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493.辛苦的小姨父

宋思清聞聲出門，臉上帶了笑，牽著的兒馬月迎上來。

馬月今日穿了新服，小臉洗得白白淨淨的，許是被宋思清教過，一見姚瑤，就怯生生地了一聲：“姨姨。”

“嗯，你什麼名字呀？”姚瑤笑著問。

“。”小姑娘見姚瑤溫可親，臉上出一個甜甜的笑來。

“瑤瑤，快進來吧！我們可是等你好幾天了！”宋思清微笑。今日打扮倒是有些像曾經的樣子，比那日清雅了幾分。不過因為懷孕，材有些走樣，臉上也有點浮腫。見姚瑤生了倆孩子，還是那樣纖細窈窕，麗人，宋思清心裡羨慕，越發覺得自己日子過得不好。

姚瑤被請進了馬家的堂屋裡，四金跟著進來，把一堆致的禮盒放在桌上，就低著頭退出去了。

宋月芝給馬明生了兩兒兩，當初因為宋氏一直沒生兒子，宋月芝可是滿滿的優越。

這會兒大兒子馬耀祖跟著馬明在鋪子裡，老二馬麗紅去人了，老三馬耀慶在縣裡的白雲書院讀書，這還是因為宋思明是孟家的婿，算是走後門送進去的。

宋月芝最小的兒馬麗玲已經五歲了。當年姚瑤第一次去金水鎮的馬家，就是宋月芝早產的小兒滿月酒。

這會兒宋月芝牽著馬麗玲進來，馬麗玲因為早產，看著不太伶俐的樣子，了姚瑤一聲“表姐”之後，就一個勁兒地盯著桌上放的點心盒子看。

宋月芝手就擰了馬麗玲一下，馬麗玲吃痛，哭了起來：“娘，我想吃點心！”

姚瑤拆了一個點心盒子，拿了一塊遞給馬麗玲，又拿了一塊遞給馬月，微笑著說：“小姨，孩子還小。”

“唉，都是不省心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宋月芝見姚瑤和氣，臉上又堆了笑。

宋思清低頭問馬月：“謝過姨姨了嗎？”

馬月看著姚瑤，說了一聲：“謝謝姨姨。”

“嗯，真乖。”姚瑤笑著點頭。

“娘，我先帶瑤瑤到我屋裡坐坐，你去準備飯菜，爹和耀祖一會兒就回來了。”宋思清開口說。

宋月芝皮笑不笑地說：“好好好！你可是咱們家最金貴的人兒了，我這就去！你好好陪著二丫坐。玲玲，跟你表姐多親近親近啊。”

宋月芝話落，起出門，臉就拉了下來，啐了一口：“使喚起我這個婆婆來了，真是沒大沒小！要不是看你肚子裡懷著孫子，二丫在這兒，我才不給你這個臉面！這回生出來，要不是孫子，哼……”

宋月芝走了，馬麗玲吃完一塊點心，又著手去拿。

宋思清也沒管，準備姚瑤到屋裡去說話，姚瑤還在想怎麼推辭的時候，馬明和馬耀祖腳步匆匆地回來了。

“瑤瑤，你來了。”馬明還是曾經那副憨厚中著明的樣子，不過比上次見面瘦了幾分，笑容滿面地進來，見馬麗玲吃的點心碎屑沾在邊，就手給掉，慢慢吃，一看也是個疼兒的。

“小姨父，表哥。”姚瑤微笑。

“哎。”馬耀祖應聲，看了姚瑤一眼，就低著頭坐到宋思清旁去，把馬月抱在懷中，也不說話，還是老樣子。

馬麗紅見宋月芝不在，也沒進門，跑到廚房去了。

雖然在這小地方，馬明賺得不算，但養這一家子，也請不起下人。宋思清自從嫁進來，是從來不進廚房的，宋月芝因為這事兒鬧，想擺婆婆的威風，每回馬明都也是向著宋思清。最後家務活多是落在了馬耀祖的二妹馬麗紅上。

這會兒馬麗紅進廚房，宋月芝就把手中的菜放下了，讓馬麗紅來做。

馬麗紅倒也習慣了，挽起袖子，洗了手就開始忙活起來。

宋月芝在旁邊，也就給馬麗紅遞個東西，看個火。

看著馬麗紅利索的背影，宋月芝眼睛閃了閃，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

“紅紅，你覺得你二丫表姐怎麼樣？”宋月芝問馬麗紅。

馬麗紅忙著，隨口應了一句：“姚瑤表姐很好啊，人長得，也有本事，爹總誇呢。”

