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溫桶打翻在地,幸好裏麵已經沒剩下多了。
方秋的神僵了一瞬,卻很快又消失不見:“都是一些陳年往事,你之前不就知道嗎?”
“啊?我知道?什麽時候的事?”
“很久了,不提了,你去洗碗吧,我睡一會兒。”
方梨把湯勺和保溫桶撿起來,沒注意到方秋盯著的背影。
一邊往洗碗池走一邊自己心裏也在懷疑,難道是自己忘記了?
方梨在腦海中回憶著,自己確實沒有見過方秋上的傷疤。
不是因為之前沒有注意,而是確實沒有這樣的機會。
從方秋嫁顧家之後,因為懷孕生下顧淵,方秋一心在顧淵上。
但凡家裏有兩個孩子的都知道,要做到一碗水端平實在是很困難的事。
而正好,方梨那時候青春期,緒敏,進這樣一個新的環境時心裏其實也有些恐慌,平時住校,和方秋的聯係就淡了。
再後來,到了大學。
方梨住宿舍,同一個宿舍的北方同學見到方梨一個星期就熱地邀請方梨一起洗澡。
方梨當時震驚得眼睛都瞪圓了,一起洗澡???
北方同學不在意地擺擺手:“對啊,我們還能互相給對方澡,我在家裏就經常和我媽媽一起洗澡。”
方梨愣在原地,眨眨眼,僵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的記憶中,自己似乎從來沒和方秋一起洗過澡,因此也不知道方秋上那些疤痕,到底是什麽時候留下的。
那些疤痕被服很好地遮擋起來,即便是夏天,穿短袖也不會看出來,方梨這才驚覺自己和方秋之間似乎並沒有別的母那般親無間。
別的母就算沒有澡的習慣,也會有各種親的習慣。
買服試服的時候,母親會幫孩子看是否合適;試間不夠的時候,會一起進去試間試;海邊沙灘遊泳完,會一起一個浴室……
這一個又一個標誌著母之間關係親的習慣,在他們之間都不存在。
方梨突然又想起上次驗的化驗報告:型不匹配。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還是說,真的和方秋沒有緣關係?
方梨心裏放著事,回到方秋邊的時候才發現並沒有睡著,“不是說睡一會兒?”
方梨假裝不經意地問出口,心裏盤算著要怎麽和方秋開口,一邊倒了一杯水。
“睡不著。”
“睡不著,那你要不給我講講你那個傷疤是怎麽回事吧?我是真的沒想起來,我看看回頭要不要幫你找醫生檢查理一下。”
方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張極了。
卻聽見方秋說:“不用,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顯然並不願意提起這話題。
可是,方秋明明是那麽的人,怎麽會不在意呢?
每年在容院花的錢占了開銷的大頭,因此,方秋說不在意,方梨是不相信的。
方梨心裏疑竇叢生:“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方秋神稍變,“我還能有什麽時候瞞著你?你想多了。”
“那你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那些傷是什麽時候的?難道是顧叔叔弄的?”
方秋嫁進顧家後,雖然傭人看不起,但是也不敢對做些什麽。如果在這種私部位能夠做什麽的人,就隻有一個人——方梨的繼父。
方梨一直他顧叔叔。
方秋聽見方梨這麽說,明顯了怒氣:“我說不是就不是,你別瞎猜。你顧叔叔對你那麽好,你怎麽會這樣去想他?”
方梨抿抿,繼父確實對很好。
一開始的時候,也哄著讓方梨他爸爸。
他給方梨準備生日禮,期待著看向方梨,“阿梨,這是我給你買的生日禮,快看看喜不喜歡?”
那時候的方梨抱著唯一的公仔,眼神裏帶著害怕和瑟,看著那個清俊儒雅的男人在桌邊朝著招手。
他眼神裏的期待方梨不是不懂,但是方梨猶豫許久,那兩個字還是沒能說出口,“謝謝……謝謝顧叔叔。”
倒是方秋,替方梨解釋了兩句:”我回頭再和說說。”
方梨躲回自己的房間,背靠著門板聽見男人寬厚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安自己的妻子:“沒事,不用改口,叔叔還年輕些,也好的。喜歡什麽就什麽。”
“咱們不能因為有了小的,就忘記了大的,你平時也要多多關心方梨。”
小方梨就那樣抱著禮,一一拆開。
是一個更大更漂亮的公仔,一看做工就知道,比手裏這個缺了一隻耳朵的兔子昂貴不。
說實話,很喜歡。
但是那時的方梨卻還是更習慣抱著那隻兔子。
回憶裏那個溫文儒雅的男人,的確給了不溫暖的回憶,那麽,又是誰呢?
方梨見方秋緒激,也不想再問。
手一抖,玻璃杯裏的水灑了出來,水在針織衫上蔓延,方梨隻好掉針織衫。
方秋卻抓著方梨,眼睛定定看著方梨脖頸間的痕跡,“阿梨,是誰?!”
方梨這才注意到,自己今天穿的本來是高領針織衫,可以擋住那些痕跡。
可是剛剛把高領針織衫了之後,這些痕跡就十分明顯。
是顧行之昨天實在太瘋了。
也是疏忽大意了。
方梨的手被方秋攥著,抓得生疼,“媽,你幹什麽?你抓疼我了,你放開。”
“方梨,你是不是談了?是不是和男人睡了?是誰?他是誰?”
方秋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表,此刻前所未有地激起來,眼睛瞪得極大,表猙獰,著方梨今天必須給一個答案才行。
方梨不知道方秋怎麽會這樣,突然之間就像了什麽刺激似的,仍在嚷著,指甲掐在方梨的手上,把的手掐得都破了。
“不可以,方梨,我和你說不可以讓男人太輕易得到你!不可以懷孕!你聽到沒有?男人都是騙子,沒有結婚就騙你懷孕,都是騙子!”
“我聽到了,媽,我知道,你先鬆開我。”
方梨沒有想到方秋居然緒如此激,方秋死死不鬆手,“和你睡的男人是誰?你告訴我,不然我不會放手的。”
“媽,你抓疼我了!”
方梨提高音量,試圖讓方秋清醒一些,卻並沒有用,人仍然在癲狂的狀態。
忽然之間,門被顧行之從外麵踹開。
他大步進來帶著好幾個醫護人員,將方梨和方秋分開,“給打鎮定劑。”
顧行之掃了一眼方秋,抱起方梨朝外走。
方秋被醫護人員死死按著,看著顧行之把人抱走,眼睛充通紅,朝著背影大喊:“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方梨,和你睡的人是不是顧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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