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佳道：“我們一起去吧。”

到了父母家里，蔣笑陪著劉芬在客廳里看連續劇，侯永貴則在小屋里看戰爭片。礙于蔣笑在家里，侯衛東不便說明來意，到里屋陪著父親看戰爭片，小佳則在客廳看著連續劇。

三個人一臺戲，侯衛東一直在留意著客廳的靜，三人談得熱火朝天，到了10點30分，蔣笑仍然沒有起的意思。

好不容易到11點，蔣笑才起，劉芬熱地道：“我送你回家。”蔣笑站在門口，笑道：“劉阿姨，院子里安全，只有幾步路，不用了。”

劉芬談興正濃，堅持要送到院子里，順便還將小佳拉在了一起。等到11點30分，劉芬和小佳才走了回來。

侯衛東道：“你們太能聊了，現在什麼時間了。”

劉芬心很好，道：“我們聊得這樣高興，主要原因是你們回家的時間了。”

“我們住在一個院子里，三天兩頭地見面，比起那些幾年見一次面的人家，要好得多。”侯衛東又道，“媽，剛才看新聞，全國各地煤礦都在出事，我事多，你和爸到礦上去看一看。何紅富雖然能干，他畢竟是外人，出了事還得讓我們家來頂著。”他對父母還是有所保留，暫時沒有提及出任副市長的事。

劉芬對著里屋的侯永貴道：“老頭兒，明天我們到益楊去，你早點休息，給我當駕駛員。”

侯永貴在部隊和派出所工作了幾十年，向來喜歡戶外活，退休在家以后，他天天跟在劉芬后面，早就悶得發慌，聽說要到益楊火佛煤礦，高興地道：“好，明天我去加油，到火佛煤礦去。”

侯衛東以前買了一輛皮卡車，現在已經為了侯永貴的專車，他天天開車送劉芬買菜，將車得锃亮。第二天一大早，侯永貴將車檢查了一遍，然后開車直奔火佛煤礦。

到了益楊火佛煤礦，好幾輛裝煤的大車停在門口。劉芬和侯永貴每隔一個月都要到煤礦，礦里的員工很多都認識他們倆，見到這輛車，有礦工就給井下的何紅富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何紅富走了出來，他臉上黑一塊白一塊，在門外水管沖了臉進門后，拿杯子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水。

劉芬坐在辦公桌后面，當了一輩子老師，端架子的本事還是有的，平靜地問：“今年已經到了8月，總行還行吧？”

何紅富用手臉，道：“去年年底形勢有了好轉，年初又差了些，春節以后形勢又好起來。如今大中型煤礦坑口價上漲到每噸146元，無煙煤比年初每噸上漲了20元。”他在火佛煤礦工作了好幾年，對煤礦生產技和行了解得很清楚。

煤炭行的好轉是有多種原因的，首先是擴大需政策的拉作用，擴大需帶來國民經濟快速增長，2000年達8%，電力、冶金、建材等耗煤行業都有了較大發展。火力發電比上年增加10.1%，鋼產量增長3.4%，水泥增長了4.2%，這些自然要增加用煤。其次，是幾年的關井產“控制”作用，煤礦數量由8萬多減到約4萬。還有煤炭出口的“緩解”作用，去年的出口量比前年一下子增加了將近50%，出口達5884萬噸，多出口近2000萬噸，不但擴大了國際市場的份額，對國市場也有一定的緩解。這幾條再加上國際因素：國際油價上漲，國油價頻頻上調，用戶從降低本考慮，認為還是燒煤劃算，從而增加了煤炭需求。

侯衛東買煤礦時，堅信資源型企業一定會漲起來，可是何時能漲，漲到什麼程度，他完全不清楚，而原來的火佛煤礦老板周強在最低時進了煤礦，賺了小錢，卻沒有頂住煤炭行業的寒冬，苦苦支撐幾年以后，將煤礦低價轉讓給侯衛東。

原礦主周強賣掉火佛煤礦以后，進軋鋼行業，生意還行，但是在短期比起火佛煤礦的厚利就差得太遠。

談了基本況，何紅富臉上出現些難為的表現，道：“劉總，這些話我原本不想說。”

劉芬忙道：“大家是這種關系了，有什麼話就直說。”

何紅富道：“我為這個礦花費了不心思，雖然衛東給我的錢也不，可是比起貢獻來說，還是不足。”

劉芬腰就坐直了，道：“紅富，你直說，要加多錢。”

何紅富略為有些尷尬，但是仍然堅定地道：“我不想加錢，能不能看在我為火佛立下的汗馬功勞之上，給我一定的份？”

何紅富提出這個要求是經過深思慮的。侯衛東一家人都不懂煤礦管理，也沒有時間和力來管理，他作為搞業務的礦長就格外重要。可是廠里財務科長是吳海縣絹紡廠的財務人員，出納是劉芬的侄，他在經濟上很難做手腳，只能拿點固定工資，眼睜睜看著侯衛東賺大錢。

劉芬只是名義上的老板，這種重大決策不敢做，道：“這是大事，我得認真考慮。”

何紅富道：“我這個要求不過分，火佛煤礦每年利潤厚得很，作為創業者，還是應該給予我一些鼓勵。我早就想跟侯衛東說，只是他平時忙得很，不好用這些小事來打擾他。”

帶著滿腹的心事，劉芬返回沙州，在路上，對老伴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們每年給他十幾萬，他還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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