宋月芝笑了笑，沒說話。

這邊馬明跟姚瑤聊了起來。

姚瑤問鋪子裡的生意，馬明說一切都好，慢慢來。

姚瑤又問馬耀慶在白雲書院讀書怎麼樣？馬明搖頭笑笑：“耀慶可遠不如思明腦子靈，不過年紀小，也有點韌勁兒，指他勤能補拙吧！將來若是能考個舉人，那就算耀門楣了！”

“只要肯下苦功，會有收獲的。”姚瑤笑著說。

“那就借你吉言了。”馬明樂呵呵地說，“你爹娘都好吧？”

“好著呢，原是想回來的，不過我姐又懷上了，我娘不放心。”姚瑤笑著說。

姚玫頭胎生的兒子，二胎還是兒子，年初又懷上了。趙大年和趙康安這回都心心念念想要個姑娘。

如今原來住在京城姚府的朋友都各回各家去了，宋氏想著若是回老家，姚玫懷著孕，路上顛簸，肯定不行，但要是不帶姚玫，和姚大江帶著其他孩子回來，這一來一回折騰，還得惦記著在姚玫生之前回京城。最終決定這回先不回來，等姚玫生了，想回來全家一起回，想住多久住多久。

“恭喜恭喜！康安又要當爹了，可真是好福氣！”馬明笑著說，“你姥姥姥爺都好吧？這兩年我們家這忙忙叨叨的，也沒顧得上去看。”

“都好。表嫂下個月就生了，先前我師父給看過，這回是個兒，姥姥姥爺都可高興了。”姚瑤說。

孟靜婉跟宋思明夫妻一直都很好，頭胎生了個兒子，二胎懷的是個閨，宋家人都很期待。

“兒雙全，好！”馬明連連點頭。

旁邊坐著的宋思清，聽姚瑤和馬明聊得很融洽，越聽越覺得心裡不舒坦！怎麼別人的日子都過得那麼好呢？姚玫當年還不如，長得沒好看，子沒溫，讀書識字比晚很多，潑辣名聲在老家人人都知道。可如今姚玫在京城什麼都不管，讓姚瑤養著，過得那麼安逸。孟靜婉是大嫂，如今可是春風得意了，作為宋思明的親妹妹，竟然什麼都沾不到，嫁了這樣一個男人，過著這種糟心日子，真是越想越覺得不甘心！

不過姚瑤這回是來看長輩的，特指馬明，如今跟宋思清就剩個面子了，也不在意宋思清在想什麼。

馬麗紅做好了飯菜，就擺在堂屋裡。馬明從頭到尾也沒問過姚瑤為何秦玥和龍胎都沒一起來。他心裡知道怎麼回事，對於姚瑤還能到家裡來看他，已經很高興了。

飯桌上，宋月芝熱地給姚瑤夾菜盛湯，馬明攔住了：“都不是外人，你這樣瑤瑤也不自在，好好吃飯！”

宋月芝也不惱，笑著說：“二丫快嘗嘗！我的手藝不怎麼樣，這些菜都是我們家紅紅做的！”

姚瑤嘗過之後，很中肯地點頭：“表妹手藝不錯。”

“是吧？好吃吧？紅紅的手藝不是我吹，做的這菜跟酒樓比都不差啥！”宋月芝接著誇。

馬麗紅神有些不自在：“娘，吃飯吧，別說了。”往日對馬麗紅素來都沒什麼好臉，呼來喝去的宋月芝，今日突然轉了，誇起馬麗紅來，讓都覺得不習慣。

“誇你都不行？”宋月芝笑著說，“二丫你是不知道，我們家這個丫頭啊，人就是太老實，話不多。不僅飯做得好吃，紅也做得很不錯！你瞧瞧，我這裳上面這花，好看吧？都是紅紅繡的！”

姚瑤笑了笑：“表妹是很厲害，這個我都做不來。”

宋月芝聞言，笑意加深：“二丫你瞅著紅紅怎樣兒？”

姚瑤沒太明白宋月芝到底想幹嘛，點了點頭說：“表妹不錯。”

馬明瞪了宋月芝一眼：“吃你的飯！哪來那麼多話？”

