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535.秦玥的猜測

長平王，永安王，這兩個封號，寓意原本都是極好的，但在大皇子莫景瑜和七皇子莫景熙耳中，就帶著諷刺和製的意味了。這是讓他們安安分分地當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不用再肖想大盛國的儲君之位，那個位置，跟他們沒關系了！

封王聖旨已經宣讀完畢，昌樂宮中一片靜寂，落針可聞。

兩個皇子都跪在地上，宣旨太監又提醒了一遍，該領旨謝恩了，但兩人都沒。

除夕宴的氣氛，變得越發怪異，甚至莫名有了幾分劍拔弩張的張，來自皇帝莫雲齊，和他的兒子們。

“長平王殿下，永安王殿下，快快領旨謝恩吧。”老太監再次開口提醒。

莫景瑜不，莫景熙也不。

莫雲齊神淡淡地說：“怎麼？朕給你們封王，還不樂意？那你們想要什麼？”

莫雲齊這話，就是在莫景瑜和莫景熙低頭。所有人都知道這兩位想要的是太子之位，包括莫雲齊在。但有些話，不能說。

莫景熙心糟糕頂，但是打定主意，莫景瑜不接旨，他就裝傻不吭聲。因為莫景瑜是嫡長皇子，聖旨中先冊封的也是莫景瑜，他倒要看看莫景瑜會怎麼做。

如今已經三十多歲，從記事開始就把自己當做大盛國儲君不二人選的莫景瑜，盯著這個位置，等了三十多年，結果等來的是一個長平王！莫景瑜如何能甘心？

雖然也沒有人說封了王就不能當太子，不能繼承皇位，但莫景瑜知道，莫雲齊已經放棄他了。準確來說，是莫雲齊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看上過他這個嫡長皇子！

莫景瑜心中委屈又不甘，實在忍不住，垂著頭說：“父皇，這道聖旨，兒臣不能接。”

莫雲齊面一沉，莫景熙心中冷笑。這個蠢貨果然按捺不住跳出來了，接下來他更要低調，看莫景瑜能搞出什麼事來，反正跟他沒關系，而且會間接對他有利。

“你為何不能接？”莫雲齊看著莫景瑜冷聲問。

莫景瑜的嶽父平侯紀崑臉已經繃不住了，特別想拉住莫景瑜，讓他不要在這個時候多事，封王未必就沒希了。但他若是今日鬧事，怕就真的完了！

可莫景瑜是真的忍不了了，開口沉聲說：“父皇，早日立下儲君，是關乎國祚的大事，請父皇今日就定下來，不要再折磨兒臣了！”

這話怎麼聽，都是不敬的。莫景瑜這是跳腳了，不顧皇室臉面和今日除夕宴的場合。莫雲齊看著莫景瑜的臉，越發失。

“怎麼？朕是明日要駕鶴西歸了嗎？今日不立太子，大盛國就要了？”莫雲齊冷聲反問。

這話就很重了，莫雲齊生氣了。

但莫景瑜已經開了頭，也不打算再裝什麼，開口回答莫雲齊的問題：“兒臣不是那個意思，請父皇不要誤會。如今兒臣與諸位皇弟都在此，父皇定了太子，只會讓我們兄弟不再爭鬥，關系更加融洽，兒臣私以為，於公於私，都是好事。兒臣作為父皇的第一個兒子，這些年謹記父皇的教誨，努力做好皇子表率，為莫氏皇族開枝散葉，願為父皇分憂，請父皇給兒臣這個機會！”

莫景瑜這番話，簡單來說就一個意思：我是嫡長皇子，名正言順，兒子多，不想當王爺，請把太子之位給我，這是我應得的！

不得不說，莫景瑜真是失去理智，豁出去了。按照祖製，嫡長皇子的確不同，天然就是太子之位的第一選擇，立嫡立長立賢，三者莫景瑜佔了倆，至於“賢”這一點，他倒是真比不上莫景熙的。但莫景瑜堅持認為，他最名正言順，這個位置該是他的！

“混帳！你是在給朕下命令嗎？”莫雲齊冷聲問。

莫景瑜低頭：“父皇明鑒，兒臣不敢！兒臣只是想為父皇分憂！”

