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歌呵呵一笑，回道：“這里可沒啥孫小姐，不然我這答應一聲，您轉頭再去寫一份舉報信？呵呵……”

李如歌這話一說，王管家還有啥不明白的，這是找他后賬的來了。

王管家眨了眨那雙小綠豆眼，似是想到了什麼，忙四下看了看，低聲說道：“孫小，不不，李同志，我，我這也都是沒辦法點事，你知道的，我，我也是被無奈啊。”

“我可什麼都不知道，王貴友，你能在十幾年前就把閨兒子打發去青山公社，肯定那時就知道我爹的份了是吧？”

李如歌問出這話的時候，王管家那雙小綠豆眼一個勁的眨呀眨，但就是不說話。

“可你卻瞞了這麼多年，現在才想起舉報我爹，王貴友，王管家，如果我猜的沒錯，是有人指使你這樣干的吧？”

王管家似乎就在等著李如歌這句話，聽說完，立刻掃把一扔，看架勢是想要給跪下。

隨后似乎又想起了這時候不讓這樣，然后就開始哭訴起了自己的不容易。

“孫，李同志啊，您是個明白人，您看我這樣，一個兒都不在邊的糟老頭子，我能有啥本事，和你們家作對？”

“嗚嗚，我這都是被的，那個，就你爹那個二叔，李洪明，不知李同志你聽說過沒？”

李如歌點了點頭，示意王管家繼續往下說。

“這種事不好站在大街上說，李同志……”

王管家說著又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周朝，心說這人一看就很不好惹，不知是李家的啥人？

估著，能和李家姑娘站在一起的，那肯定是這姑娘的男人，“還有這位同志，咱們有啥話，去我家里說可以不？”

兩個人就是從王管家他們家那邊過來的，知道離的不遠，李如歌就點了下頭，說道：“可以。”

王管家抱著掃把去和不遠的工友打招呼，聽那意思，對方好像是把他給罵了，但瞧見李如歌和周朝后，也就沒再說啥。

王管家和對方點頭哈腰半天，但一轉回來，立刻換了一副臉，邊走邊罵：“這些沒見過世面的窮鬼，就知道欺負我這樣的老實人，哼，早晚有一天，老子……”

當瞧見李如歌看著他一直在笑，王管家忙又變換一副笑臉，弓著腰走去見面，給兩個人帶路去了。

一直沒說話的周朝瞧見走在前面的王管家，低聲和自家媳婦說道：“這人怎麼一副天生的奴才樣，這都解放多年了，還改不了他那副奴才相。”

周朝這話，讓李如歌又想起了王雪莉當初做下的那些事，呵呵道：

“有些人，雖然天生的奴才相，卻還妄想當主子，你說他們是不是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自己找死？”

“想當主子，可能是奴才們一生的愿吧？”

“可能吧，不然李老頭和李老太太，也不會那樣對待我爹。”

李如歌就知道，一看見這些人，想起那些過往，這心就好不了。

周朝見自家媳婦突然就不高興了，知道肯定又想起他們一家過去那些苦日子了。

忙道：“媳婦，你想過沒有，如果爺爺一家曾經是滬市人，那他們之前的房子，有沒有可能要回來？”

周小哥果然很了解自家媳婦，李如歌一聽這話，眼睛立刻就亮了，“對啊，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那我也不能住老丈人家房子，咱們還是自己買自己的吧。”

周朝這話一說，就好似李家大宅的房子已經要回來了，李如歌聽了更高興了。

走在前面的王管家也聽不見這兩個人說啥，就知道說的還熱鬧。

這是一條兩個人并排走，都走不過去的小巷子，而且這上面，還飄著很多各家晾曬的裳，甚至還有尿布。

王管家住的地方，還不是這種小鴿子樓，而是在弄堂口那邊，還有一些眼看就要塌倒的平房。

李如歌也是那會兒過來，得知王貴友家就住在這樣的地方，才理解了王雪莉為啥出獄了，都不愿意回到滬市。

大概十幾平米的小房子里，王管家自己現在就住在這間七平米的小屋里，做飯就用放在門口的那個小煤爐。

他說另外一間屋子，連同這個小院子，都被隔壁那戶人家租去了。

每月兩塊錢的房租，并不是王管家自愿把房子租出去的，而是自打他老伴去世后，兩個孩子又都下鄉了，那戶人家是把那間小房間給賴去的。

這話頭幾年，王管家見人就說，后發現并沒人同他，甚至還有人又打起了他現在這間屋子的主意，這才學會啥話該說，啥話不該說。

這次他答應李洪明寫舉報信，也是那人答應他，只要他能按著他們教的去做，他家大兒子就能幫他把那間屋子要回來。

現在是，他舉報信也寫了，那家人卻連見都不見他了。

王管家住的屋里，就一張床，和一些破破爛爛的箱子，以及堆在箱子上的臟服，破棉被之類的東西。

知道兩個人不會坐他那張床，這人也不知打哪，掏出兩個小折疊凳子，遞給他們倆。

“李同志，這位同志，您二位將就著坐一坐吧。”

李如歌也不矯，接過凳子，了下，就坐下了。

周朝還在那邊巡視這里的房子，有鄰居在家的，斜著眼睛往這邊張，瞧見周朝看過去，立刻走開了。

“說說吧，李洪明一家和你一直都有聯系吧？他們是咋知道我爹的？是你告訴他們的？”李如歌一坐下，就直接問道。

“不是呀孫小姐，這真不是，我可沒告訴他們，不然他們咋現在才知道你爹在哪。”

“呵呵，看來你還真早就知道我爹在哪？不會李老實和王大妹能順利把我爹帶走，是你幫的忙吧？”

“不不，不是這樣的。”這可是要命的話，王管家嚇的連連擺手，“孫，李同志，你可不能冤枉人啊。”

李如歌簡直每一句話，都能說的王管家冒冷汗。

不過瞧這人嚇這樣，李如歌倒是相信，他那時應該還沒有害人的膽子。