了風沙，但也僅僅比外面稍微暖和一點罷了。

  嚴三爺轉了一圈也沒找到熱水，氣得啐罵了一口：「這特麼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知道是鬼地方你還來！」營帳門被掀開，一個打著赤膊，渾上下都還冒著熱氣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此時營帳的兩個人簡直形了鮮明的對比。

  「戚梓昊，你快把服穿上！」嚴三爺一臉嫌棄地看著來人，「我可不是外頭那些看見你就走不道的大姑娘小媳婦，你著給誰看呢！」

  「打熱了。」戚梓昊扯過一條布巾拭著上的汗水，剛剛做過劇烈運的都還出於充飽滿的狀態，隨便一個作都會繃出流暢優的線條。

  「你不浪會死麼！」嚴三爺趕扭頭，覺得自己不是眼睛到了污染，連心靈也到了創傷。

  「荒郊野嶺的，你過來幹嘛？」戚梓昊丟開布巾，隨便套了件裳，大馬金刀地坐下。

  「你以為我願意來啊！當然是有事兒！」嚴三爺終於正經起來道，「如今流民都已經到湖廣了，世子爺讓我過來看看，矩州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暫時還不是很清楚。」戚梓昊搖頭。

  「烏蠻人素來神，鮮與外界往，這次突然占領城池，背後肯定有什麼緣故。」

  「你沒見我天天都在練兵士，一刻都不敢鬆懈麼！」戚梓昊道，「其實要我說，本沒什麼可琢磨的，我手下的兵可不是矩州謝氏那群烏合之眾，烏蠻人不來便罷，若是敢來，管他們有來無回。」

  「矩州那邊素來安穩，一直也沒太過關注，如今傳出來的消息太，究竟是怎麼回事，看來還是得去跑一趟，探探虛實才行了。」

  「現在去？」戚梓昊不贊同道，「烏蠻鬼主素來十分神，咱們不他們的虛實，尤其如今他們剛剛占領矩州，尚於不穩定的階段，你這樣貿然前去太危險了。」

  「干我們這行的，不危險也不到我們不是！」嚴三爺自己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

  戚梓昊聞言皺眉問：「你打算用什麼份去？」

  「你看我像不像個大財主？」嚴三爺說著抬起手，給他看自己手上碩大的戒指，又了自己上的錦緞披風，笑著說，「我打算扮做貨商，一路往大理而去，沿途販賣貨，順便收購藥材，這不是來找你借幾個人手用用麼！你小子可不許吝嗇，得給我挑手最好的才行。」

  「我跟你一起去！」戚梓昊毫不猶豫地說。

  「你去個屁！」嚴三爺罵道，「你走了你這些兵怎麼辦？」

  「有副將在，不了。」戚梓昊早已打定主意，「你說要最好的，我就是最好的！」

  「你小子……」嚴三爺還想再罵句什麼，但是看到戚梓昊一臉認真的模樣，他抬手拍拍戚梓昊厚實的肩膀道，「不是我瞧不起你，咱倆擅長的就不是同一類的事兒。

  「我知道你能打，但能打不代表就適合刺探消息，這可不是能解決的事兒。

  「更何況你是朝廷的人，我是瑞親王府的人，這種事最好不要攙和在一起，傳出去影響不好。」

  戚梓昊卻堅持道：「說那些有的沒的，直接說你的計劃。」

  「得，當我白說。」嚴老三知道戚梓昊的脾氣，無奈道，「烏蠻人平時住在深山老寨中，無論是工還是日常用品都十分簡陋，準備幾車這些東西，到時候找他們換些山裡的藥材，應該不會引起什麼懷疑。」

  戚梓昊忙道：「我先說好，我這兒可不富裕，要人有的是，要錢可沒有！」

  「得了吧，瞧你那小氣樣，我才用不著你呢！」嚴三爺道，「世子爺早就安排好了。」

  「什麼時候出發？」戚梓昊問。

  「自然是越快越好。」嚴三爺道，「貨明天就到，到了就可以出發，早點去說不定還能找到謝氏一族的殘餘，跟他們了解一下況，總比直接去找烏蠻鬼主強。」

  「我知道了，你還需要幾個人手？」戚梓昊從頭到尾都把自己包括在，態度十分堅決。 (5,0);

  「我反正就一個人，你這邊，怎麼也得幫我劃拉二十幾個人手吧！這種長距離跋涉的商隊，人太了容易惹人懷疑。」

  「行，那我繼續出去訓練了，你若沒事可做就去睡覺，好好養蓄銳，不要在我的營帳里來。」

  「別急著走啊！」嚴老三說著翹起了二郎，「正事說完了，咱們再說說私事啊！」

  「我跟你有什麼私事好說。」戚梓昊翻了個白眼，抬手起營帳的門簾就要出去。

  「我可是從湖廣過來的，你那個指腹為婚的小未婚妻，如今人不是正在湖廣麼！」嚴老三一副篤定他會回頭的模樣。

  「我早說過，指腹為婚只是當年雙方母親的戲言。」一提起這件事，戚梓昊的神和了一瞬，但是卻轉瞬即逝，馬上又恢復了一張臭臉，「別以為你救過我的命，就可以胡唚！」

  「好好，當我胡說。」嚴老三道，「不過我過來的時候，當真聽到了一個消息。那位姑娘，如今可是榮太妃面前的大紅人，清明一過，親王府就專門派車接到王府小住，陪伴太妃左右。」

  戚梓昊猛然停住出門的腳步，眼簾低垂。

  嚴老三也沒買關子，繼續道：「雖然王府對外是這樣說的，但是據坊間傳聞，大家都說，太妃娘娘這怕是在給自己挑孫媳婦呢！

  「不是我說你，你到底對人家有沒有意思？若是有意思，可得抓了，不然萬一……」

  他這邊話沒說完，只聽「啪」地一聲。

  戚梓昊用力甩開營帳的門簾，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