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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很快就端上來了。
一個杏眼桃腮的姑娘也被小二請進屋,乃是府衙典吏蔣偉忠之,蔣璐。
蔣偉忠在府衙負責整理文書,為人穩重踏實,較沈仲磊的重視,加上兒蔣璐與沈雲瑤年紀相仿又會來事兒,這才了沈雲瑤的玩伴。
所以在沈雲瑤面前,蔣璐自然不敢拿喬。
一進門就笑著說:「我前幾日還跟爹爹說,許多日子沒瞧見沈姐姐了,爹爹說姐姐至純至孝,一直在沈夫人床邊侍疾,如今沈姐姐能得空約咱們出來小聚,想必是因為沈夫人的病大好了吧?」
蔣璐能夠一直被沈雲瑤當朋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既會察言觀,說話又得討喜,每每都能說到沈雲瑤的心坎兒里去。
但是今天,這個屢試屢靈的法子卻難得地了壁。
沈雲瑤一臉不耐煩地說:「早就人去送信了,怎麼來得這麼慢?」
分明沈雲瑤人下帖,說得就是一個時辰之後,蔣璐已經提前來了,哪想沈雲瑤來得更早。
但是這話顯然是不能說的,否則沈雲瑤肯定立刻翻臉。
蔣璐輕咬下,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沖沈雲瑤舉起,調皮一笑道:「都是我不好,在家磨蹭打扮耽擱了時間,不如我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姐姐喝完就不生氣了,好不好?」
本來長得就很可,帶著些撒的語氣說話,更是人難以招架。
但是沈雲瑤近日的心實在太差,態度非但沒有化,還斜楞眼睛瞥道:「既然要誠意,那就直接喝酒,以茶代酒是看不起誰呢!」
蔣璐著茶杯的手指稍稍用力了幾分,但是很快就放下手中茶杯,轉開門招呼小二,送了一壺們平時聚會常喝的梅酒上來。
「沈姐姐,小璐來遲,跟你賠罪了。」蔣璐說罷,乾脆利落地自罰了三杯。
沈雲瑤這才勉強滿意地點點頭,示意蔣璐給自己斟酒,也不等另外一個人來,就推杯換盞地喝了起來。
二人這邊都已經酒過三巡了,雅間才終於響起了扣門聲。
不等屋裡的人說話,房門就被人一把推開。
一個著華麗,頭上金戴銀的影快步進屋,邊走邊道:「哎呀,明個兒出城踏青不就能見面了,怎麼還要提前聚一聚?」
來人是永州府通判程浩東之,程穎心,也算是沈雲瑤在永州府結下的手帕。
只是兩個人好的時候如同一個人,什麼東西都能分,恨不得對方是自己的親姐妹。
但是往往好不了多久就會吵起來,吵完之後互不搭理,每次都需要蔣璐在其中穿針引線,然後才能握手言和,過些日子就會再循環往復一次。
「其實你剛才派人去給我下帖子,我家裡正有客,是不方便出來的。不過後來我一想,大家年紀相近,肯定也不缺話題聊,正好也介紹給你們認識一下,所以就把人帶來了。」
程穎心打從門開了就沒停,叭叭兒說了一堆話,也不管沈雲瑤和蔣璐的反應,側讓出門口的位置,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雲瑤跟蔣璐都已經有些微醺了,不由自主地順著的手勢看向門口。
只見一位跟三人年紀相仿的姑娘,蓮步款款地走進雅間。
這位姑娘形端莊,儀態萬方。
腳下緩挪,雙肩不偏不晃,頭上只有珠花微,環佩毫不撞,沒有半點兒響,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專門跟著宮裡的嬤嬤練過規矩的。
沈雲瑤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之所以請客,就是因為在家挫,想在蔣璐和程穎心上找回一點兒優越。
結果程穎心倒好,弄來個比還大家閨秀的,這不是心給添堵麼!
這事兒多是蔣璐做出來的,沈雲瑤肯定早就起甩袖走人了。
但是程穎心畢竟是通判之。
雖然嚴格來說,程浩東是沈仲磊的下屬,但通判除了輔佐知府理政務公事之外,還有監察之權在。
所以沈雲瑤可以隨心所地在蔣璐面前耍脾氣,對上程穎心卻還是要控制分寸。
至於眼前這位被程穎心帶來的陌生貴,出絕對不會太差。
畢竟宮中的教養嬤嬤可不是隨便誰都能請的,不是有錢有勢就能做到的。
一般來說,能請得到教養嬤嬤的人家,除了皇親國戚,其餘就都是家中有適齡兒有可能宮。或是有機會配給世子、郡王等人的。
蔣璐先站起,衝著來人甜甜一笑,詢問道:「不知道這位姐姐該如何稱呼?姐姐這兒裳可真好看,這料子我在永州府這邊還沒見過呢!」
「我姓宋,大家可以我容倩。」宋容倩自我介紹道,「我是從京城來永州府拜訪親戚的……」
程穎心趕話道:「容倩姐姐是我表姨的兒,順天府宋氏,應該都聽說過吧?」
沈雲瑤聞言跟蔣璐換了一下眼神。 (5,0);
順天府宋氏,連沈雲瑤都聽說過,足以見其名氣之大。
宋家乃是經學世家,名宦世家,歷經幾朝浮沉卻依舊底蘊深厚。
即便在本朝初期三代人仕宦不顯,但是隨著朝中政局變遷,宋家很快抓住機會,重新抬頭,很快又躋於朝政核心之中。
近百年間,宋家有三人出任宰輔,最後一位,便是當朝宰輔宋培同。
宋家如今與皇家更是多有姻親牽扯,關係越發。
如果這位宋姑娘當真是順天府宋家的人,那麼跟著宮中嬤嬤學過規矩就很正常,定是被宮中哪位主子看中,準備調|教好了留給皇子或是王世子的。
想到這裡,沈雲瑤立刻想起沈天舒去瑞親王府赴宴的事兒。
心下微微一,重新抬眼打量起面前的宋姑娘。
這位從順天府大老遠來湖廣,該不會是奔著瑞親王府的王世子來的吧?
沈雲瑤越想越覺得沒錯,看向宋姑娘的目也逐漸挑剔起來。
眉太,額頭太高,太厚……除了儀態上規矩了些,似乎也沒什麼優點。
難怪放著京城那麼多皇親國戚、宦子弟不找,大老遠跑到湖廣來湊熱鬧。
宋容倩十分敏銳地察覺到沈雲瑤眼神有所變化,原本掛在臉上的客套笑容也漸漸收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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