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知起初也是不確定的,看到他這副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
他突然想起穗和中了“睡人”昏睡不醒那次,他讓阿信去長公主府請神醫,長公主和陸溪橋也跟著來了,陸溪橋說,他得了一罈好酒,去找長公主一起品鑑。
那天他就覺得兩人的關係好像一下子親了許多,還特意與穗和討論了一下,穗和說長公主和陸溪橋都是不拘一格的人,應該是他想多了。
現在看來,並非他想多了,而是陸溪橋自己陷了網而不自知。
不,或許陷網而不自知的不止陸溪橋一人,皇陛下也和他一樣。
如果只是為了和穗和說香料鋪子的事,陛下大可以白天隨便找個時間把穗和進宮裡去說,何必非要大晚上親自跑一趟?
所以,不是特地為了穗和而來,而是為了見陸溪橋。
否則的話,帶了那麼多侍衛,又何必非要讓陸溪橋送回宮?
或許已經意識到自己對陸溪橋的覺不一樣,或許和陸溪橋一樣還在當局者迷的那一步。
但不管怎樣,他們兩個,確實是相互有覺的。
裴硯知想通這點,不深深地看了陸溪橋幾眼。
陸溪橋被他看得發,抱著被子往牆角躲:“你幹嘛,裴硯知,你都要親了,可不能起什麼歪心思啊,我不喜歡男人的。”
裴硯知無語:“……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那不然呢,你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幹什麼?”陸溪橋問。
裴硯知在床邊坐下,衝他招手:“你過來,和我好好說說,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陛下的?”
陸溪橋頓時瞪大眼睛:“我哪有,你別瞎說。”
“你就是個傻子。”裴硯知說,“你沒有,你苦惱什麼,陛下讓你選皇夫,你高高興興幫選就是了,何必大晚上跑來我這裡怨天怨地,跟個怨婦似的。”
陸溪橋洩了氣,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抱著自己的腦袋一通:“所以,我真的喜歡上陛下了嗎?”
裴硯知:“喜不喜歡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陸溪橋連連搖頭,“在還是長公主的時候,我只是覺得人好的,豪爽,又平易近人,和我也有很多興趣相投的地方,我喜歡和一起玩耍。
後來,說要奪位,讓你和我做的同盟,我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但我那時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對皇帝太過失,至於是不是因為喜歡,這個我說不準。”
他嘆口氣,表痛苦又糾結:“硯知,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想親的,現在你突然告訴我,我喜歡上了一個人,那人還是皇帝,這我如何接?”
“皇帝怎麼了?”裴硯知說,“皇帝也是人,也有七六慾,也需要有人關懷,有人疼。”
“可需要的不只是我一個人。”陸溪橋說,“我本來就不想親,何況是為眾多男人中的一個,這比殺了我還讓我難,你懂嗎?”
“哦,懂了。”裴景修點點頭,“你不希有很多皇夫,希自己是的唯一,對吧?”
“但這是不可能的。”陸溪橋的神更加糾結,“皇帝不可能一生只一個人,而且自己也說了,至三宮六院要住滿的。”
“這你也信。”裴硯知笑起來,“要真是那樣的人,做長公主的時候也可以養面首的,可你看二十多歲了,邊一個男人都沒有。”
“那不是因為你嗎?”陸溪橋沮喪道,“對你而不得,所以才會蹉跎至今。”
說到這裡,突然又意識到什麼:“你說,喜歡我,是不是因為得不到你,所以才決定退而求其次?”
這樣一想,可憐的陸大人就更沮喪了,自己不但喜歡上了一個不可能的人,並且那個不可能的人,還曾經對自己的兄弟得死去活來。
這個什麼事兒?
他怎麼這麼可憐?
這種事怎麼偏偏讓他攤上了?
“你想多了。”裴硯知說,“可不是會委曲求全的人,而且對外聲稱喜歡我,本就是為了找藉口接近我,拉攏我,只有你這種傻子才以為是為了得到我。”
“是嗎,是這樣嗎?”陸溪橋表示不信,“又不是我一個人這樣認為,全京城的人都是這樣認為的,難道全京城的人都是傻子嗎?你該不會是為了安我才這麼說的吧?”
“我有必要嗎?”裴硯知說,“你不用管這個,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怎麼知道陛下喜歡你,親自跟你說了嗎?”
陸溪橋愣住,突然覺自己像個傻子。
這件事說去說來,不過是他的一廂願,陛下喜不喜歡他還不一定呢,他就在這裡愁得跟大馬猴似的。
看來人果然還是不能,再明的人上了上的事,都會變大傻子。
可是話說回來,陛下到底有沒有喜歡他呀?
他怎麼覺陛下對他就是和對別人不一樣呢?
放眼整個大慶,恐怕皇陛下也只和他一個人喝酒喝到大半夜吧?
皇陛下的車駕,也只有他可以隨意乘坐。
方才他被撞了頭,陛下還張的不得了,親自為他檢查。
如此種種,難道都是他的錯覺嗎?
裴硯知看他想得出神,悠悠道:“其實,想知道陛下是不是喜歡你也很簡單,我教你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陸溪橋問道。
裴硯知說:“陛下不是讓你擬名單嗎,你把自己的名字也寫進去,看會不會選你。”
“啊?”陸溪橋瞪大眼睛,“這,這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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