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和吃完飯，他將顧念暖送回去。

    “我還有些事要理，晚些回來。”

    “那你注意安全。”

    他開車離去，搖下窗戶，夜風吹了進來，讓他愈發的冷靜。

    顧念暖先前說的那番話，就像是在心湖裏砸下了巨石，激起了無數漣漪。

    他心底總是浮現出一個人，終究是按捺不住來到了哈爾的莊園外麵。

    不管他對別人如何刻薄算計，但對自己……仁至義盡。

    他是父親，自己是兒子。

    他不論做了多錯事，哈爾似乎都沒責怪自己。

    其實這次也不會例外，隻是他沒機會看到哈爾的態度了。

    他對自己肯定很失。

    那日，自己出口傷人，說了很多絕的話。

    說他不配為人，不配做人丈夫，更不配做人父親。

    他不毀了自己的一生，更是毀了墨權的一生。

    他幸運，遇到了顧家人，有了完整的年。

    他的養母，為了救他，願意用自己換人質。

    他的父親教他男人有責任有擔當，要保護好邊的人。

    家裏，兄友弟恭，和諧滿。

    他是顧家的兒子，外麵謠言四起，但是家裏溫暖一片。

    有這樣的養父母，流言再大，他也不害怕。

    他很慶幸，此生之年遇到這樣的父母。

    可墨權不幸，哈爾無。

    如果自己生活在哈爾邊，什麽樣的景都能想象得到。

    他遇不到顧念暖，遇不到人間有，遇不到母慈子孝。

    他的車子停在莊園門口的樹下，停了很久很久。

    晚風吹著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

    他看了許久，才準備開車離去，沒想到大門開了。

    “利昂……是你嗎？利昂……”

    顧希心頭一，立刻腳踩油門，調頭離開，卻不想哈爾窮追不舍，步伐微的跟在後麵，就是不肯停下。

    最後，還步伐踉蹌的跌倒在地，後麵的傭人忙著把人扶起。

    他終究狠不下心來，停了車，走了下去。

    “利昂，你來看爹地了對不對？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現在墨爾德變了這樣，墨權也不像以前那樣聽我話了。利昂，你是回來幫我的對不對？”

    他巍巍的站起來，已經沒有以前老當益壯的樣子。

    接二連三的變故打擊，他生了病，腰更加佝僂了，眼睛渾濁，鬢角的白發也多了。

    仿佛蒼老了十多歲一般，走路離開了拐杖都不行。

    “沒有，我隻是路過，我也不會幫你。顧氏按照規矩，合理收購。我接手後，墨爾德就是顧氏的財產，繼續以前的運營，人員裁剪，我也按照合適的來，不會徇私舞弊。因為，我是顧家的人，而不是姓墨爾德！”

    “你這個不孝子！”

    哈爾聽到這話，憤怒的揮舞起手臂，就要給他一掌。

    但……這掌停在他麵頰上方幾厘米的位置，就是狠不下心打下去。

    如果是墨權，早就打了。

    可眼前這個，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上流著和他一樣的，卻背叛了自己，讓墨爾德陷前所未有的險境當中。

    他最終，收回了手。

    顧希心裏更加難了，他倒希這掌能夠狠狠地，重重的打下去，自己心的愧疚還可能會一點。

    “你為什麽這樣對我，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

    “你沒有對不起我，曾經我抱怨過你，為什麽明知道我在顧家做養子，人指點，惹人非議，你卻不把我帶回家。”

    “後來，我看到墨權這個樣子，我不怨了。我不想過他這樣的生活，一點都不想。”

    “你怎麽能跟他相提並論，他隻是個養子，而你是我的親生兒子！”

    “但父親能夠影響兒子一聲，你什麽樣子的，我似乎能看到我什麽樣子。所以，我一點都不想變你！為你生兒育的人，淪落在外，不知道在哪兒死去，你不聞不問。你妻子跟了你多年，除了沒孩子，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現在下場如何？”

    “你所有的溫，都給了脈的傳遞，如果我上沒有你的，你不會對我如此。為你生了孩子的人，你不管，照顧多年的妻子，你不管，你這樣的人，能教育出怎樣的兒子？”

    “墨權你悉，知道他什麽樣子的，狠狡詐，無惡不作，隻是你跟他的區別是，他手段沒你高明，你看似幹淨而已，殺人見的事，全都是墨權幫你，他傻，心甘願的被你利用，到頭來卻被你一腳踹開。”

    “如果顧家這麽對我，我肯定不會忠心耿耿，我不想墨權竟然如此在乎和你的父子分。”

    “為什麽，你覺得我和墨權有問題，我們變了，而不是你……你這個父親，從一開始就有問題！”

    “你如果把對我的一點好，分給墨權，他現在不會這樣心暗。你如果對我，盡到一點父親責任，我不可能如此對你。”

    “可能，我跟你沒有父子緣分，我是顧家的人，哪怕沒有顧家的。我的養父養母，依然在外大方的承認，我是長子。”

    “我在外，喊爸爸媽媽，而不是陌生的兩個字，家主。”

    “他們可以做到，把顧氏讓我繼承。而你，因為這個，把我放在顧家二十多年，就為了全你的大業。”

    “父親……我最後一次你父親。”

    “眾叛親離，是你自己選的。”

    “我和墨權都是你的兒子，也都……不願做你的兒子了。”

    最後幾句話，字字深沉有力。

    男人的大手，用力的握，手背青筋直跳，關節森白，可見是多麽用力。

    他眼底微熱，說出這樣的話，同樣心如刀割。

    隻是，不說，他似乎永遠不會明白，自己到底錯在了哪兒。

    哈爾聽到這話，子踉蹌，顯得更加單薄了幾分。

    “你在指責我……”

    “我隻是實話實說，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請你善待墨權，尊重他的決定。他從來沒有想過害你，害墨爾德。轉給顧氏，我也不會虧待他們的，這是現在最好的辦法。”

    “墨爾德……氣數已盡，你就不要掙紮了。你還有兒子，就是墨權，他會好好贍養你。如果，你還執迷不悟，你將真的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