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對剖腹產非常興趣，他之前就聽姐姐講過，隻不過沒有今這麽詳細。他聽得非常仔細，學得也非常認真，還拳掌表示要跟姐姐學做這種手，以解救更多的母親和孩子。但後來聽到陸漫想讓他給自己做的時候，不幹了，還快嚇哭了。    自己單獨做這種手，還是給姐姐做，怎麽可能！他搖頭道，“姐，我不能的，我從來沒做過，連看都沒看過……我怕我手發抖，發抖，不行的……”    他堅決不同意。    見他這樣，陸漫也覺得自己太過兒戲了。那是做手，不是孩子過家家，隻得無奈地放棄那個奢。抱著大肚子歎道，“那我也隻有生囉。若難產，就隻有等死了。”    看見陸漫一臉愁苦和絕然，何承勸道，“姐，你是力太大了，所以才會胡思想。放心，有我守著，綠棱又是你親手調教出來的，對接生很有一套，你和孩子不會有事。”    雖然何承不同意給姐姐做，但對剖腹產還是非常興趣，不停地問這問那。    他們得很投，也得很晚，沒注意到薑展唯已經進了屋，坐在一旁靜靜聽著。    陸漫的法和想法，把薑展唯也驚著了。剖開肚子取孩子，比他在戰場上看到的場麵還要殘酷和腥。    他不怕殘酷和腥，但這兩個詞跟陸漫聯係起來，他就心驚已。    他非常想喝止陸漫不要這些，但眼前又不時浮現出陸漫著大肚子閉著眼睛躺在產床上的景。前幾，他們營裏的一個軍家屬才因為難產死了。    自從他聽了那個消息後，又開始經常想起多年前那個躺在床上的冷冰冰的子，任他如何呼喊也沒再醒來……他坐立不安，心裏似有一頭困在撞。以致於最近做事總有些恍忽，隻是他強下心的不安，別人看不出來。    薑展唯不敢想像，若是漫漫生孩子死了，像多年前的一樣，他該怎麽辦，閨弟妹該怎麽辦。    還有，那個人到現在還沒找到，生不見人，死不見，竟然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    等到陸漫姐弟講完，才發現薑展唯一直坐在角落裏聽得認真。    陸漫問道，“三爺怎麽突然對醫興趣了？”    薑展唯扯著角笑了笑，道，“瞧你們得熱鬧，就聽聽。”    何承告辭回了榆青院。    薑展唯扶著陸漫去了臥房。他麵沉如水，劍眉皺，不知心裏在想什麽。    陸漫知道他公務忙，自己心裏也不好，便沒有多問。    等陸漫洗了澡上床，薑展唯道，“你先歇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找何承談談。”完，起走了出去。    薑展唯出了東門，急步向榆青院走去。    今夜星燦爛，把通往榆青院那條徑照得亮堂堂的。來到門前，薑展唯看了眼上的繁星，糟糟的，像他此刻的心境。    他抬手敲了敲門，傳來吳叔的聲音，“誰啊？”    吳叔剛把公子洗過澡的水倒掉，回房歇息。

    “是我，開門。”薑展唯冷清的聲音。    “呀，是三爺啊，來了，來了。”吳叔跑來把門打開。    何承已經換上白中中，正準備歇息，聽到薑展唯的聲音，趕迎出門去。問道，“這麽晚了，姐夫有何要事？”    “走，進屋。”薑展唯沉臉道。    薑展唯進屋坐定，何承親自把茶水端到他的桌前。見他低頭沉思，臉也不好，不敢多問，坐去一邊。    許久，薑展唯才抬頭道，“若你姐姐難產，就照的做。我再把王醫調來你這裏，你教他，到時你們一起做。”    何承一聽是這事，嚇得臉慘白，道，“姐夫，不行的，我，我不敢。”    薑展唯用拳頭砸了一下桌子，把桌上的茶碗震得跳了一下，溢出幾滴水來。他仰著聲音吼道，“若生不出孩子怎麽辦，是讓跟崔軍校的媳婦一樣，一三命嗎？”    何承磕磕道，“我當然不想了。但，但是，做手，開，開肚皮，這，這，這不是兒戲……”    薑展唯又道，“怎麽不行？你不是給兩個人開了肚皮，那兩個人沒遭一點罪，如今還活得好好的。”    何承的眼圈都紅了，道，“可是我姐，那種手我也沒做過。”    薑展唯固執地道，“正因為是你姐，你才不能讓死。戰場上有句話，置之死地而後生。還有句話，絕逢生……我當然也不想走到那一位，能生盡量生。可，可若是漫漫真的生不下來，走到了絕，你就要想辦法讓活過來。”    何承又道，“姐夫，這不是打仗，不是誰強誰就勝，這是手……是我最尊敬和喜歡的姐姐，我當然不想讓有事。可我不能做那個手，怕做不好，我姐真的會送命。若我姐死在我的刀下，你讓我怎麽活。”到最後一句，他流出了眼淚。    薑展唯已經顧不到他了，不講理地道，“我不管，你姐教你的，你必須記牢，會做。是神醫，跟你那樣行，肯定就行。若你姐難產，必須保大人。若麵臨大人也不保的況，就做手。你姐若有個好歹，你又沒救下，提頭來見！”    威脅完，他就起往外走。走出了門，又回頭道，“今的談話，隻限我們兩個知道……哦，再加一個王醫。”    他不願意陸漫知道自己來威脅弟弟，怕不高興。    薑展唯走了許久，何承才回過神來。他吸著鼻子，抖著和雙來到案前，開始仔細回想陸漫的每一句話，又拿起筆在紙上寫著，畫著……    薑展唯回到家裏，看到那扇出橘燭的窗，滿腔煩躁又被似水的驅散。    他著窗出了一會兒神，才抬腳走進屋，看到新荷正在幫陸漫。    “又筋了？”他邊問，邊坐上床開始幫陸漫按起來。看到雙眉不展，又勸道，“何承得對，你最近的力太大了。你是神醫，何承和綠綾都是你調教出來的，有他們在，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