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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早就該將管家的事兒還給母親了，我一直等著父親示下，誰知道父親最近忙得不可開，怕是把後宅這些事兒都給忘了。所以我今個兒特意去回了父親，將帳本和對牌也一併帶過來了。」

  沈天舒說罷，明玉立刻將捧著的帳本和對牌放在桌子上。

  許氏言不由衷地道：「我看你最近一直管得好，不如就再多管一陣子，正好我也空歇上一歇。」

  「母親就別寒磣我了，俗話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如今是不當家不知當家的難，母親這麼多年將後宅管得井井有條，當真讓人佩服。」

  雖然沈天舒的態度十分端正，但許氏卻總覺得話裡有話。

  「最近家裡接連出了不事兒，你都置得很好，尤其是平娘小產的事兒，你也把人安的很好。你小小年紀，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兒，能做這樣已經實屬不易了。」

  沈天舒聽得許氏說起平娘，不由得提起了幾分注意。

  二人又說了幾句有的沒的，沈天舒就起告辭了出去。

  沈天舒離開之後，許氏看著回來的帳本和對牌，心裡還有些不敢相信。

  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權利，竟然這麼輕易就還回來了？

  許氏隨手翻了翻帳本，沒看出什麼問題，但是新的狐疑卻總是揮之不去。

  「迎秋。」許氏了個丫鬟進門，「你去打聽打聽，最近大姑娘那邊天天都忙什麼呢？」

  病了這麼些日子，覺得自己對家裡的況已經失去了把握。

  既然管家的權利收回來了，這後宅也該重新回到的掌控中了。

  ……

  從許氏這邊出來，明玉見四下無人，忍不住道：「姑娘不是管得好麼，老爺又沒發話，咱們幹嘛上趕著還回去啊！

  「如今後宅都是的人，就算讓我管帳又如何，還不是要在劃定的規矩里做事，還要搭進去不力和時間，何苦來的。」沈天舒道，「不要只看眼下的得失，以後怎麼樣，誰都說不準！」

  明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發現沈天舒走的方向，並不是回雙棠院的方向，而是去了西院平娘的屋裡。

  「大姑娘。」平娘看到沈天舒過來，趕起迎接。

  「看你最近恢復得不錯，之前人送來的藥，你都按時吃了吧？」

  「多謝大姑娘這些日子的照顧。」平娘笑得十分溫，「自打大姑娘跟妾說了，以妾的，即便不傷也留不住這個孩子，妾就想開了許多，與其滿懷期待地懷胎幾月再失去，倒不如如今這樣更好。」

  「我聽雲蕙說，夫人那邊也關心你的？」

  「可不是麼，隔三差五就打發含巧過來送東西。」一說起許氏，平娘就立刻垂下了眼簾，「大姑娘放心，妾知道誰是真心為妾好，誰是虛假意。」

  沈天舒聽平娘細說了一下含巧來時的形，忍不住搖頭道：「你還是太大意了。」

  平娘聞言一愣，忙解釋道：「大姑娘放心，妾絕對沒有在含巧面前流出對夫人的不滿。」

  「沒有任何不滿，這才是你最大的破綻！」沈天舒道。

  平娘一下子被這話點醒，心裡登時大驚。

  以許氏的多疑程度，此時估計已經開始懷疑了。

  「多謝大姑娘提點，妾一定會彌補此事的。」

  第二天夜裡，值夜的婆子發現平娘在後花園燒紙，一番爭執過後，把人帶到了許氏面前。

  許氏原本已經躺下，此時被吵醒也是頭痛得很。

  「你剛剛小產，不好生在房裡休息，大半夜的去花園做什麼？」

  平娘一素縞，跪在下面頭也不抬道：「我命苦，沒能為沈家保住這個孩子，如今只想讓他下輩子能投個好胎，所以找人算了日子，給他燒些元寶和紙錢。」

  巡夜的婆子剛才混中被平娘連撓帶踢的掛了彩，心裡憋著一子氣，聞言立刻道：「夫人，府中對這些是有嚴格規定的，無論有什麼理由，都不許在府隨意燒紙。平姨娘在府中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居然還明知故犯，夫人置。」

  平娘聞言抬頭看向許夫人，眼眶含淚地問：「夫人，孩子沒了，平娘誰也沒怨，只怪自個兒命苦，如今只是想借燒紙以寄哀思，難道也不行麼？」

  雖然平娘上說著不怨，但許氏卻從眼睛裡看出了對自己的不滿。

  「你沒了孩子的心我很能理解，但是畢竟家有家規，這也不是我定的規矩，而是從老宅就傳下來的規矩。

  「這件事擱在咱們府上可能還不顯，但老宅那邊上百號人，若是誰有事沒事都能去隨意燒紙，家裡豈不是套了？」

  平娘聞言低頭不語，卻明顯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巡夜的婆子還想在說什麼，被許氏抬手止住道：「行了，罰平娘三個月的月錢，這件事兒就到此為止吧。」

  許氏說完，將屋裡所有人都打發出去，自己起上前扶起平娘，拉著到榻邊。 (5,0);

  平娘開始還別著勁兒，但最終還是被許氏按著坐下。

  「平娘，咱們主僕之間，足有二十多年的了，當初也是我主讓老爺把你收了房的。」

  「我自打生完元麟，這肚子就再也沒有靜了，雖然老爺沒明說什麼，可我心裡明白，哪個男人不希子嗣興旺呢？

  「與其讓老爺再納新人過門，我倒寧願你能再給老爺添丁進口。

  「所以無論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你這次孩子沒了，我跟你是一樣心疼的。」

  平娘雖然還垂著頭，但眼淚卻一滴、兩滴地砸在許氏握住的手背上。

  「我知道你心裡難，在人前還要強撐著有多難，今個兒咱們既然把話說開了，你就在我這兒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場，別為了這事兒影響咱們之間的誼。」

  平娘的肩頭漸漸開始聳，泣聲也越來越不住，最後伏在炕桌上放聲大哭起來。

  許氏手拍拍的肩膀，心裡原本的懷疑卻是消散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