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211.鋒，是誰鄙無禮？（二更）

姚瑤也沒想到會在往白雲書院去的路上上魏家人。

林頌賢和宋思明，以及胡玉堂三人都在後面，姚瑤走得快，領先了一步，說在前面等他們。

魏夫人看著姚瑤的眼神跟見鬼了一樣。如果只是容貌的話，魏夫人可能還會懷疑一下，因為姚瑤扮男裝之後，氣質跟原來差異很大，只是姚瑤額頭上面那道明晃晃的傷疤，讓認識的人，都能一眼確定的份。

“姚二丫，這裡是你來的地方嗎？”魏夫人看著姚瑤一臉鄙夷地說，“難不你還想扮男人，欺瞞夫子，進白雲書院讀書？”

魏宇澤見到姚瑤的樣子，當時就驚住了，因為他原本就覺得姚瑤氣質不俗，如今換了服，像是變了個人，清雅貴氣。

而魏宇澤失神的片刻功夫，魏夫人刻薄的話語已經出了口。對姚瑤的敵意不是一天兩天，已經到了見面分外眼紅那種程度。

“娘！住口！”魏宇澤面一沉，“這裡又不是咱們家的書院，別人想來就來，我們管不著！”

其實此刻魏宇澤心裡想的是，姚瑤不會真的要扮了男裝來白雲書院讀書吧？雖然這件事本是不對的，但是魏宇澤沒多想，直覺這樣也不錯，以後他跟姚瑤就是同窗了……

魏夫人畢竟是魏宇澤的娘，一看魏宇澤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冷哼了一聲說：“澤兒，書院都是男人同吃同住的，要真進去了，那以後豈不是要跟一群男人……”

魏宇澤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面一沉，還沒說話，姚瑤後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魏夫人今天出門之前沒有漱口嗎？”

是林頌賢，臉鐵青，而他的話很直白，說魏夫人臭。這對一個人，尤其是一個自認為有份面子的夫人來說，跟當眾打耳的辱程度差不多了。

魏夫人氣得臉都紅了，瞪著林頌賢說不出話來。

“林公子。”魏員外臉也很難看，“先前去金水鎮拜訪，林公子不在家，可巧在這裡上了。到此為止，我們走！”魏員外並不想跟林頌賢結仇。清源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而且因為距離邊境比較近，往來的商賈很多，但有名的也就那麼幾個，都在生意場上混，多有點了解。魏家的生意做得不如林家大，魏員外的人面也不如林放和林頌賢父子，而林頌賢本還是個秀才，真正的讀書人，這份本就比一般的商人高一層，黑道白道都吃得開。

而上一次魏林兩家產生集，也是唯一一次集，是林頌賢給魏員外寫了一封信，信裡就一個意思，姚二丫是他義妹，是他罩著的人。

如今林頌賢跟姚瑤一起出現，一向有笑面虎之稱，行事八面玲瓏的林頌賢，張口就罵魏夫人，對姚瑤的維護太明顯了。

而姚瑤始終一句話都沒說，是魏夫人先出言辱的，魏員外對魏夫人出門在外還如此不知輕重，心中不滿，只能暫時息事寧人，鬧大了就更不好了。

宋思明和胡玉堂也出現在姚瑤旁，宋思明看著魏夫人，眼神很冷：“魏夫人，我家表妹穿男裝只是為了出門方便，今日前來送我，並不是要去白雲書院讀書，魏夫人未免太過自以為是了！”

“你是什麼人？”魏夫人本沒看到魏員外給打的眼。

“宋思明，魏夫人對這個名字應該不陌生吧？”宋思明冷聲說。

“宋思明？！你也要來白雲書院讀書？”魏夫人不可置信地看著宋思明。能把魏宇澤送過來，魏員外也是花了錢找了人的，因為白雲書院裡面一大半的學子都是有秀才功名的，沒考上秀才的很能進去，除非有門路。

