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上，大量走海路躲災的商船遭到了海盜的燒殺搶掠。

而平時稱霸海上的水師，如今卻彷佛銷聲匿跡了一般，無論害的百姓如何祈禱都未曾出現營救。

姜百萬聽說到海上徹底淪陷的消息，已經是在養子經營的港口靠岸后，阿耀帶著人馬冒雨出來接應，給了他滿滿的安全。

「阿耀！」姜百萬看起來蒼老了好幾歲，滿眼都是紅。

「乾爹別怕，這裡暫時還沒，一切都還好。」阿耀見狀上前來，抱著心有餘悸的乾爹細心安。

「好……」姜百萬經歷千辛萬苦來到這裡，路上的經歷彷彿是一場噩夢，他緩過來說道：「阿耀，幸而乾爹見勢不對早早啟程，現在海上已經套了。」

他的聲音都有些抖：「真的了，我們的船隊也遭到了幾次打劫，還好對方人手不多，若是大海盜聽聞消息趕來截殺，乾爹此次就代在海里了。」

「沒事了。」阿耀聽在耳里也心有餘悸。

然後心中有一個可怕的猜測，眼下看樣子水師已經徹底不管海盜了，有沒有可能不是水師沒有力管。

而是盜勾結？

阿耀這麼想想出了一冷汗，只覺得乾爹能逃過一劫，真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加持。

沒錯，水師已經不出兵了。

大家都想發世財，他們也一樣，與其現在費糧費力地打擊海盜，還不如等海盜掠奪夠了再去打。

屆時功勞也不會，而從海盜手裡繳獲的贓款上多，就是由他們自己說了算了。

這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就這樣，猖獗的海盜阻撓了百姓們想從水路逃難的途徑，有條件的百姓害怕瘟疫，改從陸路北上。

未災的都城開始接收災民，直到南方傳來第一例瘟疫的消息，宣和帝立刻下令封鎖城鎮道等一切北上的路徑，不再允許南邊的災民前進一步。

想解可以，得等瘟疫徹底過去！

此時已經是年下，謝韞之與沈知節等人已在南邊待了好一段時日，瘟疫的消息傳來后，與之同來的京都從各地撤離。

皇帝安排了地方接應他們。

謝韞之所在的城池還未曾出現瘟疫，他想留下來繼續參與防疫事宜，可是想想家人，他便陷了糾結。

若是自己出事，留下一家大小無人照顧，他本不敢想象這個局面，於是最終還是自私了一回，決定回京。

回京之前，他派人前往湛州：「看看裴將軍那邊況如何，告訴他我回京了，若是況不妙，他們也早點撤退。」

盯著謝淮安確實很重要，但將士們的命也很重要，要犧牲也是犧牲在戰場上，而不是染瘟疫病死。

至於抗疫，會有懂醫的人來持。

謝韞之派到湛州傳信的將士一到就傻眼了，因為湛州已經開始防疫了，連個蚊子飛過都會被仔細盤問檢查。

他因為回答慢了一點就挨了兩拳：「是不是想耍心眼，不說實話給你打斷！」

將士抱著腹部痛呼：「……」娘的，不是說打嗎？怎麼聲東西擊，讓他防不設防。

「我，我投靠親戚，我親戚胡大……真不是疫區來的。」他老實地道。

打手進去安置營一問，還真有個胡大的人，聽說是做上門婿被趕出來的。

胡大昂首闊步出來認領了自己的兄弟。

「南邊瘟疫開始蔓延了，將軍讓我來看看你們這邊如何，若是況不妙就跟他一起回京，陛下會接應。」傳信將士著腹部齜牙咧道。

「我們這裡好的，每日一碗湯藥，還沒有瘟疫出現。」胡大剛吃完午飯，用牙籤挑了挑牙，嘿嘿笑道：「湛州的知府對災民特別好，安置營越擴越大，我懷疑周遭的災民都涌到這裡來了。」

「湛州這麼有錢？」傳信將士可是聽將軍說過，安置災民特別費錢，若是沒有京城撥款，一般的城池確實負擔不起。

「湛州漕運做得好，應該是有錢的。」胡大點頭道。

「行，我消息傳到了，你們不想走就繼續執行將軍給的任務……」傳信將士道。

胡大回去與裴徹商量了一下，裴徹覺謝韞之給自己的任務很重要，加上湛州這裡井然有序，確實有安全的，於是詢問自己的『同鄉們』是什麼意見，願不願意留下來繼續執行？

大家也陷了思索，上回聽謝將軍的話，裴徹這小子年紀輕輕便當上了四品。

這回難得有機會，他們就二十個人，沒準事之後也能撈個將軍當一當？

「不回去了，我要留在這裡破驚天大案。」一名將士道。

據他們這些天的推理，這裡肯定藏著驚天大案，否則謝將軍不會如此重視。

裴徹差點兒嗆到，什，什麼驚天大案？

他說過嗎？還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幕？

「對，留下來繼續執行任務。」大家一致決定道。

傳信將士趕回去，將這個消息彙報給謝韞之聽，見謝韞之皺眉，便斗膽勸道：「將軍，屬下觀他們在湛州待得好好的，個個紅滿面，一點兒也不見清減，您就不必擔心了。」

謝韞之聞言回神：「嗯。」

湛州的況聽起來確實很蹊蹺，留些人在那裡守著也好。

次日，謝韞之便帶著兵馬撤離，快速返京而去。

南方災民被封鎖這件事，很快便引起了南方百姓的強烈不滿，而留下來的員與富商們也彷徨不安，都在想著如何保全自己。

沒有瘟疫的城池立刻封城，不再接納外來的災民。

有瘟疫的城池也封城，不再允許百姓自由出。

唯一的特殊便是湛州，目前還在繼續收留災民，只不過有條件，眼下只收留年輕力壯的青年。

一時間大批還沒有著落的青壯年從各地趕來。

隨著時間推移，裴徹終於覺到了不對勁，這個安置營的老弱病殘越來越，青壯年越來越多，慢慢讓他有種悉。

「嗐，這些天覺自己回到了西營，誰家災民營一大早被喊起來打拳曬太啊。」胡大打著哈欠抱怨道。

裴徹立刻踢了他一腳警告道：「慎言，別胡咧咧。」

「打拳曬太是為了防疫，懂不懂？」話是這麼說，但裴徹覺胡大真相了，這個安置營真的有問題。

到底是災民劈了叉，還是方變了卦，竟然越來越有兵營那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