“你一個庸才，給朕分什麼憂？朕給你封王，聖旨都不接，真是出息了！既然不接，這王位便不給你了，退下！”莫雲齊冷冷地說。

莫景瑜被莫雲齊當著文武百的面說他是個庸才，就差直接指著他的鼻子說“你太愚蠢，當不了太子了”。

莫景瑜臉一陣青一陣白，還想說什麼，莫雲齊冷聲說：“還不快退下？是等朕治你一個抗旨之罪嗎？”

莫景瑜一臉的不甘心，準備起來，結果又跪了回去：“父皇，兒臣剛剛一時衝犯了蠢，這聖旨，兒臣願意接。”

姚瑤角微，莫景瑜是智障嗎？以為聖旨是什麼？他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讓他這麼來，皇帝威信何在？

莫景瑜話落，莫雲齊果然怒了，抓起手邊的茶杯朝著他砸了過來：“混帳！滾回去！”

莫景瑜被砸中了肩膀，臉鐵青，不敢再說話，低著頭回了他的位置。

莫景熙還在地上跪著，依舊沉默。

莫雲齊的視線落在莫景熙上，看著他問：“老七，你也打算抗旨嗎？”

莫景熙恭聲回答：“父皇，長有序，兒臣方才未接旨，是不好越過大皇兄去，總要等大皇兄先接旨。”解釋過後，莫景熙高舉雙手，“兒臣領旨，多謝父皇隆恩。”

莫雲齊面稍霽，看著莫景熙接了聖旨，也回了位置。

姚瑤看著莫景熙恭敬地捧著聖旨放在面前，臉上還帶著一抹笑的樣子，再看看莫景瑜黑沉沉的臉，這兩位皇子的段數，高下立現。

莫景瑜能走到今日，真就是因為他的份高，嫡長皇子，而且還有平侯府紀家為首的大皇子黨鼎力支持，否則憑他自己，是絕對鬥不過莫景熙的。若論背景，原本的莫景熙不僅比不過莫景瑜，也比不過已經倒臺的二皇子，甚至比不過如今了他附屬的八皇子，他能走到今日，是有手段的。

這一局，莫景熙心中定也不甘不願，不想接那道封王的聖旨，因為他知道，莫雲齊這次不是試探，是真的宣布了他與太子之位無緣。

但不到最後一刻，都不算定局，莫景熙很清楚這一點，莫景瑜卻了分寸。莫景瑜選擇讓莫景瑜當靶子，試探了一下莫雲齊的態度，莫景瑜出了洋相，惹怒莫雲齊之後，莫景熙還有早就想好的臺階可以下去，他偽裝出一副沒有任何不滿的樣子，言明一開始沒表態只是因為長有序，然後高高興興地接旨謝恩了。

其實所有人都能猜到莫景熙在想什麼，包括莫雲齊在。莫景熙也知道莫雲齊知道他在裝。但有時候，表面功夫就是很重要。今日這樣的場合，文武百齊聚，君臣同樂，本來從表面上看是喜事和封賞的聖旨，被莫景瑜給搞得氣氛一度張尷尬，讓莫雲齊當眾失了面。而相較之下，莫景熙知道顧及莫雲齊的面。有些事，可以暗中做，但不能拿到明面上說，若是不僅說，還不分場合，不會有好結果的。

一場封王鬧劇落下帷幕。

至此，關於大盛國儲君之位的爭鬥，在莫景瑜和莫景熙兩派鬥了三年多之後，莫雲齊沒有宣布讓誰當太子，但下了一道聖旨，告訴文武百，莫景瑜和莫景熙，都不是他中意的太子人選。

固然也有員猜測，這可能是莫雲齊是在試探兩位皇子的忠心，但大部分人都知道，莫景瑜和莫景熙真的沒戲了。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誰？從份來講，莫景瑜最合適。從才華來講，莫景熙最出眾。其他皇子都更加平庸無能。

沒有人能猜得到莫雲齊的心思，秦玥和姚瑤亦然。

在那道聖旨宣讀之前，秦玥和姚瑤都以為，聖旨是冊封太子的，不是莫景瑜就是莫景熙，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宴會本來已經接近了尾聲，一場小風波之後，莫雲齊很快起離開，宴會也隨之結束了。

