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3.疑心病

“回去吧，不要讓爹娘擔心。”姚瑤拉著姚珊站起來。

姚珊點頭，挽著姚瑤的胳膊往外走，猶豫了一下，又問姚瑤：“二姐，我日後還會再上一個喜歡的男人嗎？”

姚瑤笑了笑：“小妹，先前是誰說不著急親，不想親，想一輩子賴在家裡的？緣分這種事呢，來了，擋不住的，當然也是事前無法預知的。”

“我記得，當初大哥追求二姐，二姐也有過猶豫和拒絕。”姚珊說。

姚瑤點頭：“是。那個時候，你大哥來歷不明，而且觀他言行氣質，似乎來頭不小，對我而言，跟他在一起，有很大的風險，若我孤一人，可以為不顧，但我還有家人，有你們，他會不會一輩子我，當時誰能保證？但我可以確信的是，爹娘，姐姐小妹和小弟，一輩子都會我，對我好，因此我當然要優先考慮家裡的境，不能給你們招惹麻煩。所以我一開始是拒絕你大哥的，爹娘也是堅決反對我們在一起的，不是因為他人不好，而是因為那個時候，無法確定他能給我一個安穩的未來。”

“我明白。但大哥和二姐的緣分是上天注定的，後來大哥份明了，又想方設法拒絕了皇上賜婚，衝破重重阻礙，才娶到了二姐。”姚珊說。

姚瑤笑了笑：“我們能在一起，真的不容易。他付出了很多很多，拚盡了全力，甚至一度差點賠上命。”

“二姐也很努力啊！毫不誇張地說，如果不是二姐，大哥也不會有今日，甚至整個秦家，早就完了。大哥親口說過，是二姐拯救了他，給了他新的生命和生活。”姚珊神認真地說。

“我們能走到一起，能走到今日，不存在誰付出更多。但我們都不是孤兒，親也不是我們兩個人自己的事，對邊的人，他的家人，我的家人，都會帶來直接的影響。沒有原則的是自私的。他沒有為了跟我在一起，傷害別人，我也沒有為了跟他在一起，不顧親人。我們都會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問題，互相保護，互相理解和包容。很多時候，要很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變得更加強大，才能真正得到想要的自由，在這個過程中，看似束縛很多的，反倒會變得越來越純粹，越來越好。你懂嗎？”姚瑤問姚珊。

姚珊沉默片刻之後，微微點頭說：“我明白二姐的意思。我跟武誠，其實談不上什麼深厚的基礎，他不是大哥，我也不是二姐，我們的份境尤其是實力都遠不如你們。他不可能不顧家人安危執意跟我在一起，我也不可能拋下你們跟他走，這樣都是不負責任的表現，便是我們如今拋下一切，自認為衝破阻礙，不顧地在一起，也無法得到心安寧，因為那樣自私不計後果的衝，跟話本子裡那些愚蠢的才子佳人沒什麼兩樣，不會有好下場的。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沒有告訴我，也不讓二姐告訴我，我尊重他，我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希他日後過得好，我也會過得很好的。”

“乖。”姚瑤了姚珊的腦袋，“我相信，我家小妹會得到一份好的的。”

姚珊笑了：“我相信，我家二姐說的話，都能實現的！如果實現不了……那我就賴著你和大哥一輩子，反正跟著你們，日子絕對壞不了，也不可能會無聊！我沒有什麼大志向，就想做個好人，做爹娘的好兒，做你們的好妹妹，不給你們添麻煩。”

見到姚大江和宋氏的時候，兩人都有些擔心姚珊的況，卻見神如常，倒是覺得不對勁。

作為姚珊的父母，姚大江和宋氏怎麼會一點都察覺不到自家兒的心思？武誠跟姚珊的事，說白了是被耽誤了，姚大江和宋氏一直是等著武誠來提親的。可說到底，也不能怨武誠，畢竟姚珊還沒及笄，誰也無法預知武誠會突然攤上一樁賜婚，只能說造化弄人了。

武誠突然死了，姚大江和宋氏最擔心的就是姚珊心裡難，如今見像是沒事人一樣，又覺得太過冷靜，怕是抑著自己。

等姚珊去沏茶的時候，姚大江連忙問姚瑤，姚珊怎麼樣。

姚瑤搖頭微歎：“沒事，爹娘不用擔心，小妹跟武四本來也沒什麼，我剛剛已經勸解過，也想開了。”

姚瑤並沒有把真相告訴更多的人，就讓姚大江和宋氏以為武誠死了吧。畢竟兩家關系不錯，接下來定要到武家去吊唁的，到時候若是表現得不正常，容易引人懷疑。

姚大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那就好。珊兒那邊，素來最是依賴瑤兒你這個姐姐的，瑤兒你也最了解，你多多費心，這幾天陪陪，讓千萬放寬心，不要胡思想。發生這樣的事，誰也不願意，別讓珊兒留了心結。”

“是啊，當初武家小四被賜婚，我看珊兒也不是沒有反應，只是反應不大，不提，我們也不敢多說什麼，想著能想通的，可這如今……唉！好好的孩子，說沒就沒了。那孩子上回過來，還跟我說下回再來討鹹蛋回去，我專門給他醃了一罐子留著的，可如今，他也吃不著了。”宋氏說著，又抹了兩把淚。來到京城之後，武誠總往家裡來，跟姚大江和宋氏都十分絡，勤快又笑，宋氏很喜歡這個後輩，如今心裡難。

姚瑤輕輕拍了拍宋氏的肩膀：“娘，節哀吧。放心，小妹給我，不會有事的，過去的事，日後便不提了。”

