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后頭車上就坐著個正適齡的姑娘,不知道哪家介紹來的。
看樣子不是小媽,像是嫂子輩的。
沒戲。
山路曲折盤山,放慢了速度都繞得幾分暈頭轉向,車里氣氛悶著。
老太太不知道怎麼把心思轉到梁空上來了,忽然語重心長的:“空空,你以后可別像你爸和你哥,所謂家立業,這古話都是有講究的,到了年紀,結婚生子,和和,這才是福氣。”
梁空態度懶散,上卻積極應和著:“我肯定不學他們,天心眼子多的跟蜂窩煤似的,一心想著掙錢,我不學,我年紀到了就結婚,生一堆孩子,和和的。”
老太太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照他胳膊輕打一掌。
“又誆你我呢!”
梁空刷著手機里的消息,項曦和駱悅人的自拍,照片背景里還有其他人,正等著檢票場看電影。
他問項曦看什麼場次的。
收到回復后,他問司機能不能開快點,司機抱歉回復,山路不好開,還是安全要,不能再快了。
梁空頓兩秒,吐了一口氣,人往車座椅里深深一靠。
“行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多的是,別人可以偏他不行的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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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三角梅
每個學期, 班里都會用班費置辦一些東西,文科班男生,聽生們的意見買了很多三角梅的盆栽, 就放班級外的窗臺上, 兩邊是紫塔,中間是綠櫻,一盆一盆地碼著。
其他班也會養盆栽。
例如擺兩盆半死不活的水仙, 或者怎麼也不會死的仙人掌。
這一份花團錦簇,整個瀾中,高三十九班獨一份。
因為有駱悅人負責養護。
隨的教授爸,從小就懂這些種花修枝的雅。
三角梅的綠櫻是看著就氣的品種, 花瓣從紅漸變至青白, 照變, 越曬越艷。
時逾寒,瀾城早晚溫差大, 花開濃簇,艷而仙氣。
花期修剪才利于三角梅二次開花,昨晚駱悅人特意在家里找了一把圓頭剪刀放在書包里, 帶到學校來,趁著大課間來修。
想著事兒, 用小剪子機械地將花枝打薄。
十四班剛好在班級樓下,梁空手肘搭欄桿, 頭后仰著,正瞇眼曬太,直直被掉下來的花砸臉上了。
他拿起來嗅一嗅, 朝上喊:“誰啊?”
“咯”的一聲, 徒長枝修得過短, 駱悅人猛然回神,朝下探出頭。
穿著秋季校服,短發及肩,發梢自兩頰垂下,微風里輕,慌忙說了一聲對不起。
“你沒事吧?”
梁空見是,把那朵紅的三角梅懶懶別在耳邊,艷花仰面,聲音也懶懶的。
“等著吧,訛上你了。”
訛人的話是他說的,真正提要求的人卻是駱悅人。
晚自習前的天還沒有黑,墨藍濃橘都是沉郁的調子。
梁空上三樓來找裴思禹,口袋里那一小枝綠櫻,即使悉心揣著,打火機都不敢放兜里,怕壞了,花瓣還是慢慢缺水干癟了。
人到三樓,裴思禹沒見到,沒想到會被駱悅人一把拽到昏暗樓道里。
四樓靠這邊沒有教室,站在樓道里,靜得要命,像踩著三樓的燈火和鬧聲。
不知道哪個班的生被男生逗到惱怒,忽然破口大罵,比喻詞用得太花里胡哨,駱悅人一下沒忍住笑。
他眼睛漆亮,四目相對。
梁空倒不尷尬,悠悠閑閑問:“拉我來這兒干什麼啊?”
駱悅人:“我想問你,你最近忙嗎?”
梁空問哪方面。
駱悅人沉了沉心思,支吾道:“就是,你那個親戚開的會所,你可以帶我去嗎?”有備而來地拿出自己的份證,不想給他多添麻煩,“我年了,應該可以進去了,對吧?”
會連生日都不知道麼,要是不知道,沒開學那天在曼國會所,他也不會立馬猜沒年是誰帶進來的。
可他此刻裝得跟真的一樣,作毫無破綻地從手接過那張卡,兩修長白皙的手指夾著,帶到自個視線里來。
份證很新。
小小的照片里,就留著此刻的及肩短發,看鏡頭的時候表有點懵,比真人看著還要顯小一點。
他多此一舉,故作恍然:“生日秋分”
“嗯。”
正常人給別人看自己的份證多都是會不好意思的,駱悅人也不例外,微踮起腳,手把自己份證拿回來,“可以嗎?可以帶我去嗎?”
梁空:“你要去找那個……阿May?”
駱悅人點點頭。
這種事,梁空比懂,也立馬能猜得到要干什麼。
“你媽知道嗎?”
駱悅人愣愣地看著梁空,搖了搖頭。
他看起來吊兒郎當,但說話屢屢人驚訝,很,總能想到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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