縉雲仙子林綠珠俏臉通紅,但卻也知道,是王崇救了自己和姚蓮舟,打了個稽首,聲說道:「還要謝過道友救命之恩!」
王崇打了個哈哈,說道:「也不用謝我,就算我想躲開,那黃袍兒也不肯哩!」
王崇說的有趣,林綠珠忍不住撲哧一笑,頗有之意。書趣樓()
武當如今是威靈和耀德兩位祖師執掌,林綠珠是威靈老祖門下,第九弟子靈靈大師座下徒,跟另外七位同門合稱武當八!
論姿容,也是世間罕有的人兒!
此時展一笑,王崇還得住,姚蓮舟卻神微微一,顯然被這位仙子容所攝,心略有起伏。
王崇轉過,沖著姚蓮舟一拱手,說道:「又再見到姚道友!」
姚蓮舟亦舉手一禮,謝過王崇的救命之德,問道:「道友為何這般湊巧,就路過此?」
王崇苦笑道:「我也是有事兒,要去極西之地,哪裡料到,就會遇到黃袍兒!」
王崇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一事,暗暗忖道:「我在徑山寺出家修行,不合邊留著胡蘇兒,本想此番帶出遊,找個地方隨便扔掉。既然有此機緣,不如就贈一個前程。」
王崇沖著林綠珠微微拱手,說道:「我奉師門之命,要在徑山寺出家二十年,但邊不合帶著眷。某有個不之請,還仙子答允!這頭小狐貍是我養的小寵,無可去,想要贈與仙子!」
胡蘇兒聽得呆了,哪裡想到,王崇就要把送人?
雖然說,若是能混武當門下,從此一步登天,但是心頭還是眷自己公子,急忙忙的說道:「我不要離開公子。」
王崇嘆息一聲,說道:「卻是留不得!」
林綠珠瞧了一眼,淚眼婆娑的小狐貍,盈盈一笑,說道:「不過區區二十年,我就替你養了!」
答應了王崇,又對小狐貍聲說道:「你家公子隻是出家二十年,又不是終做和尚,到了年候,我送你迴轉就是。」
林綠珠雖然不識得王崇,但卻知道有些門派,佛道合修,往往有些古怪的規矩。王崇一道法玄功,又有出家二十年之限,到了年候,肯定還是要回歸道家,所以一口答應下來,也以此開解小狐貍。
王崇救了一命,林綠珠倒也並不覺得,替王崇養小狐貍二十年,算得什麼大事兒。
為武當弟子,自然護得住胡蘇兒。
王崇不等胡蘇兒反抗,手提了小狐貍,扔給了林綠珠,道:「如此就多謝仙子,我還有些事,就先去了。」
他實在不想跟這兩人多呆,倒不是對林綠珠有什麼避諱,而是真不想結姚蓮舟!
他王崇也是有節的人,纔不想惦記人家的未婚,。
王崇踏上蓮花寶座,拱手為禮,姚蓮舟和林綠珠也隻能跟他別過,眼瞧王崇去的遠了,林綠珠這才笑道:「這位道友也是個急子,居然也不問我們是誰,也沒通秉姓名,隻說一句在徑山寺出家。」
姚蓮舟有些神不守舍的答道:「這位道友法號觀羽!駐錫之,距離這裡不遠。仙子想要再見他,倒也不難。」
林綠珠暗暗記在心底,也跟姚蓮舟一禮,說道:「此番遊歷,綠珠頗多慨,想要回山去潛修一番,也跟姚道友就此別過。」
姚蓮舟頗有不捨,但隨即一想,忖道:「日後我可找個藉口,去武當山拜見靈靈大師,便可有機會見到林仙子。」
他出吞海玄宗,宗門不婚嫁,林綠珠乃是道門玄宗有名的人兒,此番聯手對敵,又復結了一分誼,倒是讓姚蓮舟多了一分思。
姚蓮舟目送林綠珠遁走,嘆息一聲,也不想再參與圍剿呂公山了,足下一頓,劍升起,亦直奔吞海玄宗,想要回師門潛修一段時日。
林綠珠抱著小狐貍,劍飛遁。
小狐貍嚶嚶哭的傷心,林綠珠聲勸了幾句,胡蘇兒這才了眼淚,卻是個有心計的,眼珠一轉,就找了一個話題,問道:「林仙子可知道峨眉的燕金鈴和尚紅雲?」
林綠珠笑道:「怎麼不知!都說這兩人是定休欽定的三代弟子,尤其是尚紅雲,已經得峨眉掌教賜下了雷霆霹靂四口仙劍,如今已經是小一輩數得著的人。你提們作甚?」