姚瑤離開主院，回到和秦玥的院子，就見秦玥正在考平兒和安兒的功課。

平兒小子坐得端端正正，一筆一劃在寫字，字跡很工整。安兒小裡不知道吃著什麼東西，鼓鼓的，在紙上認真地畫了一隻吃蘿卜的小兔子。吉祥和如意兩隻鸚鵡就站在旁邊樹枝上。

“娘！”安兒抬頭看到姚瑤，笑嘻嘻地拿著筆衝揮舞，結果手中蘸了墨的筆不偏不倚地甩到了秦玥的臉上，在上面畫了一道黑乎乎的印子。

闖禍的安兒吐了吐小舌頭，扔下筆，踮起腳尖，拿出自己的小帕子給秦玥臉，眨著漉漉的大眼睛說：“爹，我錯了，你不要生氣……”

秦玥板著臉：“字寫不出來，今天不準吃飯！”

“好嘛，爹好兇，那我去寫字。”安兒扔了沾上墨的小帕子，秦玥的半邊臉都了黑乎乎一片。

秦玥眼底閃過一笑意，就見安兒坐回去，撿起筆，盯著平兒寫的字看了兩眼，然後端端正正地開始寫自己的。

今日秦玥讓他們寫的是家中幾個長輩的名字，秦謖，溫兆筠，李允謙，平兒已經快寫好了，安兒才開始寫。

姚瑤走到兩個孩子後，看了一會兒，安兒也寫好了，字就寫在了畫了小兔子的那張紙上，雖然不如平兒那麼工整，但並沒有錯，顯然是早就會的，可秦玥讓寫字，就非要畫畫。

“爹，寫好啦！”安兒舉起來給秦玥看。

平兒等著妹妹寫完，才一起拿著他寫好的字給秦玥看，兩個孩子看到秦玥半邊臉黑乎乎的，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哥哥，爹生氣了要打我怎麼辦？”安兒未雨綢繆，先拉幫手。

平兒搖頭：“不會的，妹妹寫得又沒錯，爹為何會生氣？”

“可是，是我不小心把爹的臉弄髒的。”安兒說。

“不是妹妹的錯，是爹的臉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平兒一本正經地安安兒。

然後，秦玥敲了一下平兒的腦門兒，擰了一下安兒的臉：“再鬧真揍你們啊！去找你們姥姥姥爺吧！”

“哦！去找姥姥嘍！”安兒說著，小手一甩，手中墨跡未乾的紙，不偏不倚地糊到了秦玥的臉上。

平兒本想放下，有樣學樣，跑過來把紙往秦玥臉上一，拉著安兒拔就跑！

姚瑤把秦玥臉上的紙拿下去，他的臉已經變了一副別致的水墨畫……

“丫丫……”秦玥拉著姚瑤的手，靠在姚瑤上，歎了一口氣，“你看到了，他們倆都欺負我。”

姚瑤笑著欣賞了一下秦玥的臉，點頭說：“還有藝，不錯。”

秦玥無語天：“一家四口，反正我地位最低就是了。”

姚瑤在秦玥旁坐下，了他的腦袋：“你可是越來越稚了。若不是你慣著他們，他們敢對你這麼沒大沒小地鬧？怎麼不見他們跟我鬧？”

秦玥嘿嘿一笑：“我兒子閨這是活潑可！”

“行吧，你也越來越活潑可了。”姚瑤笑著說。

“小妹怎麼樣？”秦玥一邊練地收拾著被平兒和安兒搞得一片狼藉的桌子，一邊問姚瑤。

“本來確實有些難過，不過我把武誠沒死的事告訴了，現在還好。”姚瑤說。

秦玥微微皺眉：“說了也好，不過可得說清楚，武誠跑了是他的事，不要讓小妹再惦記他。”

姚瑤點頭：“該說的我都說了。不過你也不認為武誠能給小妹好日子？”

秦玥搖頭：“此一時彼一時。他原先是小妹的良配，現在已經不是了。不說別的，就一件事，小妹如果嫁了個人，日子還不如現在，連家都不能回了，絕對是個錯誤！這是武誠選擇不告訴小妹，也不再糾纏小妹，所以我才幫他，不然我不會理會他的。”

姚瑤微歎：“說到底，都是這樁突然的賜婚搞的，不然原本不至於變這樣的局面。”對姚珊的親事，秦玥和姚瑤都完全是家長心理。

“皇上還派了彭璡帶著兩個太醫和兩個仵作到武家去，給武誠驗。”秦玥說，“看來皇上懷疑武誠的死有蹊蹺。”

姚瑤蹙眉：“驗？這是鬧的哪一出？沒有開膛破肚吧？”

“不至於，武家人也不會讓他們那樣做的。應該是因為武誠死得太突然，皇上起了疑心，怕是他想逃婚故意做戲，畢竟有我這個前車之鑒，皇上曾說過，武誠格像我。在這種時候，小妹這裡不能出任何異樣，皇上會盯著的。”秦玥說。

“果然，當皇帝的疑心病都很重，不過武誠這事兒吧，確實是個人都會覺得太意外。”姚瑤點頭，“放心，小妹那裡不會有問題的。你接下來還要送武誠離開京城，千萬小心。”

“安排好了，我不會出面，給樊峻了。”秦玥說。

是夜，萬籟俱寂的時分，書房還亮著燈。

莫雲齊面前跪了一個黑人，恭敬地說：“皇上，屬下前去查看過，棺材裡的，沒有任何易容偽裝，的確是武家四公子。”

“知道了。退下吧。”莫雲齊擺擺手。

書房中只剩了莫雲齊一個人，他微不可聞地自言自語：“看來真是意外，不過這樣也好，不影響後面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