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把謝姝和沛哥兒送走,沛哥兒照例是痛哭流泣,每次回家都這樣。 把薑悅哄睡後,珍珠悄悄跟陸漫道,“稟三,祁嬤嬤今兒又給我了兩個銀錁子。問我是不是謝姑娘不好,去東輝院是為了找三看病。我跟,我沒瞧見三給看過病。三忙,謝姑娘多是跟我們二姑娘,或者悅姐兒一起玩。” 珍珠是從外麵買來的丫頭,今剛剛十二歲。陸漫看穩重有算,就讓服侍薑悅。或許祁婆子覺得年紀,就想從裏打聽些消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祁婆子是那邊府裏負責灑掃的一個管事,高高在上的謝姝肯定跟沒有一錢的關係。最大的可能,還是大夫人的授意。 王家和洪家都不想讓謝姝將來懷孩子。陸漫婦科,他們或許怕陸漫真的幫謝姝把子調養好。 有心思,或者爭寵爭家產,這些都不怕,這是部矛盾。可有個在曹營心在漢的人,還參與進不該參與的事中,就糟心了。 陸漫暗哼。大夫人在上年回娘家之前,隻是單純地聽王皇後的話,想把陸漫攆出長公主府。自從被攆回娘家後,覺得丟了大麵子,連長公主都恨上了。現在隻想娘家強大,那樣在婆家的倚仗才夠。也不想想,有些事做出來,婆家是會倒黴的。婆家倒黴了,還能? 這件事不能姑息,得找個時間跟長公主清楚。 第二下晌,陸漫午歇醒來已經未時末,悅兒也醒了,沒鬧,正抱著一隻腳丫在往裏塞。 陸漫起把悅兒抱起來親了親,就李嬤嬤和珍珠進來服侍悅兒,再帶著和薑玖、二狗去鶴鳴堂上老駙馬,一起去湖中劃船。長公主府有一條畫舫船,薑悅特別喜歡在那上麵玩。 陸漫要去榆青院,怕老駙馬跟去搗。 有一個想帶去的卻不在,就是豌豆黃。家夥昨就失蹤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陸漫讓人把柳信過來,又把王嬤嬤、柳芽進房裏,低聲了幾句話。 大意是,何承涉事不深,居然瞞著自己替平國公府的一位姑娘看疾,他看不好,求到的頭上。弟弟已經惹上這件麻煩事,這個當姐姐的也隻得幫著擺平,去看看。這事必須保,否則何承和劉姑娘的名聲都會被毀了,劉家也不會放過何承。除了他們幾人,切忌外傳。若誰敢傳出去,別怪不客氣…… 那幾人連忙做了保證。 陸漫帶著王嬤嬤、柳芽及兩個婆子坐著馬車去了榆青院。 何承也在家裏沒出門。平時這時候,他都會去同仁堂。 姐弟二人在簷下著話,主要還是討論醫上的問題,卻尖著耳朵聽院外麵的靜。 申時初,果真又聽到了貨郎的搖鼓聲和賣聲。何承給坐在老榆樹下同吳大叔一起擺弄草藥的白芷使了個眼,白芷便起道,“二爺,我去貨郎那裏看看,看有沒有我想買的什。” 因為何氏隻有兩個孩子,便一起序的齒,陸漫是大姑娘,何承是二爺。
何承點頭,他就出了門。 來到後街,貨郎還在高聲賣著,已經有幾個人圍著擔子挑東西。白芷走過去,也慢條斯理挑起來。 一個去找何承看過病的老婆子認識白芷,笑道,“白哥,何公子那麽有錢,該是去大街上的鋪子裏買什啊。” 白芷笑道,“這不是給我家公子買,是給我娘和弟弟買。” 他慢慢地挑著,挑了好多樣,繡花鞋墊、木梳子、竹撓子、針線、頂針,還有一包麥芽糖。挑完了,再付了錢,遠遠看見那扇門又開了,走出來一個丫頭,正是喜。 喜今年十四歲,長相一般,材巧,但極是伶俐。 白芷趕拿著東西往回走。跟喜錯的時候,他丟了一個紙團在地上,低聲了一句,“看完就燒了。”沒停腳步地走了。 喜似不注意摔了一跤,把那個紙團塞進袖子裏。來到貨郎前,也沒有心思買東西了,隻沒有合意的,就匆匆回去了。 回了青榆院,白芷笑瞇瞇地喊道,“娘,看我給你買什麽東西回來了。這些都是給娘的,糖給弟弟。” 白去了一家私塾讀書,晚上才回來,這是何氏給的恩典。照理,雖然吳大叔是良民,但吳嫂是奴才,他們的孩子就都應該是奴才。何氏念吳嬸一家忠心,放了白當良民。 何嫂一家得了陸漫不賞,何氏母子又經常賞他們,如今家底頗,供白上私塾完全沒有問題。 吳嬸正在廚房裏忙乎,聽了兒子的話出來,笑罵道,“就知道花錢。” 王嬤嬤笑道,“白芷孝順,看看這些東西,除了糖,都是給你買的。” 白芷把包糖的油紙打開,自己吃了一顆,又給王嬤嬤和柳芽吃,最後拿去給何承和陸漫吃。低聲道,“了。” 何承微微點了一下頭,拿了一顆糖放進裏。 吳嬸趕道,“哎喲,二爺金貴,怎麽能吃從那裏買的糖。”又狠狠瞪了白芷一眼。 何承笑道,“我哪裏有那麽金貴,咱們在鄉下的時候,連這種糖還吃不上呢。” 陸漫還想手拿,被何氏攔了,嗔道,“你是侯府,不能吃這些鄙東西。” 陸漫笑笑,也就算了。 何氏道,“你留在這裏吃晚飯,讓白芷去把展魁和玖兒、悅兒接來。” 何承又道,“今吃羊湯鍋,再把柳信管事請來喝兩盅,他經常幫我們的忙” 陸漫點頭同意。 傍晚時分,白芷去把三個孩子和二狗接來,柳信也跟來了。 他躬給何氏和何承笑道,“謝謝姑太太,舅爺,吃頓湯鍋還記得奴才。” 飯後,陸漫自己還要在這裏同何承切磋醫,讓幾個孩子先回家。 薑展魁和薑玖很想留在這裏多玩一會兒,但嫂子有事,他們也很懂事地沒有反對。隻要有叔叔和姑姑,還有狗狗,薑悅並不黏娘親,高高興興地由娘抱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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