小狐貍細聲細氣的說道:「我也是跟著公子,追殺一個邪派修士的時候,機緣巧合,結識了們兩個,還做了手帕。後來峨眉掌教玄德仙長親自出馬,收了們峨眉,我還去峨眉看過們。」
小狐貍這番心思,用的對了地方,林綠珠微微訝異,忖道:「都說峨眉三代要有一仙二雲兩個鈴鐺,五位最秀出的弟子大興宗門。這小狐貍既然認識燕金鈴和尚紅雲,也是個關鍵人,我不如請師父收了做個記名弟子,傳下些不要的道法,遮莫也能分一分峨眉大興的氣運。」
傳授妖怪正宗道法,已了各派忌,但收些護山的靈,傳授一些尋常法,各派卻有不同,武當就是不大在乎這些旁支細節的宗門。
若是吞海玄宗,絕不會手下小狐貍,就算峨眉也頗多忌,所以當日胡蘇兒,就隻有失,眼的看著玄德收燕金鈴和尚紅雲,卻沒有的份兒。
王崇也不知道,小狐貍哭了一場,被林綠珠哄了一場,居然有了一番機緣。
他把胡蘇兒扔給林綠珠,也沒想太多,隻是想個麻煩。
王崇此時坐在蓮花寶座上,正在擺弄玄白,這頭天罡大妖被九魘神所迷,已經俯首帖耳。
王崇也想過,要不要再煉一妖,可是又瞧了瞧玄白,覺得這頭大妖太醜,就放棄了此念,一麵擺弄,一麵暗暗忖道:「當初見了老師的青牛,我就發誓要弄一頭坐騎。這頭大妖醜是醜了些,天賦的遁法,卻不輸給浮遊天海。我催浮遊天海,還要自己飛遁趕路,騎乘了這頭大妖,便可輕鬆……」
他手一拍玄白,喝道:「孽畜!還不現了原形!」
玄白子一抖,雙翅鋪開,現了灰背海燕的原形。王崇收了蓮花寶座,踏上了玄白的後背,喝道:「起去!」
玄白雙翅一張,施展了天賦妖——風雷流!
灰背海燕天賦異稟,能在汪洋大海之上,衝風破浪,不懼雷雨,就算風浪多惡,雷多烈,都能自如翱翔。
故而這一門天賦妖,催起來,生有風雷兩相,宛如流走電,在天下群妖,有記載的妖之中,遁法之速也能列前十!
隻見得這頭大妖,化為一道黑,挾有風雷,越飛越快,才隻是天罡境的妖怪,速度之速,已經勝出了尋常大衍境,這也是他天生種族的優勢,天生就善於飛翔。
三四個時辰,王崇就遠遠的眺到了,自己小時生活的山山水水。雖然天心觀在苦寒之地,頗有窮山惡水之貌,但終究生活的太久,忍不住心頭起了幾分特殊的緒。
天心觀選擇此,作為山場,不是不想搬遷到富庶的地方,實在是天心觀太過弱小,富庶之地,不到這麼一家不氣候的小門派佔據。
畢竟天心觀上下數百口,修為最高的老祖天心道人也不過大衍境,門中幾個長老更不過勉強煉就罡氣,品質還頗為差勁。
不要說正道大派的長老,就算峨眉一個才門沒幾年的三代弟子,比如莫銀鈴之流,就能把天心觀從上到下,全數滅了,連老祖都活不。
隨便一頭大衍境的妖怪,都能把天心觀上下攪鬧的天翻地覆。
王崇不想讓玄白知道,自己屠滅舊日師門的事兒,隨手用九魘神,把玄白弄夢鄉,找個了山,丟進去,自己催了巨鯨妖,重新施展浮遊天海的法,向天心觀飛去。
天心觀上下,並不知道大禍臨走,數百弟子正在做每日的早課,由一位長老宣講本門道法,這位長老也是神思不屬,因為門中如今除了他,再無其他長老。
他一麵給門下弟子講解道法,一麵暗暗忖道:「老祖都忍不住,讓人抬了棺材上路,伏馱師兄也親自去峨眉山了,我還留在這裡,好生氣悶!」
王崇此行,務求要把舊日同門一網打盡,所以先不手,把一十三頭黑魂放出,又把兩條冥蛇放出,在附近兜了幾轉,確保無有留,這才催了黑魂,闖天心觀留守弟子的夢境。
當先幾個被迷的,就是看守山門的弟子。
天心觀底蘊不足,胎元境弟子也不過一二十人,在門中已經算得人上之人,本不會做守門的苦差。看守山門的弟子,隻是一些鍊氣的層次,哪裡抵擋得住這般邪門法?
