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楊數十萬人口，每天都有人死去。逝者走了，生者總有許多念想，不管觀花婆是否有用，至有個心理的安，觀花婆的生意來源于生者對死者的懷念。

郭師母談了觀花事，提著菜籃子到學校的小市場買菜。郭蘭站在臺上看著母親，覺得母親突然間就老了，背影佝僂，特別落寞。

母親走遠，看了看隔壁臺，取出手機，給侯衛東打了電話：“謝謝你，我把鑰匙放在我媽那里，你有時間回來，再還給你。”

侯衛東道：“你別客氣了，在學院嗎？”

“嗯，我才回來。”

“既然回來了，你就幫我一個小忙，我很久沒有回學院，幫我開一開音響，還有電視，長期不開會壞的。”侯衛東這是有意給郭蘭找些事，免得睹思人。

郭蘭拿了鑰匙，進了侯衛東的家門，推開門窗，又打開音響，很快，小屋里傳出了“四兄弟”的歌聲。

聽了一會兒，郭蘭想起：“侯衛東不是把‘四兄弟’送給了我，怎麼這里還有一張？”拿起了碟片的封面看了看，便明白是侯衛東買的新碟。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郭蘭換上稍稍老氣的外，陪著母親一起來到觀花婆的家里。

觀花婆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平淡無奇的中年婦。當郭蘭進了門后，道：“你們昨天打電話聯系沒有？”

看到了觀花婆，郭師母無端地有些張，道：“打過電話，我們排在了第四名。”

觀花婆這才讓郭蘭和郭師母進了里間，出手，道：“一百塊錢，先拿錢，再觀花。”

收了六百塊錢，觀花婆對里間的六批人道：“我把老人請出來以后，你們要會問，如果問得不好，老人生氣就要走，問得好，老人就肯多說。”

觀花婆問了些各家的況，記下逝去老人的姓名，燒了香燭、紙錢，然后開始念念有詞。轉瞬間，變了生者逝去的親人。

到郭蘭和郭師母時，觀花婆做完儀式，神態變了，道：“蘭蘭，我是你爸爸，今天見到了你爺爺，我在這邊的家還沒有安好。”

此時此景之下，郭蘭被氣氛染，或者說，有意相信爸爸又回來了，道：“爸爸，你走得急，肯定有許多話沒有說。”

觀花婆慢慢地道：“你媽媽不好，你要把照顧好。”

“爸爸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媽媽，只是媽媽不肯跟我到津去。”

“你要多想辦法，老人單獨住在家里不是辦法。”

盡管這個觀花婆有一口地方口音，與郭教授完全不一樣，可是郭蘭潛意識還是愿意相信這就是父親。

“你也老大不小了，要考慮個人問題。”

聽了這句話，郭蘭倒是吃了一驚，心道：“怎麼知道我沒有結婚？”口里道：“我會考慮的，爸，你有什麼意見？”

“要找個格好的，不要找那種犟拐拐。”

“嗯，我知道了，媽跟你說。”

郭師母又與觀花婆說了一陣，半個小時以后，觀花婆似乎清醒過來，這一次觀花就結束了。

出了觀花婆的家，郭師母仍然沉浸在與丈夫的通話之中，道：“這個觀花婆算得太準了。”

郭蘭回想了觀花婆所說的話，大部分都是模棱兩可，可是有一點讓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觀花婆知道自己還沒有家？想了一會兒，仍然想不通。

“媽，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到津？”

“我哪里都不想去，就在家里陪著你爸。”

郭蘭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再勸媽媽，心里暗自打定了主意。

侯衛東正在看書，晏春平走進門，道：“津通局有人想來拜訪侯市長。”

“是誰？”

晏春平不好意思地道：“是位同志，穿了一制服，我忘了問名字，不過肯定不是局長，所以我來問一問，能不能讓進來？”

“你這人，怎麼丟三落四，辦事要細心周到，這一點你要學你爸，那年為了整頓基金會，他非要我把全村的存單買下來，狡猾啊。后來存單全部兌現，我還賺了一筆小錢。”侯衛東最初對晏春平很不滿意，可是接久了，倒有些喜歡這位不太符合書標準的書。

晏春平將那位同志帶了進來。同志一制服，進門給侯衛東立正敬禮，倒把侯衛東弄得有些發蒙。

“春天，你是春天，快請坐。”

在侯衛東心里，春天還是縣委招待所服務員的形象，此時一黑制服的春天很是英姿颯爽，兩個形象相差太大，讓他驚訝得差點合不攏了。

“侯市長，春節您太忙，我不敢來打擾您，今天特地來匯報到津縣通局的工作和思想況。”

此語一出，令侯衛東頓時刮目相看，道：“春天的進步很大，轉干了嗎？”

春天還是保持著服務員的本，主給侯衛東續了茶水，然后才道：“侯市長，我有兩件喜事，一是從中專班畢業了，拿到了中專文憑；二是轉了干，目前在通局執法大隊工作。”

侯衛東沒有想到春天居然能有如此出息，高興地道：“在執法大隊有工作證吧，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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