魏夫人來的路上心裡還在得意，的兒子能進白雲書院，宋思明以後只能自己在家念書，差距很快就會拉開了。沒曾想，宋思明也要進白雲書院！

“娘！別說了行不行？”魏宇澤隻覺得很丟人，很難堪。姚瑤始終一言不發，神如常，越發襯托得魏夫人俗無禮了。魏宇澤昨日才剛去給宋思明道過歉，如今得知宋思明將會跟他繼續當同窗，魏宇澤是高興的，畢竟白雲書院裡面他也不認識別的人，可是魏夫人的態度實在是過分了。

“魏夫人，這裡是白雲書院，清靜之地，今日之事，暫時到此為止，你們要是不走，就讓開路，我們與夫子有約，不能耽誤。”林頌賢冷聲說。再鬧起來如果驚了白雲書院的人，他們兩家誰都別想落好，畢竟誰也不喜歡還沒進書院就鬧事的學子。

魏員外拽住了魏夫人的胳膊：“快走！別說話了！”

魏宇澤又忍不住去看姚瑤，卻發現正要把胡玉堂的包袱接過去，本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魏宇澤臉赧然，拱手說：“二丫，林公子，思明，玉堂弟弟，今日的事是我娘太失禮了，我給你們賠罪，告辭了。”

魏宇澤話落，轉跟上魏員外和魏夫人一起往上走了。

林頌賢去看姚瑤的臉，發現不氣不惱像是沒事人一樣。

“妹妹，那個魏夫人如此無禮，你竟然不介意？”林頌賢有些意外。他對姚瑤的第一個了解就是姚瑤殺過人，這也是他們會結識的原因，因為姚瑤殺的是擄走了林頌賢兒子的人販子。也認識一段時間了，林頌賢發現姚瑤是個多數時候看起來很溫和，一出手就直擊對方七寸的人。就像上次對付魏尋，那一手“其人之道還治其”玩得太漂亮了，現在魏尋還在牢裡。

姚瑤聞言笑了：“不是不介意，是不在意。假如一頭牛在我們面前拉了一坨屎，汙染了我們必經的空氣，難道我要怪牛不該隨地拉屎，把它給打死嗎？人跟畜生的最大區別就是，人有自製力，知道在什麼場合該做什麼事，跟畜生計較什麼？”

林頌賢聽了姚瑤的比喻，聲音低沉地笑了：“妹妹的比喻很直白，也很形象，如此辯才，可謂毒辣。”讓魏夫人聽見，絕對能氣吐，因為姚瑤直接把比作了隨地拉屎汙染空氣的畜生。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小人論短長。跟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浪費時間浪費。”姚瑤一邊往前走，一邊神淡淡地說，“有時候我也罵人，不過此時此地，對那個魏夫人，沒有必要。拋開林大哥這個靠山，我家與魏家如今的地位確實有所差距，我今日一時言語佔了上風，繼續激怒，接下來難保不會再用什麼招。小人難防，我又不能把給殺了，表哥還是縣令。對付這種人，其實很簡單，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格裡面瘋狂的一面越來越外了，早晚會惹火燒，本不需要我們手。”

林頌賢眼底有一抹訝閃過，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小人論短長？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姚瑤小小年紀，有時候真是語出驚人啊！

一行四人繼續往白雲書院走，宋思明也在思忖姚瑤剛剛說的話，越想越覺得很有道理，暗暗點頭，默默地記在了心中。

四人走出一段之後，姚瑤回頭看了一眼，樹影婆娑，附近並沒有什麼人，收回視線，繼續往上走了。

不多時，一個書生打扮的清瘦男子出現在姚瑤剛剛站過的地方，看著視線中變黑點的人，眼眸微微瞇了起來，輕輕拍了拍手。

沒有人出現，一個聲音從樹林之中傳過來：“主子有何吩咐？”

“去打聽一下，剛剛那個男扮裝的小丫頭是什麼人？”書生低聲說。

“是。”

周圍歸於平靜，書生正了正神，款步上山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