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大夫人皺了皺眉,心裡有些怪異。
從前陸明薇也曾來過邵家,那時候,看著就跟這京城任何一個千金小姐一樣,面目模糊,沒有特點。
哦不,還是有的,那就是特別愚蠢。
會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的灰頭土臉,毫無廉恥的孩子,人生後半截的悲慘也幾乎可以預見了。
可是這麼一個面目模糊的人,最近忽然就變得清晰了。
見過的人,都不會再忘記。
至此刻是如此,咄咄人的模樣,說話的氣勢還有的眼睛,甚至說話的語氣,都讓人印象深刻。
有這種覺的不只是一個,林氏也審視的看著陸明薇,並且輕聲開了口:“明薇,這不是在咱們自己家,你不可放肆!”
不可放肆。
陸明薇靜靜地看了一眼,轉過頭去盯著邱媽媽:“媽媽是我姐姐從陸家帶過來的吧?”
邱媽媽了,驚恐的抬頭看了陸明薇一眼,被陸明薇看的又馬上垂下了頭,本不敢跟陸明薇對視。
而此時,陸明薇已經輕聲笑了起來:“媽媽原來也會害怕?邵家不敢鬧大,可我們為了囡囡的清白,是敢的。你的契在我姐姐手裡,你是陸家的奴婢,媽媽知不知道背主是個什麼罪名?”
林氏微微瞇了瞇眼睛。
邱媽媽更加驚恐了,忽然上前去拉囡囡的手:“不不不,可能是我看錯了.....我當時沒有跟姑娘在一起,姑娘說回來找我了,或許我沒上姑娘......”
陸明薇止不住冷笑:“是嗎?媽媽,邵家湖邊的假山上的泥土是黑的,據說是因為上面種了許多花,用這種泥能讓花兒長得更好。不如我們來看看,你上有沒有沾染上這種黑土,一切不就都清楚了嗎?”
環顧了一圈屋,淡淡的垂下眼:“就你這樣的,連我一個小姑娘都矇騙不了,去了府,得住大刑嗎?”
邱媽媽倒在地,整個人都似乎被去了骨頭。
陸明薇把盤問的啞口無言,本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可眼前的一切,也不需要說什麼了。
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事跟囡囡無關。
林氏忍不住咬了咬後牙。
這個邱媽媽可真是無用!
屋子裡靜了靜,邵大夫人又厲聲質問:“你真是喪心病狂!你怎麼做得出這樣的事來?!”
氣的狠了,忍不住砸了一隻杯子。
碎片飛濺在邱媽媽腳下,邱媽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林氏見狀,立即便厲聲冷斥:“你這個賤人竟敢背主!拿著我們陸家的銀子,連主子都伺候不好,還生出這般禍心,真是罪該萬死!”
邵大夫人被這麼一鬧,也臉難看的哼了一聲:“是啊,這還是你們陸家自己的人!當初我們便說,選孃必定得選信得過的,只可惜明惜看不上我們邵家的下人,非得用自己帶過來的,看看這是什麼貨!”
繞了一圈,又把責任歸結在了陸明惜頭上。
合著陸明惜在邵家就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兒搬,韋太夫人緩緩閉了閉眼睛。
陸明薇就簡單幹淨的多了,笑了笑淡淡說:“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淮北則為枳罷了。”
這小蹄子!是在說邱媽媽在陸家的時候是個好人,來了邵家就變壞了!邵大夫人氣結的看了一眼。
陸明薇卻已經沉聲問邱媽媽:“媽媽還沒說呢,到底是收了誰的好,又收了多好,才會做出這種事?還有,推馮家小姐下湖的人又到底是誰?”
邱媽媽被盤問得驚恐不已,最後竟然翻白眼暈過去了。
正好陸明惜也趕來了,邵大夫人臉不善的看著:“管好你自己的人!今天的事,必須得給馮家一個代!囡囡邊的人做出這種事,你們也不了關係!”
陸明惜先擔憂的看了陸明薇和囡囡一眼,先前已經聽說了,是陸明薇跳下水救了馮采薇,現在看到陸明薇平安無事,才算是鬆了口氣。
聽見邵大夫人這麼說,也沒有怒,臉平靜的說:“是,自然會審出個是非黑白來,誰讓我兒冤枉,都別想有好下場!”
還是頭一次這麼氣,邵大夫人頓時覺得心裡堵了一口氣,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
等到走到一半才又站住了腳。
韋太夫人和林氏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問清楚陸明惜小產的事。
原本也想著息事寧人,好好的安林氏和韋太夫人的。
可今天被這件事一鬧,邵家現在更是裡外不是人了。
憂心忡忡的吐出一口氣:“真是多事之秋!”
邵大夫人一走,林氏便面帶猶疑的看著陸明薇搖頭:“明薇,你也太過激進了!雖然說你本意是為了囡囡好,可犯錯到底是咱們家的下人,如今你咄咄人,豈不是到時候讓你姐姐在邵家更加難堪?”
陸明惜跟林氏的關係自來就淡淡的,聞言便毫不遲疑的道:“這倒是不勞煩夫人心,薇薇為我兒出頭,我只有高興的。若是孃家人都不維護我,在邵家怎能不難堪?”
林氏吃了個釘子,面上神變了變,眼裡一片冷意。
姐妹兩個一個比一個惹人厭煩。
也懶得再留在這裡氣,反正現在已經把陸顯宗又重新抓在了手裡,該做的事也已經做了,便起淡淡的說:“既然大姑這麼說,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家裡松哥兒還小,時時刻刻都離不了我,我便先回去了。”
要走,屋子裡也沒一個人留。
等到走了,陸明惜才握了陸明薇的手:“你也太大膽了!湖裡的水深的很,去年還有個丫頭不小心下去了溺死了,你竟還敢跳下去救人!”
陸明薇反過來安:“這不是好好的上來了嗎?再說,若是不把救上來,事就太麻煩了。”
韋太夫人這時候才話:“邱媽媽是你陪嫁帶過來的,按理說家命都在你手裡,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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