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治娜的印象中，哈爾一直都是個不好相的人。

    對比初次遇見，容煥發的樣子，現在本不像是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更像是七八十多歲的老者。

    佝僂著子，走路也離不開拐杖，鬢角的白發還有眼角的皺紋好像都多了很多。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已經看不到任何，有些渾濁。

    看到哈爾，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經曆了種種事的打擊，爹地也好像老了很多。

    從小到大沒給他惹麻煩，他總是疼自己，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

    他肯定對自己失頂，才會把自己趕出家門。

    以前不懂事，隻知道惹他生氣，現在好不容易懂事了，知道怎麽才能討他歡心。

    可是……卻已經沒機會了。

    “丫頭，你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哈爾疑的問道。

    “爹地和以前似乎不一樣了。”

    溫聲說道。

    “人老了不中用了，總是會變的。”

    哈爾知道說的是哪方麵，輕笑出聲，這笑容有著說不出的苦。

    現在墨爾德變這個樣子，親生兒子也離開了自己，他曾經一手遮天，可現在是個可憐蟲，唯有抓住最後一機會，才不至於眾叛親離。

    “爹地，我也有一樣東西給你看。”

    想到什麽，去書房拿出了墨權的電腦，沒一會兒就開了。

    找到了那個名單。

    “這是，墨權這些年為你擺平的人，每一個什麽來曆，什麽緣由都寫得清清楚楚。你代的事，他從未違抗過，不論目標有多難，或者他本罪不至死。但隻要你一聲令下，他無條件遵守。”

    “顧希說過他愚孝愚忠，說過不值得，可他在關鍵時候還是沒有放棄過墨爾德，也沒有離開它尋找更好的去。”

    “您有兩個兒子，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著你，從未停過，包括顧希，隻是方法偏激，你很難覺。”

    “我聽過一句話，生而未養，斷指可還，生而養之，斷頭可還。”

    “未生養之，百世難還。”

    最後一句話，咬的格外的重，希他能明白墨權為什麽愚忠，不是為了有利可圖，而是養育之恩，百世難還。

    也希他能夠理解，顧希為什麽不願意背棄顧家。

    沒有誰對誰的好是必然的，如果墨權不自己，也不會離開克萊德，一意孤行的跟著他。

    同樣的道理……

    墨權如果不激他救了自己的命，養育了這麽多年，他也不會拚死保護墨爾德，守著哈爾，這麽多年不會違背他的命令。

    顧家養育了顧希二十餘年，視如己出，兄友弟恭，一家和睦。

    他也願意，為了養父母，背棄自己的親生母。

    “爹地，墨權之前失蹤過，我是在加州的街道找到他的。那是……你把他撿回來的地方，救了他一命。他想逃避這個世界，還會會去到那個地方。他是真心把你當父親，希有一天為你真正的兒子。”

    父子隔閡多年，墨權一直得不到一溫。

    即便現在兩人和好，多多有無奈的意思。

    哈爾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必須依靠墨權。

    這其中有多真心的存在，誰又知道呢。

    以前可以什麽都不管，但現在隻希墨權可以開心，能夠如願以償。

    哈爾聽到這番話，渾濁眼眸中的淚水瞬間滾燙。

    就在這時，墨權的聲音傳來：“再等一會，晚飯馬上就好，我怕你們了，先洗了一點水果。”

    哈爾聽到聲音，立刻拭眼淚，這個男人還是驕傲要麵子的。

    墨權沒有看出端倪，還沉浸在興當中。

    他放下東西後，立刻高興地回去繼續忙活。

    喬治娜起，道：“我進去幫幫他，您慢坐。”

    進了廚房，墨權心疼的說道：“你不用過來，免得弄傷你。”

    “我想陪陪你。”

    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腰，小手地握在一起。

    小臉著他結實的後背，淚水無聲無息的落下。

    墨權的心狠狠一，他是個很堅強的人，也習慣孤獨，獨自舐傷口。

    可現在，多了一個人分緒，有時候還是不太習慣，總覺得矯，大男人怪不好意思的。

    可偏偏這個人不是旁人，是自己的妻子。

    以後風雨同舟，福禍共度。

    “好，你就在這兒陪我吧，我也想你陪著。”

    他的聲音突然沙啞沉重起來，緒難以遮掩。

    高興的盡頭還藏著淡淡的悲傷。

    他等這一天，等了快三十年，說出去都覺得有些可笑。

    但……總算等來了，不是嗎？

    很快晚餐做好了，一家人落座。

    “父親沒嚐過我的廚藝是不是？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如果不喜歡，我再給你換。”

    “不用了，就這個很好，我很喜歡，想不到我兒子廚藝這麽好。”

    他滿含欣的笑著，淚珠在眼眶裏的打轉，滴落在盤子裏。

    這頓飯，吃的哽咽凝噎。

    哈爾如此，墨權也如此，隻是他更加斂，沒有表現的那麽明顯。

    喬治娜離他最近，能夠清清楚楚的到他的緒，格外的沉重。

    隨後是，如釋重負的覺。

    哈爾吃完後就要回去，不願意打擾他們小夫妻，墨權堅持把他送回去。

    父子兩個坐在車上，離的很近，可是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哈爾開口。

    “對不起……這些年，我錯了。”

    “父親……你已經道過謙了。”

    “不夠，遠遠不夠，現在我才明白，我錯過了什麽。我一直覺得這個家不完整，現在才知道，有你在，我一直都有個家，你心為我守護的家。”

    “你永遠是我父親，我永遠是你兒子，不會背叛你，背叛墨爾德。”

    “現在就不要說這些了，我沒有野心了，墨爾德現在怎麽樣我毫不關心，我更擔心你跟喬治娜。約瑟夫那老兒可不是什麽善茬，現在看著風平浪靜，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呢，我在擔心你啊。”

    “兒子會應對的。”

    “好，我相信你。”

    哈爾暗暗下定決心，他也要為這個兒子，做點什麽了，做點父親應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