“我跟我侄說話你也管？”宋月芝回了馬明一句，還是看著姚瑤，笑著說，“二丫你如今都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了，邊兒也沒個心的丫頭伺候著，那怎麼行？你若是看得上紅紅，就讓去伺候你！”

馬麗紅神一僵，放下碗，扭出去了。

宋月芝喊也不理，沒好氣地說：“這丫頭就是笨！到你王妃表姐邊兒伺候，別人求都求不來的，你還甩臉子？真是的！”

宋月芝話音剛落，馬明神氣惱地奪了的碗筷：“不想好好吃飯你出去！狗裡吐不出象牙！胡咧咧什麼？”

宋月芝也惱了：“我這是為了二丫好！在京城，不了應酬，回老家，帶著孩子也沒個下人伺候著，找外人哪能放心？咱家閨命不好，跟著咱能有什麼出息？去伺候表姐有什麼不行的？二丫能虧待紅紅？”

馬明真怒了，手拽著宋月芝，就把拉了出去，推到他們的房間裡，揚手想打，但想著姚瑤在，還是要給宋月芝留點面子，也沒打下去，瞪著一臉惱：“好好的閨，早該說親了，你送去給人當丫鬟？你腦袋被驢踢了？再說了，瑤瑤需要下人，什麼樣的找不到，得著你管？等瑤瑤走了，你趕去給紅紅道歉！剛剛的事，再敢提，我饒不了你！”

“我這不都是為了紅紅打算？論模樣哪兒差了？人也勤快！表哥是二品大，表姐是王妃娘娘，你就讓在這破地方嫁個泥子？跟著二丫去京城，把二丫伺候好了，將來二丫不能虧待！難不你還想指你那好兒媳婦兒拉拔咱們？因為，我爹娘現在都不理我了！”宋月芝一臉的不服氣。

“你！你還敢提思清的事？當初都是你不消停惹事，傷了嶽父嶽母的心，你還有臉說？”馬明真的要被氣死了，“你再這樣，這個家都要被你折騰散了！再有下次，我……我……我休了你！”

宋月芝一聽，不可置信地看著馬明：“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還想休了我？有種你休啊！你把我休了，正好我回京城的娘家去！過得絕對比現在好一百倍！你以為我願意跟你這個窮酸鬼？趕休！馬上休！今兒要是不休了我，你就不是個男人！”

“潑婦！不可理喻！”馬明氣得臉都黑了，推開宋月芝，出門，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又過了一會兒，才抬腳朝著堂屋走去。

這宅子也沒多大，馬明和宋月芝吵架，堂屋裡聽得一清二楚。

姚瑤神如常，繼續吃飯。馬耀祖臉尷尬，宋思清對著姚瑤苦笑搖頭，一副也很無奈的樣子。

馬明回來，看到姚瑤，一臉的歉意：“瑤瑤，今兒又讓你見笑了。”

姚瑤搖頭：“小姨父辛苦了。”

馬明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坐下端起碗，卻已食不知味。

吃過飯，姚瑤說要走，不放心家裡孩子，結果宋思清拉著，說好久沒見了，想跟說說話，非要讓姚瑤到屋裡坐坐。

馬明皺眉：“思清，讓瑤瑤先回去吧，孩子還小，都在家等著呢。你們姐妹還有再見的時候，有啥話下回再說。”

“表姐，我先回去了。”姚瑤輕輕推開宋思清的手，微笑著說，“你好好養胎。”

宋思清臉不太好看，因為本來想跟姚瑤說點事，但沒找到機會。

馬明送了姚瑤出門，苦笑連連：“這家裡的事兒啊，有時候我也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好不容易來一趟，飯都沒讓你吃安穩。謝謝你給孩子帶的禮，下回來可別這麼客氣了！”

“應該的，小姨父回去吧。”姚瑤話落就上了馬車，對著馬明擺擺手，也沒說要下次再來，來一回面子上過得去就夠了。馬家的事，馬明作為一家之主都解決不了，更管不著。

不過回去路上，姚瑤想起今日飯桌上發生的事，覺得宋月芝實在太極品了。村裡有人想把家裡閨送到姚瑤邊當丫鬟，不管是想撈錢，還是有別的心思，姚瑤都不是多意外。但宋月芝竟然也冒出這種念頭，真是腦子有病！

不說別的，馬明在外面累死累活地賺錢，回到家還要面對宋月芝這種糟心貨，是真辛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