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景初和曾景良一家三口來了,上了香燒了紙後,曾景初沉默地站在田靜邊。
袁捂著站在冰棺邊哭泣,若說庫山裏有什麽值得留的,就隻有李母上散發的慈祥。
來攙扶的大麥,忍不住又趴在冰棺上哭了起來。
“大姐。”
小麥想要扶大麥。
“你滾開!”
大麥猛地甩開的手,滿是淚水的臉上全是恨意:
“我恨!我恨我為什麽要帶你從京都回來,我恨我為什麽不和你一起跟著那個人一起離開。”
“就算被那人賣了,也是我們的命,因為是生了我們的親生母親。”
“如果我們不在李家,如果我們還在李大佐家,就不會死於非命。”
“李家的一切,不管任何時候,不管我們在任何地方,與我們沒有任何什麽關係!與你的孩子也沒有任何什麽關係!那都是小嬸賺回來的!”
“玉霖從哪裏得來的觀念和想法?是不是你心有這種想法?是不是你貪心不足?是不是你覺得小嬸沒有讓你進靜遠公司?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
小麥拚命搖著頭:“我沒有想過,我也沒有怨過,對比在李大佐家的日子,我很滿足我們的生活。”
“娘拿我們當親生的,還給了我一棟小洋樓,我們還有兩個能讓我們直起腰桿的弟弟,我很知足的。”
大麥反問:“那為什麽玉霖會覬覦李家?他有什麽資格覬覦?他姓周!一個外嫁姑娘的兒子而已!他當他是個什麽東西?”
“毫無基毫無家底的一個城鎮人而已,還真把自己當一顆蔥了!”
說著,大麥的目不屑地瞥向周家人:“從此,我沒有妹妹,你是死是活與我無關,不準再我!”
周父周母震驚地看向爭吵的大麥和小麥,他們來到庫山裏將近二十年了,居然不知道歐梅花是後娘。
大麥扶著袁離開冰棺,留下被甩在地上的小麥孤零零地坐在冰棺旁邊。
周斌走到小麥邊蹲下:“小麥,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沒用了,我知道你也恨我,我們的事,留到以後再討論,起來吧。”
推開麵前的大手,小麥自己爬起來,走到一個離李家人不遠,離周家人很遠的地方蹲下。
季老書記對周母道:“事已經無可挽回,李家周家結仇是肯定的了,我自己也因為這件事很難對李家人代,沒辦法給你做中間人,我回去了。”
他起去燒了紙,對李正國田靜說聲‘節哀順變’,就提前離開了。
他呆不下去了,李家人一直都是宅心仁厚的,周家再多的理由,也解不開一條人命的結。
周父勸媳婦離開:“我們回去整理東西,該搬走了。”
周母看向走回來的兒子。
周斌搖頭:“你們回去,把陳家院子整理幹淨讓出來。我在這裏陪著小麥,一直陪著,玉霖玉霏那裏我是不會管的,你們別來找我。”
周父拽走了媳婦。
沒了周父周母,庫山裏的村民開始三三兩兩地小聲議論起來……
陳安和李惟語帶著各自的媳婦和兒子回來了。
表兄弟倆燒了紙,就找小麥和周斌算賬。
陳安對周斌很失,簡直是爛泥扶不上牆,這麽多年,要不是小舅舅的照顧,本就拿不出像樣的政績。
李惟語則質問小麥為什麽,為什麽養而不教?
小麥抱著雙低著頭,任由小弟責怪。
歐梅花拉了拉小兒子,對他搖搖頭,小麥本就很自責,兒子殺了這種事,落在誰上,誰都不了。
李惟語甩了自家娘的手,拉著媳婦和兒子去一趁機邊教訓去了。
天快黑了,田靜大麥跟著一些要回村的村民一起回去,婆婆這裏要等大兒子他們回來見最後一麵才火化,火化之後還要回庫山裏辦喪事,大麥不用陪著。
袁滿大麥留下,他回去照顧師叔。
陳鎖柱去火葬場的餐廳安排晚飯。
吃飯時,曾景初見吉祥留下了,他也留下。
李正國李立國先去吃飯,吃完再來換他。
吊唁廳裏隻剩下這三個人了,曾景初在吉祥邊坐下:
“吉祥,我知道你心裏一直都有猜測,你已經17歲了,當初你靜姑姑說等到你18歲再做決定,我覺得現在是最合適的時機。”
“因為我最近要親自理傲都集團的事,你利用這個暑假跟在我邊學習吧。”
“你的外管家,曾林也給你培訓出來了,你們認識認識,讓他跟在你邊培養。”
吉祥轉臉看向曾景初:“你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兒子。”
“他不適合。”
曾景初搖頭:“他不但容貌傳了你媽媽,連做事也傳到了。”
“生他的目的就是讓他陪伴我們,他和你媽媽都沒有自由。我,還是你靜姑姑我請假出來守好傲都集團。”
吉祥沉片刻,問向李正國:“小舅公,你們是不是以後不再回庫山裏了?”
李正國點頭。
“那我接!”
吉祥點頭:“曾爸爸,我願意接手傲都集團,但是我有條件。”
曾景初鬆口氣:“你說。”
“我要收回所有份,我要有百分之百的話語權。”
“唉!”
曾景初歎氣:“你大伯的百分之五已經收回來了。但是宋紹清手上拿著百分之四十四的份。”
“他會來找您的。”
吉祥也知道了陵縣發生的事:“您先別應諾他,等到他走投無路必須拋出傲都份時,您再和他談。”
“隻用錢談,一切其他因素都不同意,大不了,讓他把傲都集團的份全部散賣出去。”
曾景初猶豫:“如果那樣的話,他肯定狗急跳牆低價拋售,價會極速下跌的。”
“沒關係。”
吉祥不在意:“您多準備一些資金,我們派人盯著市,自己買回來。隻是一時的,放心吧。”
曾景初欣地看著吉祥:“不愧是我兒子。”
吉祥“……”
是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份,學習的好吧?
……
兩天後,李惟豪和李思言匆匆趕來,兩個人一起把周斌揍了一頓。
四天後,李惟博匆匆趕來,他直接無視周斌,問自家爸爸:“幾天了?”
:“第五天了。”
:“趕快安排火化回家,明天就下葬。”
“嗯。”
李正國點頭:“就等你們見你們最後一麵呢。”
李惟博給燒了紙,然後走到周斌邊:“你離開吧,我們不想看到你。”
“小博,我……”
李惟博抬手打斷他:“別說話,在一條人命麵前,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順便帶走李小麥,我不想看到。”
小麥在牆角不走,周斌彎腰抱起,抬手就撓周斌的臉:“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陪著我。”
周斌吃痛,但沒有放手:“不在這裏,我們回去找。”
小麥眼神空又迷茫:“真的嗎?”
“真的。”
周斌點頭,這幾天,媳婦一直在自責和被李家人的責怪,他發現媳婦的神狀態有些不對,所以,他這麽哄著。
等到夫妻倆離開,李家人都沉默了。
不管夫妻倆有沒有錯,他們和這對夫妻之間的裂已經產生,老死不相往來已經是平靜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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