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雙手掏出了執法證，恭敬地遞給了侯衛東。

侯衛東看罷，驚奇地道：“當中隊長了？”

“今年初才任命的。”

“全市通執法大隊里有幾個中隊長？”

“就我一個。”

“春天沒有給我丟臉，了不起。”

春天一臉激地道：“侯市長，我的名字是你改的，工作也是你安排的，能從招待所服務員長為通局執法大隊的中隊長，我的人生發生了巨大轉變。一直以來，我都想當面說出心中的激，可是又怕太冒昧了。”

安排春天到通局工作，對于當時的縣委書記來說，實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對于春天來說就是一件天大的事，而且能當上中隊長，有自己的努力，更和侯衛東的推薦有關。說到最后幾句話，眼里充滿了淚花。

晏春平已經與前友吹了，他坐在旁邊看著春天，眼睛有些發直。一制服，讓春天上有了剛之氣，又有的溫，他正在心里琢磨：“也不知春天結婚沒有？”侯衛東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春天道：“這兩年要讀書，又要工作，沒有時間談。”

晏春平對春天是一見鐘，心中暗喜，開始琢磨著如何要到春天的聯系電話。

春天準備離開時，道：“春節前我就想來拜年，又怕打擾侯市長難得的休息日，今天我帶了些土特產，是竹水河的野生魚，放在后備箱里。”侯衛東笑道：“其他人到辦公室送禮，我不會收，但是春天的禮，我一定要收。小晏，你去理。”

晏春平得到了這個差，樂呵呵陪著春天下樓。春天開了一輛通執法車，沒有進院子，兩袋充了氧氣的竹水河野生魚放在了后備箱。晚上回到家，侯衛東與小佳吃晚飯時，順便講了此事。

小佳大發慨，道：“人的命運真是難以琢磨，你的一句話徹底改變了春天的命運。任林渡為了副級位置，整整斗了四年以失敗告終，你和寧玥湊在一起擺談幾句，就完了任林渡四年都沒有完的任務。還有，園林局辦公室主任天天在張中原面前吹須拍馬，什麼事都去做，還是沒有當上副局長，而我這個副局長得來本不費吹灰之力。”

侯衛東笑道：“別在這里多愁善了，現實生活比小說更彩，總是充滿了離奇的機遇，但是，所有離奇機遇都是有在因素的。以春天為例，心深著改變命運，因此才能最終改變命運，心沒有這種愿，也就不會在眾多服務員中表現得如此搶眼。有這個因，才有現在的果。還比如任林渡，他有縣委辦主任的經歷，還有對級崗位孜孜不倦的追求，有了前面的因，才有信訪辦副主任的果。一句話，生活很現實，怨天尤人只是為失敗找借口，生活其實給了很多機會，只是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準備，而讓機會如空氣一樣溜走。”

小佳道：“你所說的很有道理，從每個功者上都可以讀到這種因果關系，抓住機遇是功者之所以功的重要因素。可是我嘆的是另一回事，是關于制的不公平，領導邊的人或是領導親近的人，比尋常人有太多的機會，他這一次抓不住，下一次有可能抓住，機會的多本就是一種不公平。”

侯衛東了小佳的額頭，開玩笑道：“你今天說話很有哲理，當了領導，確實不一樣了。”

小佳道：“你們這些領導，將邊人安排得都不錯，這同樣是變相的腐敗。”

侯衛東道：“你別理想化了，在現實生活中，作為領導，如果不為邊人謀福利，在邊人眼里必然就沒有威信，以后說話就沒有這麼靈。領導的選擇既是現實所需，也符合人，不準提拔邊人，這是違反人，更是不現實的。”他反問道：“如果你是領導，你的書鞍前馬后服侍了幾年，放出去時，你難道不會為其說話嗎？這是制度問題，也是人使然。而且，跟在領導邊，等于領導帶的研究生，耳濡目染，這些人至比同齡人要見多識廣，出去當領導多數還是稱職的。”

小佳無法反駁侯衛東的說法，道：“我記得當年你在上青林工作的時候，最痛恨這種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現象，對劉坤空降來當鎮長助理也很不服氣，覺得不公平。”

“此一時彼一時，到了哪個山坡就要唱哪首山歌，這是與時俱進，也符合人。”

一邊聊天，小佳一邊在柜里找服，選了幾件服，都不滿意。

“我們是到趙姐家吃飯，又不是去相親，隨便穿一件就行了。”

“我穿得好看一些，是給你面子，否則別人說侯市長的人穿得像乞丐，丟你的臉。”

終于，小佳換上了合適的服，是換服已經用去了半個小時。

來到粟明俊家里，看見餐桌上的酒菜，侯衛東嘆道：“現在請客吃飯都是飯店，粟部長在家里請我們吃飯，這真是盛啊。”又夸道，“趙姐的手藝真不錯，一桌子菜香味俱全，小佳還得好好學一學。”

粟明俊道：“張小佳當了副局長，這是好事，一定要慶祝。”

粟糖兒此時已經完全是模樣了，相較以前，安靜中帶著些，從廚房里端著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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