湊巧今日領頭看守山門的天心觀弟子,做宋窮終,跟王崇乃是同門,仗著學道年久,曾欺負過好多次才門的小王師弟。
後來王崇鍊氣大,就被派峨眉,盜取功法,還未有來得及,在這位師兄麵前揚眉吐氣。
九魘神之下,宋窮終隻差眼前一黑,就渾渾噩噩,被攝了神魂。
王崇都沒來得及認出,這是欺負過自己的宋師兄,就忙著把其餘守護山門的舊日同門,也一一拉了夢境。
隨著黑魂發力,把這些人的夢境連一片,幾個看守山門的弟子,迷迷糊糊轉走向**的大殿。
正在做早課的天心觀弟子,正聽得雲山霧罩,對長老講解的道法,一知半解,就忽然都覺睏倦上來,夢中都見到一頭黑羽烏。
也不用王崇怎麼驅使九魘神,這些鍊氣層次的弟子,就被法所迷,渾渾噩噩。
九魘神能夠縱黑魂,能夢殺人,更能一念引人夢,將人心縱。
此法若是有了提防,危害也不算大,但若是沒有提防,黑魂越是迷的人越多,連一片的夢境也就越發強大,威力亦復會不斷增長。
王崇之前,也用過幾次九魘神,但從未有如這一次,一口氣就侵染了數十人,而且被黑魂所控的天心觀弟子,數目還在不斷擴大。
王崇端坐在蓮花寶座上,抵律識大開,忽然心有,之竅一漲一,竟爾一分為二!
第二之竅大開,九魘神的威力,不知不覺,竟爾又提升了一個層次,一十三頭黑魂邪力暴增,夢境竟爾由虛化實。
王崇心下駭異,驚道:「我下山之後,就沒修鍊過幾次五識魔卷,為何這道法,與日俱增?修鍊七二鍊形,也會開啟天地之竅,突破天罡,也會把玄命之竅加深一層?」
王崇原來在天心觀的時候,也不覺得這門道法如何,但離開天心觀,卻漸漸覺察,五識魔卷,頗有許多奇異。
他手一按自己的眉心,問了一句演天珠,演天珠卻本沒有靜。
王崇也是無奈,他限於修為見識,是無法知道,五識魔卷的修為「與日俱增」,究竟是好是壞。
正在開講道法的天心觀長老,忽然覺察不對,急忙睜眼看時,卻見下麵聽講的弟子,一個個如墮夢境,閉著眼睛,卻都站了起來,滿地走,卻不會相撞,形詭異至極。
他心頭大駭,急忙一聲喝,上起了一層煙霧,先把自己牢牢護住。
這才大喝道:「你們中了什麼邪法?」
王崇也不理會這位長老,他的九魘神每拉一人夢,威力就增大一分,自然要先把那些修為低微的天心觀同門都拉夢境,再去收拾這位舊日長輩。
這位天心觀長老,見這些人並不回應,急忙長吸了一口真氣,騰空而起,就想要逃往後山。
他這邊遁才起,就有一隻大手隔空拍來,卻是王崇施展了金剛蒼猿臂,當頭一擊。
這位天心觀的長老,雖然也道天罡,但功力甚是低微,被王崇這一擊金剛蒼猿臂隔空一拍,頓時就擊散了護的罡氣,摔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