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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子安一走,原本在明水園中的王府侍衛和暗衛也一併離開,明水園瞬間空了大半,只剩下被扣在這裡,不得不住了兩晚的各家眷。
沈天舒在園中找到許氏和沈雲蕙時,眾人正湊在一起聊這次虛晃一槍的烏龍事件。
「老天保佑,萬幸不是時疫,不然真是要嚇死人了。」
「誰說不是呢!聽說時疫的時候,人都是百上千的死,死了都沒人埋!」
「哎呀,嚇死人了,快別說這個了。」
「我之前就說,咱們永州是風水寶地,歷年就沒發過時疫,這次肯定也不會有事兒的,你們還不信呢!」
「這下終於能回家了,在這兒呆了兩天,太不方便了,要是再不讓回家,我都沒服換了。」
「可不是麼,大家本來都是來赴宴的,誰知道竟然還要在這裡住,你那邊還好了,我這邊連床都沒有,都是臨時搭起來睡的。」
沈天舒聽著眾人的抱怨,心道,可見之前厲子安讓明玉轉達的大家都住得十分安心之類的說法,完全就是他自己隨口胡編的。
按理來說,在這種時候,許氏邊肯定會圍上一大群人,就算不知道說什麼,誇誇沈仲磊理得當,這麼快就讓大家安心也是好的。
但是今天大家卻不免都有些尷尬。
因為府出去的告示中,已經明確寫清楚,引發此番疑似時疫禍事的罪魁禍首,正是華安堂的宮立華宮大夫。
永州府誰人不知,華安堂背後的靠山是知府夫人許氏。
先前宮立華自己醫不,砸了華安堂的招牌之後,大家背後就已經對此多有議論了。
但醫不跟下毒害人可是完全兩個不同質的事兒。
萬幸這次沒有人因此喪命,不然罪過可就更大了。
許氏此時心裡別提多憋屈了,之所以給宮立華撐腰,是因為宮立華曾經給治過病,是因為相信對方的醫,覺得他一把年紀卻懷才不遇,這才出手相助。
若早知道此人這般不靠譜,又怎麼會幫他!
如今怎麼搞得像故意扶持了一個壞人來毒害百姓一樣?
許氏沉著臉,心十分不悅。
看到沈天舒過來,臉登時又黑了一層。
沈雲蕙站在後,一個勁兒地給沈天舒使眼,示意小心。
果然,沈天舒剛一走近,還沒等開口,許氏就已經忍不住,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質問。
「前天中午你自己不好好留在房中午休,出去跑什麼?你知道封園子的時候,雲蕙們找不到你有多擔心麼?
「當時園子裡的侍衛都被換王府的人,想打聽一下你在哪裡都找不到人問。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又是家中老大,這些道理難道還要我耳提面命、一件一件地教你麼?
「幸虧這次時疫之說不過是百姓謠傳,不然你若是有個什麼好歹,讓我如何跟你爹代!」
沈天舒沒有為自己辯解,老老實實地聽完許氏的訓斥,語氣誠懇地說:「母親息怒,這件事都是我的錯。
「那日下人來報,說是有人跑到玉蘭堂,打擾了王世子午休,我原本只是怕外人衝撞了世子爺,想過去看一下況。
「當時妹妹和郭姑娘、宋姑娘都已經午休,我就沒有打擾們。
「誰知理完這件事後,王府侍衛便不讓我再回潭影軒,而是就近找了個房間讓我休息。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城中竟然疑似發時疫,擔心的不行,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這樣一說,郭欣桐和宋容倩都立刻開口幫說話。
「那日沈姐姐一直十分照顧我們,還要時不時地理園子裡的事,一時沒想周全也是難免,還沈夫人消消氣,不要怪沈姐姐了。」
「其實都怪我們玩心重,聽說那邊有湖心亭,就想著要過去玩,若不是我們把沈姐姐拉走了,讓一直跟在沈夫人邊,你們就不會這樣互相擔心了。都是我們不好,還沈夫人息怒,要怪就怪我們吧!」
其他人見狀也都開始跟著打圓場,還有人夸沈天舒小小年紀就能幫著許氏做事,招待客人,已經實屬難得,讓許氏不要對孩子太過嚴格。
在場之人都知道沈天舒並非許氏親生,大家七八舌這樣一說,倒顯得許氏故意為難原配之。
還能再說什麼?
鬱悶也只能自己忍著!
沈天舒向諸位幫自己說話的夫人道謝之後,又道:「我聽人說,這次事之所以能這麼快就抓到犯人,還多虧了諸位大人不顧危險,先士卒。當真是永州之幸,百姓之福。」
一句話誇得幾位夫人都笑開了花。
「這還不是都虧了沈大人的英明帶領,有沈大人這樣的父母,才真是百姓的福氣呢!」
「單不線,孤木不林,沒有諸位大人的配合,父親一個人就算忙陀螺,也理不了這麼多的事。」 (5,0);
沈天舒這話的意思十分清楚,目的就是給幾位夫人吃一顆定心丸,事結束後的論功行賞,肯定不了大家的份兒。
之所以敢說這番話,一來是因為對沈仲磊為人的了解,他做不出將功勞都攬在自己上的事兒;
二來是因為這件事並不是沈仲磊調查清楚的,只是厲子安和都不方便攙和進來,所以才將這個功勞記在了知府衙門上。
沈仲磊憑空得了這麼大一件政績,自然不能只顧自己吃,不給手下喝湯。
但是聽到沈天舒這番話,幾位夫人的表都有些複雜。
這種話在正常況下,都該是由許氏來說。
偏生許氏一直在為宮立華那件事生氣,兒沒想起來以自己的份該做什麼。
如今這話從沈天舒口中說出,雖然同樣是沈家人,但畢竟是小輩,所以這話在分量上,卻總覺得差了那麼一點兒。
不過幾位夫人還是笑著道了謝,心下想的卻是,還是要等最終看到結果,才知道沈天舒說話究竟有多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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