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房門，寒風卷著大雪撲麵而來。薑展唯低咳了一聲，等到王嬤嬤和中從耳房中走出，他便摟著陸漫，向古榕院走去。    路上，薑展唯還吩咐王嬤嬤道，“回去收拾東西，明日早些下山。”    回到古榕院西屋，陸漫低聲道，“那個人不是蔡公公，是假貨，他如此做為，應該是在試探我這個神醫的實力。咱們就這樣無功而返？”    薑展唯道，“我隻是那麽，一切都按原計劃進行。老狐貍越試探，就越明他是真心想找你看病。若我沒料錯，明他會派人再來找我們。之前我隻有九把握，通過今晚卻有了九九的把握他能鑽進咱們圈套。”又問道，“你怎麽看出來那人是個假貨了？”    陸漫解釋道，“許多病靠診脈診不出來，羊癇病就是其中一種。但所有疾病都有一個大分類，我雖然不能靠診脈確診出每個分類裏的哪一種病，卻能診出大概方向。羊癇病屬於腦部疾病，從這個假貨的脈象我看出他本沒得這麽方麵的病，再加上他有些張，我就猜出來了。”又道，“蔡公公讓我給一個假貨診脈，是不是想看看我做為‘神醫’是否有與眾不同的真本事，若有，才會安心讓我給他治病？”    薑展唯道，“嗯，有這個意思，還應該有另一層意思，就是進一步看看我們有沒有不利於他的作。若對他不利，他馬上就會遛之大吉。”又讚許地看看陸漫，笑道，“我的媳婦真行，早一步發現況，讓我們了許多麻煩……”    第二是臘月十二，這一也是先太後八十冥壽，蔡公公肯定會在淩晨親自去寺裏給先太後上頭炷香。    半夜，陸漫在西屋睡得正香，有人在東屋的窗上輕輕敲了幾下，裏麵傳來薑展唯“嗯”的聲音。    這是蔡公公出去上香了。    一個多時辰後，東窗又被敲了幾下，薑展唯又“嗯”了一聲。    這是蔡公公回來了。    等到大亮，陸漫一覺睡到自然醒。    穿上裳來到廳屋，見薑展唯正坐在椅子上發呆。便問道，“我們準備下山嗎？”    薑展唯笑道，“風大，我們要晚些再回去。”    陸漫的麵上一喜，應該是那邊坐不住了。    下人把齋飯擺在桌上，薑展唯已經吃過，陸漫自己坐下吃起來。    屋裏沒人了，薑展唯才跟陸漫低聲道，“辰時胡公公又來請你，我你累著了，還未起床，巳時三刻再過去。胡公公回去後又來，大亮的，你去他那裏不方便，蔡公公會來這裏求診。”聲音更低了，“已經有線報，那幾位已經請好，到時會去那裏。”    若蔡公公昨沒搞那一出，陸漫也會找借口拖到今正式“治病”，有了昨那個曲正好，反倒幫他們拖延了時間。    陸漫吃完飯，等了半個時辰，就有三個人上門。    他們都穿著普通的綢緞裳，披著玄鬥篷，鬥篷的帽子得低低的，本看不到人長得什麽樣。    幾人進了屋才把帽子抹下去，一個是胡公公，一個是青年太監，另一個老太監跟昨那個“蔡公公”有八像的樣子。

    胡公公介紹道，“薑大人，薑夫人，這位是蔡公公。”    蔡公公笑道，“薑大人，薑夫人，咱家也是沒轍了，對不起了。”一張，看到他的裏隻剩幾個牙齒，怪不得癟得那樣厲害。    陸漫有些“愣神”，呆呆地看著蔡公公。    薑展唯反應快，抱拳笑道，“心使得萬年船，理解，理解。”    蔡公公看看還沒反應過來的陸漫，又笑道，“薑夫人‘神醫’名聲果然名不虛傳啊。”    陸漫似才反應過來，道，“哦，原來昨那位蔡公公是假的呀。”    薑展唯拉了拉陸漫，有些不高興地皺了皺眉。又趕給蔡公公解釋道，“蔡公公請諒，婦人不懂事，口無庶攔。”    蔡公公大氣地道，“薑大人客氣了，薑夫人直爽，赤誠可嘉。”    蔡公公被請去東側屋，陸漫坐過去給他診脈，又仔細問了他患病的況。蔡公公偶爾會幾句，多是那個一起來的青年太監在。    陸漫看完，又沉思片刻，斟酌著道，“公公的病已經到了中後期，我不敢一定能夠完全治愈。但若是公公聽醫囑，配合治療，定期出來施針，定期診脈換藥，再加上那種特製藥，能夠很大程度使公公的病癥得到緩解，至不會突然發病。”    蔡公公先是沉了臉，聽到後一句，表又放鬆了，道，“咱家已經近六十的人了，隻要能夠緩解病癥，多活一是一。”    陸漫笑了起來，道，“蔡公公的心態好，有時心態也會決定病，你的病能完全治愈也未可知。”    之後站去他後，慢慢給他按腦袋。這個按手法適合所有頭痛的人。    半刻鍾後，蔡公公舒服得哼出了聲。自從他十幾年前傷了腦袋而患上羊癇，腦袋就從來沒有這麽舒坦和清明過。這個婦人真的是神醫，比那些鳥醫強得太多……    在蔡公公昏昏睡之際，陸漫停了下來。道，“下一步是施針，第一次施針的時間比較長，需要一個時辰。之後，是喝這種病的特製藥，藥後一個時辰，又需要施第二次針。這個過程下來，要到下晌酉時才能結束……”    現在蔡公公對陸漫的醫已經完全信服，道，“那就麻煩薑夫人了。”又對胡公公道，“回去跟他們，咱家酉時後再回屋。”    胡公公退下。    蔡公公倚在羅漢床上，陸漫開始給他施針，沒多久，他便睡著了。    這時也到了晌飯時間，那個青年公公被請去廳屋吃齋飯。飯後，他也睡了過去。    寺裏後院的一間禪房，兩個和尚正在下棋。一個和尚白白胖胖，大概六十多歲的樣子。一個和尚麵白清瘦，鶴發，看不出來他究竟有多歲。    白胖和尚看到一個和尚在屋門口晃了一下，笑道，“師叔祖，那些人已經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