開宴前，莫景熙春風得意，莫景瑜比他更得意，都認為自己嬴對方輸，最終的結果是，兩個人都輸了。他們的目落在其他皇子上，都在思忖，到底是誰，得了莫雲齊的歡心？

秦非白和容華英帶著姚景澤和秦媛媛兩個孩子，就坐在旁邊。

宴會一結束，平兒和安兒就跑過去找他們的小舅舅玩兒。

姚景澤牽著平兒在前面跑，秦非白一手抱著安兒，一手抱著秦媛媛，跟秦玥並肩而行，旁邊還有秦非白的婿魏宇澤。

秦珍珍挽著容華英的胳膊，走在姚瑤旁。

出昌樂宮前，姚瑤回頭看了一眼，莫景瑜和莫景熙依舊坐在位置上沒有。

宋思明和孟靜婉也過來了，他們今日沒有帶孩子，因為周氏和劉氏帶著孩子到護國寺祈福去了。

出宮上了馬車，秦玥帶著妻兒，宋思明夫婦，魏宇澤夫婦，都去了姚府。

容華英和秦珍珍以及孟靜婉都跟著姚瑤去了主院，帶著孩子們一起。

秦非白和宋思明魏宇澤，進了秦玥的書房，過了一會兒，秦謖和溫兆筠兩個老頭也晃晃悠悠地過來了。

家裡吃過中飯了，姚珊正幫著宋氏在準備年夜飯的食材，都要提前理好，然後還要包餃子。因為姚玫才剛出月子沒多久，孩子那邊離不開，這回就讓歇著了。

讓姚景澤帶著弟弟妹妹和侄子侄去玩兒，容華英挽起袖子，淨了手就進了廚房，秦珍珍跟著進去了。

姚瑤本想請孟靜婉去喝茶，孟靜婉笑著說：“在家和娘都不讓我下廚，來了這兒，我可要跟著姑母學兩手。”

商高的人，就是會說話。孟靜婉這一句話，誇了周氏和劉氏待極好，又誇了宋氏的廚藝好。

“聽舅母說表嫂有道拿手菜，芙蓉，很是味，今兒可要教教我。”姚珊笑著說。孟靜婉廚藝不錯，只是嫁給宋思明之後，下廚的機會確實很。說周氏和劉氏對很好，都不讓做飯，這本就是事實。如今有了兩個孩子，宋思明公務繁忙，都是孟靜婉親自教養，還要照顧宋思明的起居，也的確沒有時間。

聽到姚珊的話，孟靜婉笑著點頭：“我也就會那麼幾道菜，若論廚藝定是不如珊兒，我教你芙蓉，你也教我一道菜，等回家了，今日年夜飯，我可要一手。”

主院的廚房是後來專門改建過的，姚瑤設計的，有六個灶，有專門的置架，蔬菜和類分門別類地放著，調料也都有統一的瓷瓶裝著，上面了標簽，瓷瓶是專門定製的，瓶口有個豁口，用來放置專用的小杓，避免混用。案板葷素分開，大號小號，薄的厚的，姚大江親自打了一套出來，還帶蓋子，不用的時候可以蓋上，避免落灰。

大大小小的刀，杓子，鏟子，各種型號，十分齊全。廚房正中間還有個長長的流理臺，整很寬敞，宋氏很喜歡。雖然如今家裡有下人，但有空的話，還是喜歡自己給家裡人準備飯菜，姚珊的廚藝也相當不錯。

在宮宴上沒什麼胃口，姚瑤吃的，進廚房就說了。

宋氏撿了幾個蒸好的包子餾了一屜，有的素的，姚瑤各吃了一個，容華英嘗了個豬鹹蛋黃餡兒的，孟靜婉吃了個素的，都說味道很好。

然後就開始準備年夜飯的食材，洗菜切菜剁，備菜這道程序完之後，到時候做起來就快了。

孟靜婉跟姚珊講了芙蓉的做法，一起準備了做芙蓉的食材，姚珊笑說到時候試試。

那邊秦玥的書房裡，他沏好了一壺茶，給每個人倒了一杯，就說起今日宮中除夕宴的事了。

溫兆筠也去赴宴了，溫家人都在一，他出宮就來了姚家。這回秦謖沒去。

得知莫雲齊下旨要給莫景瑜和莫景熙都封了王爺，秦謖當即皺眉：“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其他的皇子，都還不如大皇子和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