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穗以牙還牙,底氣十足地說:“我還沒和人接過吻。”
其他三人折下手指的同時,徐昭禮忍不住控訴:“穗穗,你偏心偏得也太明顯了,你這明顯就是為了救周——”
徐昭禮的話說到一半,卻陡然停下,連帶著臉上的笑容也有些許僵。
黎穗疑地順著他的目看去,只見周景淮折下最后一手指,骨節分明的右手徑直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我輸了。”
第71章
黎穗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突然想起,之前周景淮承認,他讀書的時候是有白月的,只是后來以為,這個“讀書的時候”指的是大學,那個白月,可能也就是自己。
但現在……
雖然說都是過去了的事,但一想到,他曾經和其他人親擁吻的樣子,黎穗總覺得渾都不舒服。
明明大半年前,看到他和書站在一起,還只會八卦地評判一聲配不配,現在,心里卻翻江倒海地泛起酸意。
從下午到晚上,黎穗這才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中,對周景淮在上,已經有了那麼強的占有。
看到的臉明顯變了,徐昭禮驚慌地和周景淮使臉,解圍道:“你是不是記錯了?老子跟你認識這麼多年了,就沒見過比你更不近的。”
沉野和舒杳對視了一眼,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應對此刻的問題。
“沒記錯,另外——”周景淮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左手抬起,覆蓋在黎穗的手背上,把的最后一手指也了下去。
“舉報撒謊。”
黎穗繃著小臉掙了掙,一臉不服氣:“我哪撒謊了?”
周景淮索牽著的手站了起來,徑直往外走:“理點私人問題,你們繼續。”
黎穗的腦子有點混沌,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他拉出了包廂,除了這間他們專用的包廂,其他都大門閉,顯然有人在。
最后沒得選擇,周景淮打開了走廊盡頭一間員工休息室的門。
休息室不比包廂,空間狹小,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圓桌,就已經占了大部分空間。
黎穗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墻壁上,還不忘為自己辯解:“我和談霄又沒有接過吻。”
“跟他有個屁關系。”周景淮難得又沒素質了一次,末了無奈嘆了口氣,問,“1月20號,我去帝都的前一天晚上,你喝醉了,有印象吧?”
“1月20……”黎穗自言自語似的復述了一遍,對于喝醉這件事,當然是有印象的。
那天,距離爺爺去世,正正好好一個月。
黎穗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已經從崩潰的緒里走出來了,嘗試接手了爺爺的小店,第一天去上班。
但自打爺爺住院后,好幾個月沒開門了,老顧客流失了不,再加上只畫十二生肖,路過的人幾乎都只是看看就走。
大半天都沒什麼人顧,直到準備下班的時候,終于來了一位顧客,是一位帶著孫的老人。
老人兩鬢微白,看起來六十出頭的年紀,笑容和藹地問:“這家店,換老板了?”
黎穗禮貌微笑,回答時,還算平靜:“嗯,我爺爺不在了。”
老人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末了長嘆一聲:“果然……我看好幾個月沒開門了,就覺得不妙。”
“你爺爺,多好的人啊。”老人自言自語似的嘆了口氣,牽著孫轉離開。
看著老人離去的背影,黎穗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太久沒人在面前提起過爺爺,所以黎穗一直沒什麼覺,此刻,即便黎穗知道老人完全是無心的,但被理智下去的負面緒,又源源不斷地涌了上來。
回到家時,黎穗還有些心不在焉。
客廳里窗簾拉著,黑蒙蒙一片,黎穗甚至沒有想起要開燈,一個人跟孤魂野鬼似的,往前飄。
不知道撞到什麼,膝蓋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那一刻,一個月來,為了不讓別人擔心,所有偽裝的堅強、冷靜,徹底崩盤,所有的委屈,仿佛都借著膝蓋上的疼,被發泄了出來。
坐在黑漆漆的客廳里,放聲大哭。
負面緒似乎隨著眼淚流出了大半,但還有一小半,怎麼也發泄不出來,得心口發悶。
黎穗第一次,想起了柜子里的紅酒。
這房子是周景淮的,住進來的時候,那幾瓶紅酒就已經放在了里面,估計是別人送的禮。
都說一醉解千愁。
說不定有道理呢?
黎穗的思緒一片混,想也不想,就走過去把酒柜打開了。
甚至沒拿杯子,就這麼咬著瓶口往下灌,像喝可樂一樣。
第一次喝酒,品不出任何好壞,黎穗只覺得苦,苦得仿佛五臟六腑都在本能地排斥,卻依舊強撐著把它喝完了,想著睡一覺起來,明天就好了。
漸漸的,眼前仿佛開始天旋地轉。
黎穗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反正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還穿著昨天的和牛仔,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倒是沒什麼宿醉,腦子反而格外清醒,而且發泄出了所有的負面緒后,時隔一個月,終于又覺自己撿回了一些往日的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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